26.请婚
第二天一大早,林府大门前老少齐聚,好不热闹。
昨日林若文就派人给林老夫人说不用再送,没想到林老夫人还是来了。一脸慈祥,对林若文说:“文儿,路上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多留意一些啊。”
林若文欣然地点点头,“放心吧,祖母。我又不是小孩了,能应付的来,没问题。”
林轩也走上前来,说:“若文,你祖母说得对,还是要多留意一些的好。”
虽然听厌了,但依旧点点头,十分乖巧,又说:“祖母,天太冷了,你快回去吧。”
林老夫人只是应下,并没有回去。
一旁的林若北和林雪银见长辈们都交代完了,一把将林若文拽过来,三人围成一个圈,聊着些秘密。
林若文见林若北穿得难得正式,便说:“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等我回来再摆宴啊,我要讨杯酒喝呢。”
林若北用手指在林若文额头上一敲,说:“别乱说不……不一定呢!”见他结结巴巴,另两人一笑。
林若文也不找没趣,撇撇嘴,说:“好吧!那我走了!”
“小心点儿”两人先后说。
“嗯!”林若文又向长辈做了揖,进入马车。
马车缓缓前进,林若文又从窗中探出头来,向众人挥了挥手。
人群,散了。
出了燕都城的城门,一路向南,走了约一个半时辰,马车内传出一声:“停。”
阿酒:“怎么了,公子?”
林若文从马车上下来,说:“休息一下吧。”
其他人也从马上下来,将马牵到一旁休息了。
林若文扫了一圈,果然,算上自己七个人。
也不知道林雪银为什么算得那么准,或者说她都替他打算好了。
林若文回头望了望自己走过的,望着那车辙印和马蹄印,望不到头,神情有些惆怅。
阿酒拿来一个水壶,递给林若文,见他如此,悄悄地问:“公子想家了?”
对于林若文来说,此刻,两头都是家,一边是自己生活了十三年的家,另一边是生活了十年的家,面对阿酒的问题,着实两难,竟一时不知回答什么好。
只好抿了口水,掩下眼中的神情,如平日一般,说:“没有,只是感觉,这次出门,有一种不对劲。”
阿酒一皱眉,也觉得不对劲,却没想起来哪里不对。
林若文害怕他把眉头拧成麻花,连忙转移话题,问:“到哪里了?”
阿酒扫一圈,说:“已经离开燕都了。”
林若文也扫了一圈,但是只发现周围全是光秃秃的树木,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只好点点头装作明白,说:“继续赶路吧。”
一行七人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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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琼国,令曦。
凤残月又一次躲到树上晒太阳去了,双目微闭,哼着小曲。
阳光洒在的清秀面容上,眉头难得平整,几分慵懒散漫,但仍让人感觉有一种难以靠近的冷淡。
纤细修长的手指伴着衣衫顺着阳光垂了下来,泛起丝丝冷光。
她的底子其实极好,平日里也不怎么打扮,但依旧十分出众。
真是应了那一句——三界绝色。
可她偏偏喜欢上树。
若这不仔细看,还以为树上长了个什么不该长的东西。
“喂!下来!”
“不!”凤残月眼都没抬一下,就知道这个只会用嘴轰自己下来,而不会上树的人是慕采音。
慕采音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轻功被凤残月准确地称为大象起飞,实在是不怎么样。
但她早有准备,不知从何处捡来一根竹竿,去捅凤残月。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这就下来。”凤残月连忙认输,起身坐在树干上,然后一跃,打了个圈,飘然落下。“我不就在树上待了一会吗,又不是……”
“又不是天天上树?”慕采音接过话来,一语即中,“你还好意思说,你在这令曦一共待了几天,在地上待了几个时辰?”
凤残月一笑,眉眼的弧度难得勾人,说:“树上风景好,改天你也上去看看?”
慕采音“……”
她自然能听出凤残月在嘲笑她的轻功,气嘟嘟地跑到屋里去。
这是一家客栈,也是玄青宗的密点,所以,凤残月敢如此傲横也是不无道理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凤残月追在她身后解释道:“采音,这里阳光多好,树上阳光更好,多晒太阳长得高嘛。”
慕采音仔细地打量了她一遍,准确地想起来四万年前她就这身高,于是满脸写满不信。
凤残月也意识到自己的瞎话又编离谱了,于是说:“那……那这里比燕都暖和还不行吗?这可是真理!”
慕采音坐下来倒了杯茶,说:“那你怎么不去楠州呢?那更暖和!”
凤残月也坐下来,笑,“我等若文。”
慕采音:“我……”她是彻底无语,说不过凤残月了。
抿了口茶,又问:“你怎么知道林若文一定从这儿经过?”
“这是必经之地,我研究过!”凤残月满脸得意,如同干了好事的小孩一般。
慕采音才懒得管她多大,只是笑了笑。
她真的很好奇,如果那些仙界的人知道杀伐四方的残月上君,此刻为了一个凡人冲昏了头脑,又该是怎样复杂的表情啊?
反正她是不敢想象。
见慕采音一脸轻松加愉悦,凤残月总觉得不对,忽然想起一些事,眉毛一挑,几分撩逗,问:”庐翰上神呢?”
“他……”慕采音的脸一下子红了,结结巴巴地说:“说要回去准备些东西,就……就先不来凡间……”
“哦——”凤残月将这一声故意拉得很长,仿佛看透了些什么,双眼一眯,一脸坏笑地问:“是不是……去准备聘礼?”
慕采音立刻否认:“没有!凤……凤残月,你……你别乱说。”
凤残月看了看她那比涂了胭脂都要红了脸,偷偷笑了两声。
慕采音也着自己不对劲,双颊越来越烫,连忙喝水,平平心情。
再一次沉默,被一卷突然出现的万书卷打破了,凤残月打开细细一看,渐渐收敛了自己刚才的小孩子气。
“万书卷?白冰吗?”慕采音好奇地问了一句,并没有很在意。
“是海棠。”凤残月将万书摊在桌子上,手一挥,卷上的字便不见了踪影,“她说自己已经回到林府,留在林雪银身边。”
“你想让她盯着房箫?”慕采音一下子便看透了她的心思。“她确实是个麻烦。”
她点点头,并没有多说。捻了个咒,做了一支透明的笔,如同抓了一把空气一般,写了一份回信,交还给海棠。
————
燕都。
林若文离开后,林轩三人也一起上了马车,驶向皇宫。
林若北低着头不说话,两个手却不停地搓来搓去,林雪银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发现他手中早已湿漉漉,不禁一笑。
到了皇宫,三人下后,林雪银说:“爹,我先去找公主了?”
林轩点点头表示同意,她又俏皮地对林若北说:“哥,别紧张,加油!”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
对于林若北和林雪银来说,这皇宫就是第二个家,琪诺也如同自家人一般。
从小三人便在皇宫内闯来闯去,毫不顾忌所谓的宫规。
这几年,因为林若文回到林家,林雪银不经常进宫了,对这皇宫布局也忘了个七七八八,只好小心翼翼地走一步停一会,恐怕走错地方。
但终是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琪诺的庭院,如同小孩一般,一边跑一边喊:“诺儿,诺儿!”
琪诺正躲在屋里读书,听见有个“疯子”正在喊自己,开门一瞧,正好与飞奔过来的林雪银撞了个满怀。惊奇又惊喜地说:“雪银?”
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谁也不肯松手,惹得周围人一阵低声笑。
最后还是琪诺先松开手,仔细看了看,果然是林雪银,惊喜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林雪银一嘟嘴,“怎么?不欢迎啊?”
“没有没有,”琪诺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两人一同坐下,“只是太久没见,想你了。”
“谁叫你在这皇宫里猫着?你在外面又不是没有府邸,为什么不搬出去住?”
琪诺一笑,给她倒了茶,说:“我在这住习惯了,自然不想搬出去住。”
林雪银抿了一口茶,眼珠一转,心生一妙计,顺嘴一问:“那……你嫁人了怎么办?不能再住在宫里吧!”
琪诺并没有发现林雪银话中有话,只是说:“不知道。”
然后,又仔细地想想,问:“怎么,你盼着我嫁出去啊!嫁给谁?谁会要?你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小心嫁不出去!”
面对琪诺这一番话,林雪银听出来她在暗讽自己,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对琪诺说:“别瞎说,你可是公主,怎会嫁不出去?这燕都,那么多名门贵族,还能愁嫁不出去?再说,我就知道一个为了你还未婚娶的公子。”
琪诺认真地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来,好奇地问:“谁啊?”
林雪银往她耳边凑了凑,小声地说:“我哥啊!”
琪诺的脸一下子红了,心中也感到一丝混乱,连忙站起身,面对着门口,吹了会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好像没有什么用。
见琪诺一系列的反应,林雪银就知道这事妥了,问:“公主,你意下如何?”
“可林公子,他,万一……”
“万什么一啊!”林雪银学着昨晚林若文的口气,凭印象说:“这事其实就是两个人心投意合,相伴相守,只要你认定了,这一生不后悔就行。”
琪诺见她如此正经,又说出这种话来,不禁一笑,不失优雅气度,问:“雪银,你是不是听戏听多了?怎说出这种话来”
两人谈论之时,谢宸悄悄地过来,听二人谈得如此热烈,不好意思去打扰,只好在门外偷听,听得津津有味。
林雪银走到琪诺面前,替她挡住冷风,“你别乱猜,我可没有那么闲,这都是文儿说的。”
“啊?”琪诺满脸不信,有些惊讶,问:“真的?他怎么有那么多闲工夫去听戏?”
林雪银一笑,说:“这可不是听戏听来的,是他的真实感受!”
“啊?”琪诺依旧不信,但在眼中多了一丝好奇。
门外的谢宸同样好奇,又往门上凑了凑。
林雪银故意卖上了关子,压低声音说:“你能不知道?”
琪诺仔细想了想,于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哦”,立刻想明白了,“不会是阿米吧?!”
这一句话声音虽小,但十分真切,重重地落在谢宸心上。
她瞬间恍惚了,双脚没站稳,差点摔倒。眼中竟有一丝泪水,喉中也有一丝酸痛。
一旁的宫女连忙扶住她,将她从无尽的悲伤中拽回来。
谢宸整了整衣服,收回那泪水,调整好状态,迎着二人的声音走了进去,“皇姐,怎么那么开心啊?林二小姐也在?”
林雪银微微作揖,对谢宸说:“郡主,你不知道,有人好事将近啊!”然后又在谢宸耳边细细说明了此事。
谢宸一笑,也在林雪银耳边嘀咕了些什么,然后,两人一拍即合。
琪诺顿时感到一丝不对。
见她二人的神情不对,琪诺小心翼翼地问:“你俩,要干什么?”
两人坏笑一下,然后一人抓住琪诺的一只手,说:“带你去请婚!”
“什么?!”
琪诺连忙挣脱,可她一个人怎么抵得过两个人,于是两人一路连拖加拽,架到了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