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底牌

“拿命来！”石虎将血气沸腾，全身状态拉满，如同一头出闸猛虎迎上杀将过来的秦乐。

原本在石虎的计算中，虽然自己失去了一条胳膊，但是按照之前的交手的经验来看，对付秦乐还是不在话下。

挑选上秦乐，一是可以为本门师兄弟被杀之恨，另外能利索的斩杀对方一员大将，不仅能先声夺人，更进一步要是能得到紫剑，青霜两人中任何一人的赏识，那么就是失去另一条胳膊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你，今天必须死！”

石虎想杀了秦乐，秦乐何处不是如此想法？在这一点上两人可以说是“心有灵犀”，然而和石虎急于立功不同。

上次和石虎三人的交手说不上是最危险的一次，更不是受伤严重的一次，但那种性命可以被对方随时拿走的感觉如同一团阴霾在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想要飞向更广阔的天空，阴霾必须清除，因此石虎必须死！

率先出手的几人宛如丢人湖中的石块，一石激起千层浪，剩余人手见状，心中燃起一团热火，仿佛出手晚的就是怂货一枚，双方几十号人除了紫剑，青霜两人，其他的杀成一团。

青红紫绿蓝橙白，各种耀眼的光芒划破天际，交织成收割生命的旋律。

“嗯”

“哼”

瞬间交手的秦乐与石虎在一次无可避免的强强碰撞之后各退一步，一阵胸闷，各自暗运功，将体内翻滚的血气压了下去。

“这小子是不是吃药了？”

石虎心中震惊，虽说此时自己的实力和之前打了折扣，但是这小子的进步也有点不符合常理啊，按照如此进步，今天要是不能结果此子，那么日后相遇，只怕先挂掉的极有可能是自己了。

心中有盘算，再望着秦乐嘴角溢出的少许鲜血，石虎心中杀意再添了几分，又有几分庆幸，对方的实力和自己终究还差了些许，如此良机，如果浪费，岂不辜负老天的恩赐？

秦乐似乎有点心虚，擦去嘴角的鲜血，左顾右盼，然后向远处逃去。

“天助我也！”

狭路相逢勇者胜，生死之战，气势上弱一丝都有可能将自己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何况临阵逃跑，无异于自杀行为。

此举对石虎来说简直是正中下怀，狞笑浮现，想到等下亲手血刃秦乐的场景，不由得的兴奋起来，随即紧追而去。

奔跑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秦乐突然停下脚步。

“跑啊，小杂碎，怎么不跑了！”

面对石虎的粗口，秦乐不以为然，观察了一下四周，喘了几口大气，露出一副无路可退的无奈表情。

如此这般动作，就如同一头绵羊卧倒在豺狼面前。

生死之战再度展开，刀剑相向，拳来脚往。

先前表现出一副强弩之末的秦乐，在石虎一轮又一轮狂风暴雨的攻击下，如同浪涛中的一叶扁舟，任他潮起潮退，我自悠然。

眼见久攻不下，石虎难免心中有点烦躁，招式不由得有点散乱，防守的秦乐就抓住那稍瞬即逝的机会展开反击，一时之间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事出反常必有妖，随着时间，石虎心中越来越纳闷，按之前的表现来说，此时的秦乐不能说是死尸一具，也应该毫无反抗之力。

然而，对方展现出来的韧劲根本就不像一个受力所不及的状态，不仅没有显现出败象，一招一式间由开始的手忙脚乱慢慢的变得从容不迫，而且对反击的时机和把握都恰到好处，给自己造成了不少麻烦。

“难道这小子之前嘴角吐血，漏出受伤的表情都是假装的？”

疑虑刚起，秦乐的剑芒就如同奔雷一样“砸”了过来，招式由防守变为反攻。

“嘭”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力的刀剑相撞，将两人再次弹开、后退。

石虎甩了甩有点发麻的手臂，望向同样动作的秦乐，眼孔慢慢收缩。

没再吐血，眼神也不见虚闪。

“咚，咚，咚”

大地轻颤，远处传来让莫名的响声，让人心悸。

周围高大的树木和地面经过两人斗战斗被破坏的支离破碎。

“惊喜不？意外不？”对于石虎露出来的诧异之情，秦乐甚是满意，略带调侃问道。

“骗子！无耻！卑鄙小人！”

“呵呵，废话连篇，留点力气等下去和阎王爷说吧！看招！”

话音未落，秦乐的剑芒就已尽咫尺，如此事态，石虎哪里还顾得上打嘴仗，立马见招拆招。

攻守双方转换，秦乐的攻势如同江水般连绵不绝，一招刚尽下一招就毫无犹豫的倾洒而出。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如果双方的实力差距巨大，就算失去一条胳膊或者带伤迎战都不会改变对战的结果。

因为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投机取巧都是惘然。

石虎认为自己是高手，从始至终都这样认为，这种想法直到此刻。

秦乐的攻击势大力沉，角度刁钻，对于只剩一条胳膊迎敌的石虎来说，如果正面硬碰硬丝丝毫不惧，唯独秦乐那种偶尔神出鬼没的招式让人头疼不已，要不是有真气护体，只怕这会自己的身体上已是挂了几道血槽了。

石虎本来走的就是刚烈路线，对敌都是力求速战速决，招式上的变化一直是个欠缺，刚才攻击秦乐时候已被对方摸的差不多了，无奈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凭借境界上的优势将秦乐弹开。

秦乐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然而秦乐就像一张狗皮膏药一样，两人距离刚被拉开就紧贴上来，而且一点不见力减的现象。

“咚~~咚~~”

大地的震动更加明显。

早已不耐烦的石虎再次震开秦乐，放弃了任何侥幸念头，大吼一声，一道华光由体内而出，背后一头斑斓猛虎虚影浮现。

“再拖下去就真的会出现不可控的变故了，大地如此这般，肯定是天大的事情即将发生，是该结束战斗了。”

秦乐判断了下当下的情况，也不再犹豫，依葫芦画瓢，身后出现一把普普通通的巨剑，只是影像比石虎的要淡化好多。

“嘿嘿”

石虎本以为面对自己的最强一击，秦乐会选择逃跑，毕竟之前两人如何看似精彩的战斗都都是出于对死亡恐惧的本身有所保留，但是此刻这种一招定生死的选择，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石虎知道秦乐也和自己一样，走的是刚烈的正面打法。

如此两人，生死一击也只能选择最直接对撞，不是自己把对方撕成碎片，就是对方把自己撕成碎片。

这种对决是力量速度的极致体现，要想临阵变招，很难，很难。

影像越清晰，那么表示取胜的概率越大，秦乐的身后说明和自己差了将近两个级别，所以石虎笑的很自信，很得意。

“受死吧！”

巨大的猛虎携带着虎啸山河之势，如同泰山压顶扑向秦乐。

避无可避，此人不死，那么自己一辈子都不能除去心中的阴影，那么今天就用手中的利剑斩去这一段记忆！

可是境界的差距明显，两者对撞在一起，秦乐必死无疑，但是又不能逃避，难道他是在自杀？

两团耀眼的光芒眼看就要交织在一起，眼看猛虎和巨剑发出惊天碰撞，眼看秦乐就要被撕成碎片。

即将胜利的喜悦刚刚涌上石虎心头，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汗毛倒立。

本应被自己最强一击的斩杀的秦乐，本应走刚猛路线的秦乐，就这样突兀的消失在眼前。

“他是个暗影？”

“不对，武修？可是不应该啊”

生死一瞬，一丝丝的分神都是不可弥补的错误，但是秦乐的表现一而再再而三的超出石虎的预料，特别是最后这手在他这招本应该属于暗影才能展现出来的变化，实在是对石虎的冲击太多，难免对秦乐的身份发出疑问。

秦乐的确是个武修，但是他身边有个愿意帮助他的暗影朋友。

不然一开始秦乐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故意引诱石虎来的此地，没有外界干扰，不为人知的绝杀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事后自己的安危也能得到保全。

一切都在秦乐的筹划之中，之前所有的交手都是为了让对方形成定向思维，为最后的一决生死做铺垫。

“为什么？为什么？啊”

感受到死亡即将到来的石虎，心中不甘，要是自己一上来就一招定胜负多好，要是自己稍微思考下秦乐的反常行为，自己也不会上当，要是自己不以初次交手的经验评估秦乐，也不会被一个境界比自己低的人斩杀。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当秦乐的利剑即将穿透脑袋的时候，石虎终于感知到秦乐一丝丝气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将手中的大锤用尽全力甩了出去。

被两人真气激荡飞舞的枯枝，残雪慢慢的尘埃落定。

“咳咳”秦乐突出几口鲜血，看了眼身后击穿几颗大树之后落地的大锤，有点惊魂未定。

踉踉跄跄的走到石虎的尸体面前，从石虎的脑袋上拔出利剑，甩净污垢，顺便掩上石虎那死不瞑目的眼帘，向主战场走去。

远远的血腥气，加上不时传来的的惨叫声，让秦乐已经能够想象期间战斗的惨烈。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再上去厮杀，那么无疑与送死没有任何区别，所以秦乐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打量着场中的状况。

“还好!”

通过观察，见己方取占据优势，秦乐心中安心不少，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自己现在和李家众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肯定希望这场决战己方完胜。

特别是段玉杰，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在场中忽隐忽现，踪迹毫无规律，反正以秦乐的实力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会出现在哪里，但是每次出现，都会有人受伤，让人防不胜防，让青云山众人始终发挥不出全部实力，有所顾忌。

原本想与段玉杰决一生死的黑衣女子，刚开始就紧盯住了段玉杰，慢慢才发现自己的实力和段玉杰差了不止一丁半点，别说交手，出手几次，连对方的衣袖都触摸不到。

而且段玉杰偶尔几次主动与自己过招，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这般战斗，九幽门以及附属人员难免畏手畏脚，斗志消极，李家反而越战越勇，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样下去，双方的战斗胜负已分，战斗很快就要结束喽。

一直袖手旁观的紫剑，青霜两人，在己方死伤过半后，终于有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