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另有所图(为所有、的书友们
待王秋瑾走后。
许奕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转身看向主屋,面色逐渐变得郑重起来。
昨夜太过于不同寻常。
单单对付一个王家,绝对用不了那么多精锐杀手。
当时许奕心中便有所怀疑。
只不过情况危急,来不及细细思索罢了。
现如今,天亮了,有些隐藏在暗处的虫子,也是时候揪出来了。
许奕走向一旁的杂物间,自杂物间寻来一把梯子,一捆绳索。
随即迈步走向主屋西侧。
顺着梯子缓缓爬上房顶。
仔细检查每一片瓦片,见瓦片未曾有翻动的迹象,许奕并未放松。
缓缓揭下数块瓦片,将绳索配重,绑在房间大梁上。
顺着绳索缓缓滑了下去。
待彻底站稳脚跟后。
许奕点燃油灯,缓缓走向房门。
蹲下身子,查看临走之前绑好的细线。
细线已然断裂。
显然,昨夜在自己走后,有人来过内宅主屋。
许奕单手捋着细线,眉头微皱,一时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
许奕缓缓起身,走向主卧房。
一把推开主卧房的房门,快速走向窗台。
窗台边的细线依旧完好无损。
显然,昨日进来那人是自正门正大光明进来的。
许奕扯下丝线,一把推开窗台,放清晨的新鲜空气入内。
随即迈步走向主卧房桌桉,整个人斜靠在太师椅上。
微皱着眉头,细细回忆昨夜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第一波进入王家之人,因不知其内情况,采取的是默契分工。
既,分成若干个小队,每个小队两到三人,待首领一声令下,一人踹门,余者冲进房舍杀人。
也正因此,许奕听到的踹门声,前后相差仅仅只有一两息的时间。
由此可见,敌人是打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战速决的想法。
可惜,他们遇到了早已埋伏好的问心。
许奕斜靠在太师椅上心中喃喃:“京兆府昨夜留宿官吏众多,若是踹门,造成的声响极有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且,正门并未有踹踏痕迹。”
“若我是他们,首选房顶,次选窗台。”
而这两处地方,直到许奕归来之后,仍完好无损。
如此一来便能将昨夜来人的范围进一步缩小。
许奕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喃喃道:“内鬼出在京兆府。”
先寻找最有动机之人,之后再排除那些看似没有动机之人。
片刻后。
许奕心中渐渐有了一个人选。
“若真是他,倒是我做错了。”许奕脸色逐渐凝重,低声一字一句道:“此事,当牢记,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他仅仅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马前卒。”
......
辰时一刻。
斜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许奕缓缓睁开双眼。
换下沾满鲜血的蟒袍,简简单单穿上一件黑色长袍。
将祭酒印、京兆尹印、斩渊刀,悬挂在腰间。
随即踏步走出了主屋。
屋外。
“六爷。”不知等待多久的赵守急忙自门槛上起身,揉了揉发黑的眼眶笑道:“给您打好热水了。”
“什么时候醒来的?”许奕越过赵守走向水盆。
“刚醒,刚醒。”赵守笑着打了个哈哈,随即将手巾递给许奕。
“以后莫要这样了。”许奕擦了擦脸,倒是精神了不少,轻声吩咐道:“看好院内,待我回来。”
赵守连连点头道:“放心吧六爷,有我在呢。”
话音落罢。
许奕看了一眼到处都是呼噜声的东西厢房,微微摇头,随即大踏步走向大堂。
不一会儿的功夫。
三班六房的主簿、典吏们缓缓穿过堆积如山的京兆府大院,走进了京兆府大堂。
许奕端坐在桌桉之后。
静静地看着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
许是昨日太过于劳累,此时那些主簿、典吏们个个脸上带着无尽的疲倦之色。
好似都是刚刚睡醒一般。
唯独一人例外。
那人在见到许奕端坐在桌桉之后,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虽然只有一瞬,但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许奕的双眼。
“时辰到,点卯。”许奕伸手拿起花名册,大声道。
随着许奕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点过去,被点到之人,明显强行打起了精神。
片刻后。
“刑房主簿沉行忠。”
一声过后,无人应答。
“刑房主簿沉行忠!”
许奕加重声音,仍是无人回答。
向下看去,沉行忠明显心不在焉、神游物外。
“刑房主簿沉行忠!
”许奕心中冷笑,随即再度加大了声调。
恍忽中的沉行忠好似听到有人叫他,回过神后,见左右同僚皆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
抬头一看,此时的许奕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沉行忠心中瞬间一咯噔,顷刻间后背便布满了层层冷汗。
急忙出列大声道:“属下在!”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挂上了颤音。
许奕面无表情道:“昨日本官询问大周律,身为刑房主簿的你,却屡屡回答不上来。”
“今日点卯,沉主簿又屡次神游物外?”
“刑房负责整个京兆府桉件的审理,言行举止,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朝廷律法。”
“沉主簿这种状态,如何能够胜任?”
话音落罢。
沉行忠面色苍白,直接瘫坐在地上,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而其身后,昨日方出过风头的方向忠,此时紧握着双手,面色赤红,俨然心中激动不已。
许奕缓缓起身,平静道:“本官念在你为官半生,特准你进入养马司安享晚年,你可愿意?”
养马司不入品级,但却可以继续吃皇粮。
虽然数目上要少了不少,但好在仍有的吃。
沉行忠沉默许久,这才艰难起身拱手道:“属下谢大人大恩。”
许奕微微点头,心中实则冷笑。
正九品主簿与养马司不入品级的小吏,这期间的差别可谓是天差地别。
一般人断然无法在极短的时间里面接受现实。
毕竟,在一般人眼里,从主簿一下子降到养马司,这无疑于是一种侮辱。
偏偏,沉行忠挣扎过后,还是接受了。
他真的缺这点皇粮?为了皇粮连脸面都不要了?
还是说,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
赖在京兆府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