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莲花
连竖此时也知道拒绝不得,自己打不过这姑娘,再耗下去只会将自己的命丢了。
另外一边,连婲知道秦沭这两剑来势汹汹。
之前余光看见连竖,还有些庆幸,谁知道人还没到她面前,就被其他人给支走了。
她现在也顾不上去看支开连竖的到底是谁,只觉得自己要被眼前的剑光劈成两半。
“小友……”
连城主适时开口,他只是想叫连婲长个教训,又不是真要她死在这里。
可是秦沭并没有收剑,剑砸在比试的台子上,砸出两道深深的刻痕。
只看烟雾散去,连婲抱着手臂,在一侧嚎啕大哭。
手臂上伤口深可见骨,就算是治好,想必也不能再拿剑。
秦沭这才收剑行礼,转身回到碎叶城城主的身边。
连城主的脸色很阴沉,他死死盯着秦沭的背影,一眼不发。
就算连婲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也是无主城的大小姐,代表的无主城的脸面。
培养一个叫自己满意的女儿,显然要花不少心思。
连婲如今武功被废去大半,就算是连城主也有些心痛。
一边秣枝也收剑重新走回到秦沭身后,又像是睡着似的站定。
察觉到连城主阴郁的表情,碎叶城城主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笑道:
“不过是小辈玩闹,连城主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这话说的好笑,什么小辈一言不发就拔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只是这事情本来就是连婲先挑起的,连城主自然有些理亏。
就在这时,碎叶城城主朝连城主使了个眼色,显然是要私下商量解决此事。
事已至此,连城主也不会傻的揪着不放,能叫碎叶城城主吐出些利益来最好。
连婲已经被人扶了下去,另一边的脸上也跟着离开。
连画看着台子上两道深深的剑痕,眉头紧缩,神色很是低迷。
但是一边站着的苏淼清楚地看见她眼中的兴奋和雀跃。
连画察觉到苏淼打量的眼神,拉着苏淼往后退了几步,离城主更远了些。
“没想到来一趟城主大会,还能看见大姐姐吃瘪。”
苏淼没有连画这样轻松,他耳边都是连婲被拖下去之前痛苦的嚎叫:
“你大姐姐这次肯定受了重创,会不会叫二姐姐得势?”
连画摆手,很是不以为意:
“没事,老家伙会处理好的。这时候要是再找个丫头从小养,只怕还没等她成人,老家伙就一命呜呼了。”
在这之后的斗争就都和连画没什么关系。
当然也有不长眼的将注意打在这位无主城三小姐的身上,都被连画以极其厚脸皮的态度拒绝了。
无所谓,她本身名声就不是太好,如此倒也正常。
等到老家伙们纷纷结束比划,连画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她揉揉自己已经酸软的腿,很是无语:
“虽然大姐姐的笑话好看,可是若是要为此付出这么大代价,可太难受了。”
苏淼不知道这祖宗怎么养出这副娇生惯养的毛病,明明对自己那么狠,这时候又觉得腿疼。
“哎哟。”
连画觉得这时候自己像是被腰斩了似的,她盯着连城主做过的座位,目不转睛:
“你说,我要是将城主干掉,下次城主大会我是不是就能坐着了。”
苏淼对她这想事情的脑回路实在是佩服不已,估计连城主也没想到有人会因为没有座位坐对自己起杀心吧。
场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再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连画忽然想到什么,冲苏淼说:
“你能不能想办法把那个叫秣枝的影子支开?”
苏淼有些为难,他自然猜到连画要做什么。
瞧见他的样子,连画以为是苏淼觉得自己打不赢秣枝,便安慰道:
“你只是跑快些,到时候往人堆里一站,她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苏淼心想,自己轻功算不得太好,若是真要动起手来,以秣枝的水平,难免不会把自己逼到绝境。
到时候……很可能城主大会上又多出一具尸体。
想到这里,苏淼看连画的目光愈发复杂。
就在她即将要不耐烦的时候,苏淼忽然开口:
“你抓紧点,我不确定我自己能拖多久。”
连画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问苏淼:
“你……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莲花。”
对于南疆的信物是和自己同音的东西,连画表示颇为不满。
但是这种时候,她也不能直接杀到南疆然后问问到底为什么把莲花当作信仰。
等到苏淼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后,连画这才重新打量起这片园子。
几位城主不知道去密谋什么了,作为影阁的少阁主,应该不会掺和,但是应该也不会离得太远。
想来想去,还是这里最合适。
连将自己头发松开,重新扎了个辫子,这才朝园子深处走去。
刚走没两步,她就看见不远处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气,将怀里的书掏出来,装作看得入神朝秦沭走去。
秣枝原本跟在秦沭不远的位置,她对这种所谓的聚会并没有什么兴趣,无奈影阁接了连城主的单子,之后秦沭便没叫她回去。
想到这里,一直面无表情的秣枝忽然嘴巴动了动,打了个哈欠。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神陡然凛冽,一道寒光擦着她的耳朵闪过,一柄匕首钉在地上。
秣枝皱眉,她能感受到出手偷袭的人距离自己不远。
看了眼在自己不远处的秦沭,秣枝深吸一口气,还是反身朝那人追去。
不远处的秦沭自然感受到身后秣枝的气息消失。
但他只是很平淡地看了一眼秣枝离开的背影,便再无动作。
原因很简单,秦沭不觉得在这场城主大会上,有人能威胁到秣枝的生命。
就算是两人真斗起来,他再赶过去也不迟。
想到这里,秦沭收敛心思,朝院子深处走去。
他需要些空间,才能理清自己的思路。
不远处缓步走来一个姑娘,大半的脑袋都快埋进书本里。
好像从很小的时候,秦沭便不再看书,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多会一首诗不如多练一天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