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昙花
等到从秦家出来,连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不出意外,明日秦家便会派人去追苏淼,倒是不会耽误太久。
走出秦家府邸,连画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城墙。
“应该没有再派人来了吧,苏淼他们出城应该不会出事。”
虽然连画心里觉得,就算连思瑶真的注意到苏淼,如今她急于掌控内城,应该也没有精力再去追查苏淼。
想到这里,连画微微松了一口气。
就爱刚刚秦家府邸,她便瞧见秦四闲慌忙的样子,只怕连思瑶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这事情也不能怪连婲沉不住气,事情这么大,又发生的这么突然,如今人抖到眼皮子地下来了,若不是今日同自己出门闲逛“偶然遇见”,还不知道城中来了这么两号人物,已经足够叫秦家心惊。
连婲如今只知道女子叫连思瑶,男子叫商厝,可是两人究竟擅长什么武功,是一概不知。
不过如今急也急不来,今日连思瑶明显也看见连婲,想必若是有打算,明日也会有所动作。
看着逐渐浓稠的夜色,连画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苏淼留下的骨哨,感觉情绪也镇定不少。
回到城主府自己的小院子里,连画看着光秃秃的院子,忽然觉得好生无趣。
低头看着黑色的蚂蚁从砖缝之间爬过,连画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在暗室里的惊鸿一瞥。
少年的身影像是一道烟,从连画眼前消失不见。
连画叹了一口气,将身上衣服草草换了件,摔在床榻上。
进屋子的时候房门被连画反锁了,人还没在屋子里呆多久,屋外就响起昙花的敲门声。
想也不用想,如今知道了连思瑶的存在,府内人人自危,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废物的三小姐翻不起什么风浪,不管是连婲还是连华都希望将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若是平日,跟昙花走一趟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今日连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瘫在床上就不想再动弹。
门外昙花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叫连画心情也愈发烦躁。
连画知道自己今日不对劲,不管是先前在公良面前暴露的慌乱,还是刚刚无法抑制的烦躁,都同她以前很不一样。
连画仰头看着屋顶,心中莫名浮现一股毁灭的欲望。
虽然这种想法在一瞬间之后便消失不见,但是连画没发现,自己心中已经悄然多了丝裂痕。
没成想,当门外的敲门声形成一种节奏,连画反倒是伴着这种噪音睡着了。
等再睁眼的时候,耀眼的阳光从窗户缝隙里渗进来,叫连画感到久违的温暖。
一出门,端着水走过的昙花便注意到了连画她将水盆就地一放,朝连画走来。
“三姑娘,昨日奴婢敲了那么久,怎么没听见动静?”
连画皱眉,感觉自己昏睡大半日,脑子还没有睡之前清醒。
昨日睡着,脑子里居然全是苏淼的身影,嘲笑的,冷酷的……慢慢占据了她正片视野。
见到连画不说话,昙花只当她是理亏,说话愈发理直气壮:
“三小姐,昨日可是二小姐叫我来找你,大小姐也知道这件事情,你还是好好想想待会见到两位小姐该如何解释吧。”
不管是同她熟悉的公良还是能同她比试几招的段良祤都不敢这种语气同她说话,被她放在心上的苏淼也不曾这般威胁她。
如今一个城主府的小小侍女,虽然自称奴婢,却要骑在自己脑袋上作威作福。
连画皱眉,侧身便想从昙花身边走过。
昙花估计也是昨日没能将连画“请”过去,被连华训斥,今日憋着一肚子火气要发泄,一下子伸手拦在连画身前。
连画低头看着昙花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脑海中一下子划过许多种将这条手臂卸下的方法。
“昙花,是不是二姐姐太宠着你,叫你脑子甜坏了。”
昙花从没听过连画这样的语气,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连画:
“三……三小姐!”
连画转头,冲昙花甜甜一笑:
“昙花姐姐,你说,若是今日我将你杀了,二姐姐会心疼吗?”
虽然连画武功不精,在无主城是出了名的废物,可是不代表她不会武功。
昙花平日里虽然瞧不上连画,可是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坏话。
今日也是她被气糊涂,这才说了些重话。
昙花能在城主府待到今日,也不是个痴傻的,知道自己今日是捅了马蜂窝、
只是她也不好意思同连画服软,便只好梗着脖子,冲连画说:
“你……你不要同我耀武扬威,你还是想想待会怎么同两位小姐说吧。”
连画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也不想大开杀戒,至于大姐姐和二姐姐,她也毫不担心。
如今两人都快顾不上她,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在同她发脾气上。
然而在去二姐姐院子的时候,还是出了些岔子。
连画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有些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
“欸,这可是城主府,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进来的。”
连思瑶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三小姐,心里闪过一丝不屑。
对于城主府的这三位小姐,她自然也废了不少力气打听,可是满城的人对这位三小姐的评价都如出一辙,好像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虽然另外三城看不上无主城,可是连思瑶承认,任何一个人在无主城讨生活,都不会过得太顺心。
一个武功不精又没什么脑子的人,不可能在无主城活太久,更不可能坐在三小姐的位置上坐这么久。
在进城之前,连思瑶将连画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打算一入城便对她下手。、
可是……
连思瑶还记得昨日四人相见的场景,这位三小姐只是简单看了她一眼,便再没朝她这边看去。
而那一眼还是因为走在她身边的姐姐注意到,才草草看了一眼。
连思瑶一直觉得,这位素未谋面的三小姐会是个极其有野心的人,懂得不动声色地谋划、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