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清醒
何爷皱眉，不敢置信地说：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来杀我的？”
“你觉得我这么悠闲吗？”
连画看着何爷，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先前是怎么看中他的。
何爷一开始只是当连画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可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连画眼神不似作伪，莫名有些慌张。
“你……你想怎么做？”
虽说连画如今没有起杀自己的念头，何爷还是没有掉以轻心。
先前连思瑶为了对付他，借着商厝拔去了他不少爪牙，如今自己就算是出去，恐怕连思瑶发现之后还是会对自己下手。
想到这里，何爷眯了眯眼睛，看着连画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算计：
“三小姐既然要留我活着，必然是有求于我，那……”
何爷原本想着连画如此这般是有事情要求他，便想着如何也要从连画手上讨要些好处。
谁知道他话还没有说完，连画便出声将他打断了：
“何爷，你怕是误会了，我将你放出来，可没想过叫你对付连思瑶，毕竟先前连思瑶对你发难，可是没两天便将你在外的爪牙扒了个干净。”
闻言何爷面上一红，虽然心里十分不想承认，但是却知道连画说得也是事实。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沿线遍布内城，谁知道连思瑶突然对他发难，那一日商厝便将他安排的眼线暗桩杀了个精光。
若不是他一直都习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此时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可是……何爷看着连画一脸坦荡的样子，确定她好像确实没有对自己有什么要求，不由得犯了难。
“你既然不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为何要费力气将我放出来呢？”
刚问完，何爷便看见连画像是出神想到了些什么，目光也有些呆滞：
“太安静了。”
“什么？”
何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是自己听错了，又重新问了一遍。
连画的目光从何爷头顶穿过，落在他身后的墙壁上，跳跃的烛火在那里落下不断跳动的阴影。
“太安静了，太无趣了。”
何爷在无主城内城浸淫多年，自然有自己独特的判断力，就在刚刚连画好似喃喃的语气中，何爷感受到连画的不满。
何爷忽然楞住了，他看着连画，不自觉地开始后退。
连画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忽然笑了一下，眼睛闪亮亮地盯着何爷：
“你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对于我来说，你不是必须活着，只是我觉得你若是活下来，城内会热闹许多。”
说完，还没有等何爷反应过来，连画便忽然冲他出手。
何爷呆在原地，觉得自己头顶好像压下千斤重，整个人都要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化为粉尘。
可是那股具有毁灭力量的掌风只是擦过何爷的脸颊，落在他的脚上。
只看困着何爷双脚的铁链瞬间断成几节，散落在地上。
何爷呆呆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踝，不敢相信地转动脚腕：
“我……我出来了？我自由了？”
何爷脸上的阴沉瞬间消散，他挣扎着起身，却因为长时间坐在地上的原因没能习惯双腿站立的感觉，腿一软整个人又跌回地上。
虽然何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状的酸臭味，但也远远不及自由来得叫他喜悦。
他抬头看着连画，就像是看着个傻子。
三小姐居然什么条件都不提，就这样将自己放出去了。
何爷没有理会摔坐在地上的疼痛，心中涌上一股狂喜。
他看着不远处渗出光亮的地方，整个人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他几乎能看见自由就在同他招手。
就在何爷全身肌肉紧绷，准备一跃而起逃离暗室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脚踝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一直背着手站在他不远处的连画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前，伸腿踩住了何爷的脚。
何爷先是有些不满，大叫起来：
“你……你松开！”
然而何爷刚叫出口，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下子闭紧了嘴巴，整个人朝后窜出去老远，一直到撞到墙上才罢休。
何爷伸手抓着自己的手腕，就在刚刚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虽然武功算不得精妙，但是连画那随手一下，自己竟然毫无招架之力，被狠狠碾在地上。
何爷不禁又想起两人先前在院子里的时候，连画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轻功。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一个问题。
连画既然能在商厝身边观察还不被商厝发现，武功定然不弱。
这样看来，连画好像真的灭有什么招揽自己的必要，
看见何爷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连画冷笑一声，脚尖用力在何爷脚踝上重重碾了一下，说到：
“怎么，这时候清醒了？”
何爷自然是想跑得越远越好，可是又担心连画想刚才一样对自己出手，因此只能缩在暗室的角落里，看着连画的眼神也有些敬畏。
此时何爷算是真正清醒了，他忽然意识到，既然连思瑶对连婲出手，必然接下来连画也不会放过，这种关键时候连画还有心思来找自己，明显是没有把连思瑶放在眼里。
一个布置成这样的人，是看不上自己这点剩下的势力的。
那为什么还会找上自己呢？
何爷看着连画平静无波的脸，忽然意识到前一次连画来找自己的时候，好像也是这副表情。
难不成在那个时候，连画来找自己，根本不是为了自己的帮助？
何爷越想越心惊，便听连画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
“清醒了？”
何爷此时是不敢再胡乱说话，生怕惹得连画不高兴将他脚腕踩断了，叫自己爬着出去。
“既然如此。”连画忽然俯下身子，伸手捏住了何爷的下巴：
“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现在在暗室里自裁，我就当我浪费了些时间，之后也图个清净。”
何爷在暗室中困了这么久都没有放弃过，此时更不愿意这般轻易地了结自己的生命，自然不会选这一条路，连忙急匆匆地问：
“那第二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