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敏兰
在看见暗处藏着的人并没有现身的打算,连画的耐心终于耗尽,她揉了揉眉心,随便从脚下捞起块石子,便朝那树丛扔去。
只听叫一声叫声,一个人从树丛之间滚了出来。
在意识到自己暴漏之后,她慌张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连画凌厉的眼睛。
连画也是因为没有感受到杀气,断定来人没有敌意,因此也就没有想着取那人的性命。
如今看来,好像就是个好奇心有些重的小姑娘,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有些好奇地盯着自己。
虽然感觉到面前的人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但是连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照她原先预计好的,连思瑶现在早就应该解决了连华,然后城主之位有利的竞争者就剩下一个自己,还有一个不知所踪的城主。
城主自然是不能动的,但是自己在城内的风评却不过是个废物,可是自己一觉睡到现在,连思瑶并没有来找自己,叫连画很是意外。
她下意识地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
只是眼下还不是担心连思瑶的时间,她看着面前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姑娘,皱紧了眉头。
“你藏在那里做什么?”
小侍女明显是被连画先前那一招吓到了,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捂着受伤的肩膀,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连画。
连画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
自己先前便觉得这人没有敌意,毕竟连思瑶也不可能派这么垃圾的杀手来刺探自己,因此自己下手刻意控制了分寸,除了有些疼之外,应该连皮都不会擦破。
连画看着面前眼中好像有泪光的小姑娘,冷笑一声。
相比那些在自己手上多出了好多窟窿的人,自己这次下手算很轻的了。
连画在看小侍女的时候,敏兰也在偷偷打量连画。
面前的人她并不陌生,毕竟城内人每次提起城主府的时候,总会将城主府内的三位小姐做个比较。
而面前这位三小姐,每次都是最先出局的。
不管是学士还是武者,在提及这位三小姐的时候,都没有话说,只能互相对视一眼,摇摇头,避而不谈。
敏兰原先在城主府的几年,也偷偷看过这位三小姐,同其他人不屑一顾的态度不同,她总觉得这位三小姐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她觉得,三小姐就算再傻,也不会不知道城内城外那些人对她的评价,可就是这样,三小姐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和担心,每次见到两个刁难的姐姐,都能笑脸相迎。
敏兰只是觉得,这样的人,其实也是很厉害的。
更何况,敏兰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对那个位置那么向往,要是她来看,大小姐和二小姐为了那个位置互相争抢得你死我活,倒是三小姐每日逍遥自在,爱吃什么就吃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如今,那两位小姐再也没有回来,就在前几日,昙花姐姐也不见踪影。
连画看着面前小姑娘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害怕,到惊讶,再到如今的好奇,只觉得头疼。
她本身就没有什么耐心,在分给苏淼一大半之后,所剩下的便寥寥可数,然而那最后的一点也在早上和商厝之间的拉扯中消耗殆尽,此时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去应付一个小哭包。
她皱眉盯着敏兰,问道:
“我最后问一遍,你在这里做什么。”
敏兰看着面前的三小姐,只觉得陌生得很。她实在是无法将这个浑身散发着阴气的人,和那么每日笑着,像是只花丛中飞过的蝴蝶那般兴奋的人联系在一起。
“快说!”
连画并不是个嗜杀之人,因此也没有打算夺取敏兰的性命,但是敏兰那种直勾勾的眼神倒是叫她有些招架不住。
敏兰被她一吓,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真好看。”
这下子不光是连画愣住了,就算是敏兰自己也愣住了。
连画从来没有仔细打扮过,更是没有听过有人这样夸自己,同其他姑娘听见赞美的反应不同,连画只觉得不可理喻。
她一下子蹲在敏兰面前,伸手就要掐她的脖子。
敏兰其实倒没觉得连画有多可怕,只是先前被吓了一遭,如今又被连画这样步步紧逼,一下子急得哭了出来。
连画下蹲的动作一愣,差点向后仰倒摔坐在地上。
她忽然明白很久之前苏淼同自己说的一句话,女人实在是麻烦极了。
然而此时,她只觉得太阳穴都被敏兰吵得“嗡嗡”作响,也顾不上什么其他,一下子将敏兰的嘴捂住了:
“别吵了,再哭拔掉你的舌头。”
这下子真的将敏兰吓住了,她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连画。
连画见到人真的不哭了,在心里对女人的变脸功夫表示震惊之后,缓缓将人松开了。
“说说看,为什么躲在那里。”
敏兰眼睛红红的,明显是还没有缓过神来,可是一想到连画说要拔掉她的舌头,身子又是一抖,这才颤颤巍巍地说:
“就……就看见三小姐趴着睡觉,觉得奇怪就来看看。”
连画皱眉,不解地问:
“我睡觉有什么好奇怪的。”
敏兰指了指破败的院子,说:
“可是收拾出来那么多干净的房间,城内也有客栈,为什么要睡在这里呢,我还以为你是在守着什么宝贝呢。”
被敏兰这么一提醒,连画才意识到这院子确实脏得有些吓人。
她一整天忙着和连思瑶那帮悠然宗的人打交道,之前又是忙活南疆的事情,好像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是个姑娘家,更何况她这种人,鲜血什么都见惯了,倒是没觉得有多脏。
可是换做是个普通姑娘,必然是忍受不了的。
连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可说完,敏兰并没有动身,还坐在地上。
“怎么?”
敏兰有些疑惑地挠挠头,说:
“可最近大小姐迟迟不回府,就在今日二小姐好像也没有回来,府中好像也没什么好忙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