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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异路异心

在冰流的主持下,由槐江营的王卫军顺利进入临街维护秩序,同时州司与将神门的人也得到消息来到临街调查与协助。临街的局面很快就稳住了,只是关于城隍的恶行被瞒了下来,对外宣称是调往他处。虽然城隍消失了但是安魂术的效果依然存在。

以下是调查结果:

大壳的姑父一家均已遭城隍毒手,城隍似乎通过一种独特的秘法能直接将活人转化为业力,临街失踪的百姓都是被城隍以此法杀害。

城隍在最后掏出的是产自黑峰的稀有矿物——空间石,捏碎后可以开启连接做好标记的位置的传送门,由此来看城隍很可能早已与黑峰暗通款曲。

但是城隍收集业力的秘法从何而来,以及动机仍未查明。通常城隍的肉身必须保存在王都,为何临街城隍的肉身会在他自己手上仍需进一步调查。从城隍想引爆肉身掩护自己离开来看,城隍应该有第三个载体,并且在青水国外已经找好容身之地。

“变色龙”此人从始至终未在青水住民名册上,并非青水人。登记在临街的身份和样貌来自一个很早以前就在青石镇意外身亡的避役族人,潜伏在临街长达四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

茶罗喵非常不解:“那个混蛋和糜家在临街做了这么多年丧心病狂的事,到最后将神门的人还要帮他隐瞒!”

大壳只能这样劝解茶罗喵:“如果城隍吃人通敌的事为人所知的话,整个青水的百姓都会怀疑他们家乡的城隍,这对整个城隍体系和青水国的稳定的打击都是灾难性的。在黑峰和金沙公然违背条约的当下,青水国首先要稳住国内局势,然后才能保护青水百姓。”

茶罗喵非常失望:“那我们呢?临街死掉的那么多人呢?猪家兄弟……还有平三也差点死了!我们不是青水的百姓吗?”

大壳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有的时候,一个人’看起来’的意义要比他’做起来’的真相更重要……临街城隍在百姓眼中就是勤勤恳恳、爱民如子的好官,百姓会像支持他一样支持之后的城隍……青水百姓还需要城隍的庇护,还需要尽快回到正常的生活,而这比真相更重要。”

“怎么,你们对冰流王子的处理有什么不满吗?”花蝠子朝两人走来,茶罗喵纵使心里有再多的不快也只能闭嘴,只是感到一阵迷茫——原来在王室眼中,百姓的命根本不如维护城隍体系的平稳重要。这样看来,青水王族和临街城隍其实并没有本质区别……

那么将神门呢?那个由英雄们留下来的流派,在青水国也不过是州司和城隍的打手吗?是临街才这样,还是青水国都这样,还是普天之下都这样?

虽然自己一直崇拜那个救人于水火,受人敬仰的将神门,想正式拜入将神门下,但在城隍体系下,将神门只能非常有限地帮到百姓。譬如这次临街城隍事件,如果不是比城隍权限更高的冰流出手,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徒劳。

唉,自己只是一个捕蛇人,就没必要浪费脑子想那么多了!

鬼头雕挤进两人之间,伸出翅膀搭在两人肩上:“真的不满意也可以提,冰流王子一向从谏如流,通识大体。都可以提,有什么不能提的?”

大壳赶紧说道:“我去看看小野的情况。”然后迅速站起来跑了。

“你呢?”鬼头雕笑眯眯地看向茶罗喵。

茶罗喵在将神门和城隍庙之间往返跑腿多年,就是再蠢也知道此刻不能乱说话了。他也站起来,对两位大人说了声告辞就找平三去了。

“平三!你小子在干啥呢?”茶罗喵推开驿站里平三的客房,见到平三正伏在桌子上拿着笔画着什么。

茶罗喵平复了一下刚才消沉的心情,打趣道:“你还有心思画画?你偶像都睡了两天了你不去看一下?”

平三没有停下画画的动作:“去看了也不能让他好起来啊……”

“这画的啥?”茶罗喵凑近看了看,“一个——豹族?看服装是黑峰军人?这个是——很多房子?是金沙的建筑吧?旁边这个鹿族是谁?”

“你不是看了我的记忆嘛……怎么会不知道……”

“关于你原本世界的记忆太震撼了,我被吓得直接解除了术,所以其实也没看到多少——”

茶罗喵发现,自从平三和鬼差打完回到临街后对他冷淡了许多。问他是怎么打败鬼差的他也不解释,只是岔开话题,再问就干脆不说话了。

是因为那天自己撇下他一个人面对鬼差,所以他生自己气了吗?茶罗喵有向平三道歉过也解释过,但是平三却却说拖住鬼差是他自己的决定,他也从未生过茶罗喵的气。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茶罗喵有点心累。不能向临街百姓说出真相让他觉得自己没法再面对临街的百姓,因此整个临街镇能说话的就剩下大壳和平三了,可平三不仅和之前一样一心都在小野他们身上,甚至对自己也是爱理不理的。

在茶罗喵百无聊赖地坐在平三旁边打哈欠时,平三偷偷瞟了眼茶罗喵——“他,会是’寄生虫’吗?”

茶罗喵看着平三画了一会,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

“平三!你之后打算怎么向别人解释你的来历——现在知道你是穿越者的就我和小野了。你要想在青水继续待在小野旁边,总得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吧?”

平三停下笔:“这个嘛,我还真没想过……一直都在想着小野……”

“哇,你就不能对自己上点心吗?”又是小野!茶罗喵觉得有些不爽,继续说道:“你看,我给你搞定好了!就用之前猪老大给你编好的,芦浮岛恐兽实验的受害者——”

“你说什么?”平三立刻站了起来,“你给报上城隍庙了吗?”

茶罗喵没想到平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试探着说:“是呀?一般是报道城隍庙的,但是现在城隍庙没了所以是报给冰流王子在临街的……”

“芦浮岛就是冰流搞沉的!他一看就知道这是假的啊!”平三抓起桌上的两张画就朝冰流的临时议事厅跑去,茶罗喵心想我干嘛要自讨没趣,但也跟了过去。

“请问,这几天的补办申请是不是都要交给冰流王子?”平三气喘吁吁地跑到议事厅问那里的当差人,当差人的回答让他放心:“临街现在一大堆破事要殿下处理,这种小事怎么敢麻烦殿下呢!去槐江营自己办!”

平三刚想松一口气,但是当差人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把心提了起来:“不过殿下好像对一个叫平三的很感兴趣,指明说那人的身份补办他要亲自处理——算那平三有福了!不过话说回来,你长得这么怪,你不会就是平三吧?”

平三扭头,神色复杂的看了身后的茶罗喵一眼,茶罗喵赶紧摆手——

不怪我啊!我哪知道一次碰上两个,两个都是弄沉芦浮岛的!

完蛋!平三微闭起眼,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深呼吸了一次,“没错,我是。请问殿下现在是否有空?”

那当差人上下打量了平三一眼,伸手在他全身摸索了一遍,确认没有凶器后,便打开门:“殿下现在正好有空,请吧。”

跟在后面的茶罗喵赶紧朝当差人招手,然后掏出将令:“我是他的保人,将神门茶罗喵!我也要去!”

“将神门的?行啊,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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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街临时议事厅内

小野猛地一睁眼,只看见议事厅的天花板,而自己正躺在硬木床上,他掀起身上盖着的绒被,挣扎地想要坐起来。一边的大壳放下手中的药汤,上去把枕头垫在他腰后,扶他坐起。小野抓住大壳的手,急切地问道:“我这是在哪?城隍跑哪去了?临街现在怎么样了?”

大壳把药汤拿来,舀起一勺吹了吹,然后递到小野的嘴边:“临街一切都好,城隍已经伏法,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听到大壳的话后,小野稍微安心了下来,下意识地想要张口喝药,然后马上躲开:“别这样,我自己来。”

房间的门被打开,冰流一脸关切走到小野床边——花蝠子和鬼头雕也跟了进来,然后又停了下来,换了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面孔,淡淡地问道:“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但是,”小野看起来有些难过:“猪家兄弟真的死了吗?茶罗喵和平三还好吧?”

“猪家兄弟的确已经遇害,除了猪老二并没有找到另外两个人的尸骸,应该是被城隍用邪术转化成业力了。茶罗喵和平三没有危险,但还有点事要弄清楚。”冰流接着给小野解释起他昏迷后发生的事和对城隍后续事件的调查发现。

死了呀......小野嗫嚅着,双手紧紧攥住绒被,耳朵也耷拉下来:“要是我不来临街的话......猪家兄弟就不会死......城隍也不会提前动手,鬼差和门神就不会有事......还有临街的普通人......就不会变成这么惨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床上。

大壳赶紧安慰他:“小野,别这样想。害人的是城隍不是你,如果你不来的话,临街的事最多就按失踪案来处理,那城隍以后还会在临街待上很多年,害死更多人。而且那些鬼差门神也在临街祸害了很多年,被城隍回收是他们自找的,与人无尤。毕竟事前我们都以为最多就是黑峰奸细威胁城隍,没想到城隍本身就是问题。”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知道的是表妹他们的死讯,但我还是想谢谢你。”

冰流颔首道:“看来城隍体系并不是完全没问题,相信除了临街城隍,青水境内其他地方的城隍也可能有出现变质的情况。等回到王都,我会向父王禀明,城隍体系确实需要彻查一次了。至于那个变色龙......这样的高手隐居在临街多年目的绝对不简单,他对临街事件似乎知道什么,这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而且他居然有自己的肉身,看来王都也有内应,或者只是纯粹因为受贿而交回了城隍肉身。”

听到冰流说要彻查城隍,鬼头雕看了花蝠子一眼,花蝠子的耳朵动了动,鬼头雕想说些什么,但被花蝠子示意阻止了。

小野似乎对冰流决定隐瞒城隍的恶行十分不解:“冰块脸,你真的不打算把城隍的真相告诉临街的人们?”

“是的。”

小野激动起来,一下子坐起:“那那些被城隍害死的人呢?他们的家人不能知道真相吗!猪家兄弟白死了吗?他们用命换来的真相,难道临街的人不能知道吗!”

“不能。”

小野直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冰流,良久,小野再次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在自言自语:“对哦,你就是这样的。‘为了守护天下,一切皆可牺牲’,是吧?”

“没错。”

“被城隍吃掉的人不是你的子民吗!他们不是你要守护的、咳咳!”话说到一半,小野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壳赶紧拍着他的背,用治疗形元帮他缓解。

“你的看法与我无关。如果临街百姓知道真相的话,下一任城隍的工作很难展开,青水的百姓也不会再信任城隍。没有城隍,百姓靠自己无力对抗流寇和鬼患,青水境内的交通、物资也很快就会瘫痪,整个青水国都会动荡。黑峰一直对青水虎视眈眈,金沙又背弃了盟约,如果让他们看到可乘之机,战争爆发,会死掉更多的人。”冰流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背对着大壳说:“纯粹用形元造成的内伤很难自己愈合,这段时间不要让他再运行形元了。”

“好。”大壳答应着。

小野大声喊道:“大壳是大夫!他比你更清楚!忙你的天下去吧王子!”

冰流停了一会,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壳把枕头往前挪了点,扶着小野躺下,他一边帮忙盖上被子,一边说:“小野,你和冰流都很聪明,你也知道他身为青水王族很多事不能由着自己来......我也听说了,你一个人来临街找我,冰流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他还是把手札和将令给你,后来还为了你爽了他哥哥(大王子)的约改道来了临街。如果不是他,我们恐怕已经死了,所以别生他的气了,来,喝药。”

“哼!”小野抱着尾巴,赌气把身子转到一边。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平三和茶罗喵。

平三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小野,刚想快步走上前去,但看到小野一动不动,就小声的问大壳:“他醒了吗?”

大壳回答:“醒了,但是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们——要不要改天再来?”

茶罗喵双手垫在后脑勺,漫不经心地说:“他这是咋了?和谁吵架了?不会是和王子吵架吧?我们刚才一进来就见到王子了,他表情好可怕。”

大壳没有接话,走到门口探出头左右扫了一眼,然后退回来关上门。“以后少开这样的玩笑。”大壳的语气非常严肃,茶罗喵耸了耸肩。

平三把画纸抱在胸前,怯生生地说道:“既然......小野现在心情不好......我们......改天再来......先去找冰流......那个......补办身份。茶罗,走吧。”

大壳歪着脑袋看了会平三:“对哦,平三先生,说句冒犯的话——你看起来真的和我见过的人不太一样,你是猴族还是貘族的?”

平三挠了挠头,脸微微有点发红——小野可是醒着呢,要是说实话的吧,之后很难和冰流解释;不说实话的话,小野对他的印象变差了怎么办?

茶罗喵朝平三翻了个白眼——之前不是还很自来熟地冲上去和人家打招呼吗?现在怎么扭捏起来。哦,是怕被小野发现撒谎吧?他替平三回答:“猴族的,被抓去芦浮岛做实验才变成这样。”讲完又斜眼看着平三——死小子,这个总不可能也是弄沉芦浮岛的吧?

“恐兽实验?”大壳似乎多少知道点什么。这不奇怪,他和小野冰流相熟,小野肯定有和他说过。“那么平三先生,你介意我给你做一些检查吗——我不是要故意勾起你伤心的回忆的,只是恐兽实验对身体的摧残很大,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你之前又被门神和鬼差打伤过,可能复发所以——”

茶罗喵赶紧拉着平三走了,平三甚至没来得及捡起掉在地上的画。搞毛啊,一个个都这么不好忽悠!茶罗喵愤愤地想。

平三拼命想要挣脱:“我的画!我要亲手交给小野的!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让小野接受我的机会了!”

茶罗喵用胳膊夹着平三的脖子拖着往冰流的议事厅正大厅走,他用手狠狠地顺了一把平三的头发,坏笑道:“反正大壳会捡起来给他看的,他知道是你带来的不就行了?走,去找王子解释一下——借口你自己想!我不会再帮你了!”

大壳果然把画捡给小野看了:“这是平三带来的,上面好像是一个人和地点。你认识吗?”

“这个肖像画上的豹子不认识,看服装是黑峰的军官吧?这个风景画上的鹿......鹿哥!”即使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小野也能认出来,那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鹿族哥哥,收养他的鹿族人的儿子,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鹿旷。小野从床上跳起来,不顾大壳的阻拦往门外跑去。

“平三,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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