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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一路西行,除了太阳灼烈,风沙粗粝,倒也没再遇到什么险阻。因离开唤鱼池时,忍受了缺水少粮的困境,出发沐丰城,他做了万全准备,水粮充裕,驮着包袱出行。

一路上,没有饿着,也没有冻着,只是太热,他充分调动智慧,造了一顶简易的驼峰遮阳伞,勉强减少毒日直射。他行了四五日,并没有发现风雪依口中的红色石林,那样磅礴的景致,如果不穿越那片无尽石林,距离目标便遥不可及。

沙丘连绵不绝,白云络绎不绝,他置身苍茫无垠的大漠之中,丝毫没有方向感,追随着太阳的轨迹,深一步,浅一脚,如一位执着的苦行僧,虔诚的向前。

烈日是可怕的,仿佛火石从肌肤上滚过,不留伤痕,却灼痛每一处神经,如踏火海,踽踽独行。

孤独是可怕的,这万般俱静的蛮荒深处,只有一串驼铃断断续续的响起,望一望来时路,仿佛历经沧桑。

繁华时,诱惑容易扰心,而此时的静谧,让他思考起来,妄想生命从何而来,这一生该如何精彩的度过?

在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炬之坠海,母亲悄然离世,那份骄傲也随风而去,本想颓废至死,直至遇到岚汐,重燃回到故土的信心,遇到风渊,想再努力一回,遇到不计其数受苦受难的百姓,绽放了成为一代强者的渴望。

是的,成为澜州一代强者,踏破风云。

想来也是可笑,对于他这样不堪一击的弱者,居然异想天开。可是不努力一把,谁知道后来会是怎么样的呢?尽管每次都无疾而终,但他的信念还跳跃着微光。

这个夜晚没有繁星,月光如银,静悄悄的照着大漠,他远远的看见一处沙丘,跳跃着的火光,人影微动。楚越尘暗喜,踏破铁鞋无觅处,没过红色石林就遇上了圣境强者,也算得上上苍的一种垂怜吧。

他怕惊走了圣境强者,便扯了衣布堵住驼铃,缓缓朝火堆的方向靠近。沿着沙丘的边缘,蹑手蹑脚的匍匐前进,没有引起火堆旁那人的注意。

终于,他藏身于一处浅丘,距离那人不足十米,火堆旁却是坐着一男一女,看这压抑的气氛,就知道他们闹得并不愉快,再定睛细看,红衣女人没有影子,尘埃岛女人?

一场空欢喜,想必这就是风雪依口中的金汤将军和归鸳姐姐,并不是心心念念的圣境强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让霍白亦和楚归鸳觉察出了异样,这大漠中居然还有偷偷摸摸的老鼠,他们目光对视,心领神会。他假装漫不经心的说话,右手却探到青铜狼牙戟,猛然刺出,不偏不倚的插在楚越尘的身侧,战戟没入一尺,戟身微晃,一股寒意让楚越尘全身寒毛竖起,他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紧接着,霍白亦凌空跃起,月光下,如一只展翼的蝙蝠,来势汹汹,右手推出,左手挽戟,尘沙漫起。

他惊叫不妙,也来不及辩解,拔腿就逃,霍白亦转动青铜狼牙戟,追穷不舍,招招致命。楚越尘在沙尘上翻滚躲闪,手慌脚乱,衣角卷飞沙粒,嘴里钻了泥,一边回顾刺来的战戟,一边向前窜去。

霍白亦双腿弯弓,瞬间爆力,眨眼功夫就冲至他身前,挡了去路。楚越尘见状,返身回跑。

战戟聚了炼力,浑身呈银亮色,虚白气体环绕,右手握柄,向身后一挥,剑气破开空气。他是赫赫有名的金汤将军,胆敢有人踏西界入边境,闯进残渊岭,是对他威名的挑衅。

战戟仿佛与他浑然一体,一道道剑气从四面八方追去,划破了他的衣衫,血迹浸出,他不吭一声,跑出一条曲线。

在霍白亦的连环攻击下,楚越尘不得不出手反击,一道虚白剑气到达,他向右翻滚,袖口探出银针,腕间聚力,陡然挥出,银针来势凶猛,是借了巧劲与熟练,并没附着炼力。

霍白亦未料,举戟横挡,银针无力的弹射开去,嘴角扬起一抹讥诮,原来是个没有初醒的废柴。

楚归鸳坐在火堆旁,单手拖颌,偏着脑袋,月华如霜,光线熹微,两道暗影不断交合,再分开,战斗并不激烈,她看着沙场上胜负分明的战斗,辨不清来者的样貌,凭借乱飞的银针,判断他是一名医师。

忽然,借着跳跃的火光,她瞥见他单薄的轮廓及消瘦的侧脸,眼里闪过欣喜,也仅仅是一晃而过。她不再是漫不经心,缓缓站起身,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们。

尽管力量悬殊,楚越尘还是纠缠了一阵,一边狼狈的躲闪,一边飞射银针阻挡霍白亦的攻势,他千方百计的拖延时间,直至自己殚精力竭,疲于应对。

血水湿了衣衫,满是破损,他艰难的喘气,等待着下一轮的拼杀。霍白亦顺势扬起沙粒,尘烟蔽目,楚越尘挥了挥衣袖,散去飞烟,一掌忽至眼前,手掌反转,他惯性的挥拳抵挡,一阵挫骨之痛蔓开,身已跌出近十米外,他痛苦的坐起。

霍白亦发现他没有炼力时,便收了炼力,如若继续全力以赴,将打得他满地找牙。

那道身影不堪一击,却蕴藏着坚韧的潜能,战戟直抵咽喉,霍白亦睥睨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我西界禁地?”

“我…”该怎么回答呢,楚越尘犯难。

“说。”在他犹疑时,霍白亦将战戟往前一送,脖子明显感觉到锋刃的锐利。

楚越尘脸上堆笑,牵强的笑,摆着手道:“有话好好说。”

他一袭青衣临风起舞,晚风灌进宽大的袖袍,迅速鼓起,好一张书生气的英俊脸庞。

他倒在地上,仰视着他,面色平静的回答:“我从尊碑城来,唤鱼池遭了屠城,我们是从云栖寨征调过来支援建设的,奈何未到唤鱼池又遇上伏击,无意间来到西界。”

“来到西界就罢了,你擅闯西界禁地是何居心?”霍白亦收了战戟,冷眼逼问。

“我是来找圣境强者的,在尊碑城,有很多人等着我去救赎,岚汐,风渊,还有三千云栖寨的百姓。”

事态发展得有趣起来,又多了个寻找圣境强者的不速之客,想来西界已不再是澜州上的神秘之土,越来越多的闯入者,以及蠢蠢欲动的不安。

“圣境强者?”霍白亦不明所以的笑将起来,笑声里蕴藏着颇多无奈。

楚越尘看见火堆旁,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微黄的红光映照着她的脸庞,她的眼睛像一口即将干涸的老井,盈盈的看向这边,眼波里汹涌着前尘往事。

------题外话------

最近太忙了,钱难挣,饭难吃。

男女主正式见面了,兴奋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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