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莱伊又被席巴叫到了他的私人领域，不出所料，是关于今日她在别人面前使用的念能力。
“莱伊，这是什么回事？”
莱伊对这一天已经有所准备了，把在脑海里和露比模拟了千百遍的东西演出来。
“突然就有的，刚开始很模糊，到后面越来越具体了。”
左轮手/枪出现在了莱伊的右手上，席巴端详了一下，思索着，“枪啊，是具现化的能力，伊尔迷动弹不得就是因为这把枪发射出的子弹吗？”
莱伊点点头，“我没想杀伊尔迷，只是想让他不能动。”
“就连念能力，你都不想制造杀人的招式吗……”
席巴笑了，他似乎还挺开心的，“伊尔迷不能动弹足足三分钟，莱伊，你可知，就这时间，已经足够你杀死伊尔迷千百遍了。”
“但是，这个能力，我并不是想用它来杀人。”
莱伊摇了摇头，“我当时只是想制止伊尔迷杀死艾琳。”
“那么，你现在对我使用这个能力吧，莱伊。”
面对席巴的命令，莱伊选择遵从，而席巴则仔细看着莱伊的动作，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看到莱伊右手具现化出枪，左手具现化出紫色的子弹，然后装填进弹孔，这把枪有六个填充子弹的空间，装填好后，莱伊对准了席巴。
砰——
带着紫色气流的子弹进入了席巴的体内，下一秒，席巴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他僵硬地坐在原地不得动弹。
席巴笑了。
“哈哈哈哈哈真是奇妙的感觉，明明还能思考，念能力也能用，但身体就是动不了，就像是中了麻痹身体的毒素一样，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子过了，莱伊，你的这个能力让揍敌客家每日坚持的抗毒训练全都白搭了。”
等终于能动弹的时候，席巴看了看怀表，“三分钟，不多不少，刚刚好，看来只要中了莱伊你的子弹，任何的强者都会失去三分钟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莱伊，你知道这是念能力吗？”
莱伊点点头，“平时有听别人提起过。”
“我就不计较你开发了念能力却不上报这一件事，但是，莱伊——”
上一秒席巴还在开怀大笑，下一秒又是那严肃的让人不敢惹的模样，“不可以伤害家人。”
“好吧，我有错，但如果不是伊尔迷先惹毛我，我是不会动手的。”
莱伊就事论事，“我可是给过他停手的机会的。”
“就因为伊尔迷要取走一个管家的性命，你就想和他决裂。”
席巴问：“今后不再是家人——这就是你所说的机会？”
在外人看来冷酷无情的杀手世家怎么可能有温馨的亲情，但正因为整个家族位居世界高位，树立的敌人无数，使得他们无法将信任交托于外人，他们只会相信从出生开始就和自己有所联系的人。
人的情感是需要有寄托的，因为特殊的处境，使得流淌着揍敌客家族血脉的人之间有着外人想象不到的深刻的羁绊。
所以当莱伊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而对家人下手时，才会让席巴生气，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现在只是一个管家，未来若是莱伊出门在外被野男人给骗了，是不是就要背弃整个家族了。
莱伊不再说话，并不是她争论不过，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了，有些时候并不是道理讲不通，而是两方看重的东西不同罢了。与其争吵不休，还不如自己先退一步，还自己一个清净。
席巴把莱伊低头的沉默的模样就当成她已经在反省了，他的语气松了几分，“伊尔迷确实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已经让他去刑讯室领罚了，明天你们互相道个歉，这事就当过去了。”
“好。”
有件事席巴还想知道，“莱伊，如果我为了让你成为杀手做了今天伊尔迷那样的事，你会恨我吗？”
所以说莱伊在整个揍敌客家中最喜欢的就是席巴了，一个六岁小屁孩能想到的损招，作为揍敌客家家主的男人怎么可能想不到。
在小孩子三观还未形成的阶段，父母的一个无心之举可能就会让孩子把他们推到对立面去，尤其是面前这个叛逆期已经提前的女儿。
席巴一直以来都没有用莱伊身边人的性命强迫威胁过她做事，是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是不能操之过急的。
不过这一点，莱伊愿意主观的认为——
是席巴还是在意自己女儿的感受的。
莱伊的嘴角微微弯起，“恨不至于，但从此我会把爸爸当成长辈来尊敬。”
也就是说会疏远……
席巴嘴角又下滑了一些，在莱伊的视角里宛如看到了一个在控诉着她冷酷无情的大猫猫。
糟糕，有点可爱。
要是别人听到她心里对于席巴的印象有这一说，估计连席巴本人都会龟裂开来的。
某种意义上，莱伊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脚底踩着狮子头都能毫无畏惧。
“今天先这样吧，明天我会让孜婆年将念的系统知识教给你，你再整合一下关于你这个能力的限制。”
“那我就行告退了。”
莱伊提起裙摆，做了个很淑女的弯腰举动，“晚安，爸爸。”
“嗯，晚安，莱伊。”
——
在孜婆年那复习了一遍念能力的系统知识后，莱伊终于可以不再偷偷摸摸名正言顺的锻炼四大行了。
“大小姐的【缠】练的很棒呢。”
孜婆年微笑地夸奖着莱伊。
“那一定是因为我天赋过人。”
明明是笨鸟先飞的莱伊非常骄傲自恋地说。
孜婆年笑的更欢了，“大小姐一直都是个聪明优秀的孩子。”
席巴并不急躁地想要搞清楚莱伊的能力限制是什么，他依旧是紧条有序的在忙着手里的工作，只是让孜婆年帮助莱伊对于念的理解和掌握。
因为习念的原因，对于莱伊关乎杀手思想培训就先告一段落了。
虽然每天都因为气的量耗尽的过快半途中就已经精疲力竭，但比起以前那水深火热的生活，莱伊感受到从出生到揍敌客家起前所未有的快乐。
相比之下，伊尔迷似乎过的就不美妙了，明白上次你压制他的那股力量是念之后，他就也想学念，但被席巴给拒绝，原因是希望他能锻炼出更强的体魄再去打开念能力的大门。
伊尔迷漂亮的脸蛋直接鼓成了包子脸。
“姐姐，越来越强了。”
就算还未开念，但伊尔迷却能感受到莱伊和他之间逐步拉开的差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姐姐比他强，会不会就不乖乖地留在他身边了。
伊尔迷这样的预感在不久之后得到了验证。
潜心修念三月后，席巴又把莱伊叫了过去，这次在场的还有莱伊的祖父桀诺。
莱伊打过招呼后就直接进入正题，介绍起自己的念能力——
由水见式测试得知莱伊是具现化系念能力者。
由右手具现化出六轮弹匣的转轮手/枪，左手具现化出特殊弹。
手/枪必须在展开“圆”后才能进行射击，射程范围为“圆”里，射击目标必须身处在“圆”当中。若是在“圆”外击中目标，则无效。
具现化出的特殊弹无法长期保存，若是不在三分钟里用掉的话，特殊弹的威力会反射到莱伊本人身上。
当同种特殊弹用掉后，下一枚特殊弹需经过一定的冷却时间才能再具现化出来。
当前莱伊能具现化出的特殊弹只有——麻痹弹：无论任何人被击中，若是没有特殊的防御手段，其身体都会陷入麻痹无法动弹的状态，但被击中者的精神不会被麻痹，且体内的气也能正常运转。
麻痹弹的弹身是紫色，颜色宛如童话里巫女所制的话魔药一般。
冷却时间为1个小时。
虽然现在只能具现化出一种特殊弹，但莱伊已经决定好了今后特殊弹作用的选择方向，为了彻底贯彻不杀人类的原则，她无法制造出具有直接杀伤威力的特殊弹，且具现化的枪也无法装填不是由她念力所构造的普通子弹。
——这是莱伊对自己能力所下的制约。
无法直接杀人的枪，莱伊和露比一起给特取了个很有逼格的名字——
【被宽恕的审判之枪】
“所以是只能用来辅助的枪吗？”
席巴听完后，一脸严肃，“就连念能力，都要贯彻你那可笑的想法吗？莱伊。”
“哈哈哈哈，这不是挺好的吗，莱伊这么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了。”
桀诺反倒是笑了起来，他表现的一副很豁达尊重孙女选择的开朗模样，但老实说让莱伊压力更大的是这一位，只是一眼，莱伊就有种被桀诺完全看透了的感觉。
“莱伊，未来，你和伊尔迷不会是我唯一的孩子。”
既然父亲先一步给出了个台阶，席巴就顺势二下说道：“你已经展现出自己对家族的作用了，如果你排斥杀手的话，那么我可以允许你不用做杀手的工作。”
莱伊听到了席巴的退让，并没有很开心，因为她清楚后面还有个但是。
“但是，如果你今后要以辅助人员的身份帮助揍敌客家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让你单独离家了，日后你要出去，必须得到我的同意，并且身边要有人看护。这是为了保护你，莱伊。”
桀诺也补充了一句，“揍敌客家大业大，完全养的起你，莱伊就算不工作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意思很明显了，以保护之名来进行软/禁。
“你愿意这样吗？莱伊。”
席巴向她问道。
莱伊沉默了，说实话未来像她的弟弟糜稽那样当个家里蹲也不是不行，但露比是说过以后是有很多外出任务需要她做的，她没法选择这样的路。
莱伊摇了摇头。
对此，席巴蹲了下来，视线和莱伊持平，他的语气也软了几分，就像是普通人家用着苦口婆心的语气在劝着自己孩子回头是岸的父母那般。
“外面的世界是很黑暗的，要比你在揍敌客家所见到的还要不可理喻。”
席巴摸着莱伊的头，“而当你背负起揍敌客这个姓氏时，就证明你没法像普通人那样了，我不会逼你去成为杀手，可是，你不愿杀人的弱点，以后迟早会成为别人伤害你的原因。”
以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考虑，席巴无法忍受自己的女儿去被外人伤害。
莱伊伸出手，放在席巴摸着她脸的手背上，像小猫一样用头蹭着他的掌心。
静静撒娇的模样让如狮子王般的男人内心被不断的软化。
“听话，好吗？”
这句是莱伊从席巴嘴里听过的最温柔的一句了……但这其实是参了毒/药的蜜糖。
“我不要。”
听到了莱伊小声却坚定的拒绝，席巴叹了口气，他脸上的神情又立即从一个为女儿着想的父亲回到了为家族考虑的家主上了，他很严肃地说了接下来的话。
“如果你还如此顽固不化的话，那么我就只能放逐你了，莱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