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比前夕

三人暂时在浩然书院落脚。但不能一直待在书院。毕竟这是入世修行的任务。秦风因为听过不少他们在江湖的传闻。所以跟老师尹玉说了一声，就也跟着贺行几人去外面闯荡几天。

即将到来的大比，秦风往年参加过。成绩一般，但起码知道些情况。贺行便没反对什么。言敬刚、贺行和羽裳都是第一次参加。所以侧面打听了很多不知道的规则。加上浩然书院的秦风，属于当地势力百事通。倒也给贺行几人介绍些风土人情。可这秦风，总是找羽裳问几人在江湖上闯荡的一些趣事。这让言敬刚非常不爽。

几人打算去城门附近看看，一边是准备迎接下真武剑宗过来的师兄弟，一边也想看看其他各派，本次都有哪些来参加的。据秦风讲，上届就有很多江湖上并没有任何背景的黑马。而且近年来也有几个莫名的势力，四处收弟子。

来到城门附近的小摊位上。这里有些小棚子，基本都是些农户，自己推着的小推车，支个棚子就在这贩售一些小物件。

贺行他们也租了个摊位。秦风虽然不解，但也跟着站在摊位后看着。言敬刚把他推出去。

“秦风师兄，你别进来。你长的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像小贩。你要不去一边喝茶去。站在这里影响我们生意。”

秦风只好说：“哦，好好。”

他不明白了，这都不用为吃饭发愁了，怎么还要骗人呢？还是一边看看再说。

羽裳变幻了样子，此时又幻化成一个老者。坐在摊位后。言敬刚靠在阴凉里打盹。贺行拿出一本破书，一边看一边等着有人过来买摊位的东西。

不一会，就有两个身着灰道袍，背后印太极的道士停在摊位前。

年长些的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年轻的十五六。

年长的拿起地上的一个圆铁片，问：“这是什么？我看上面像刻印了阵法？”

羽裳接话，“不知道，城北树林挖的。喜欢的话，50两拿走。”

讨价还价一番，被年长道士15两银子买走了。

秦风实在忍不住，跑过来：“师姐，50两的东西，为啥15两就能卖？这铁片的阵法刻印细腻，完整。卖80两都值啊！”

睡觉的言敬刚搭腔：“师姐开心白送，你管的着吗。去一边去。”

秦风想跟这铁憨憨掰扯，又觉得说的很对。只好一甩袖子。这回走的远些。嘴里还叨咕：“早上怕吃的火炭！”

这要是平时，非要和这厮打一架。

没多久，摊位的东西出手的七七八八。这时最早买了铁片的道士回来摊位前。啪，铁片丢到地上。

“退钱！15两买了个废品。”

言敬刚知道生意上门了。从后面的阴凉里走出来。捡起地上铁片，塞回道士手里。

“我们卖的就是废品。货品哪有用过了再退的道理？”

道士想甩开言敬刚的手。甩了四五下。那手就像个铁钳，但又没感觉到力道。就是没甩开……

“呦呵，你这是打算强买强卖了不成？”道士说。

言敬刚：“逼着你买了？跟你说了不知何物。买了就拿走，没开出自己想要的，就回来退钱？我们卖的就是未知的刺激。你把刺激用了，怎么退？”

这问的道士哑口无言。恰逢其时的秦风在不远处笑的前仰后合。

道士脸上挂不住了。羞恼的动了真气。震开言敬刚的手。

江湖上行走多了就知道。平民百姓，动手就是动手。侠士修士，动真气就是要动手了。

言敬刚脚步一错，目光微凝。体内气息运转周身。脉穴几处略显金白光圈。

道士心下虽然觉得刚刚自己冲动了。但事已至此，单手掐道决，呼啦啦大袖里阵阵风声。

秦风怕在自己地头上事情闹大。刚想过来劝开，就被贺行一颗石子丢到檀中穴。半天提不起真气。身后显露的墨色烟尘，噗的一下散于无形。

秦风看向贺行，这贺行头也没抬的继续看着书。手里捏着两个石子，随时蓄势待发。

只好寄希望于羽裳，希望这三人中的师姐，能制止他们寻事端。

羽裳幻化老者，捋着胡子。没有一点想管的样子。

这边气息一动，周边百姓立马让开一片。江湖侠士修士则围拢过来看热闹。

言敬刚对着道士说到：“来来，且让你三招。”

道士听的头顶冒烟，也不管自己气息都有些不稳。上步就是一招带着光晕的法诀。直接推到了言敬刚的胸前。

啵~一声就感觉被一股柔和力道化解了。

然后言敬刚一个后仰，躺地上腿还一抖一抖的。

嘶~周边凑过来的侠士修士齐吸气。

贺行收起了书。站起身掸了掸土，走了过来。先对周围抱拳。然后蹲下探探言敬刚脉搏。这才对周围一众人说：“买卖物品，用坏了还出手伤人？大家评评理。这下不给些汤药费，我得找你们派里长辈好好告一状。没看错的话，龙虎山门下？”

道士脸上红白一阵。刚想转身溜，发觉周围被侠士修士挡住了。走又走不得，只好又对贺行说：“你待如何？我刚刚根本没用半成真气！”

“你还想用多少真气？别说废话，赔钱！”贺行伸着手。“快赔钱！这些个名门正派，动手打伤人，还有理了？”

道士气不出，又怕真去派里告状。只好丢下一个钱袋子。直接从人群穿了出去。消失没影。临走还冷哼一声。“等着瞧！”

贺行这才给大家拱手道谢，“多谢各位侠士仗义围观！散了吧。”

一见道士走了。这架也打了半。众人觉得没意思。少数几个担心地上言敬刚伤势的，也在言敬刚没事人一样，坐起来后，摇头离开。

众人散了以后，秦风跑过来。

“言师弟没事吧？你们这有点过火了。那人若是龙虎山道门弟子，应该不会咽下这口气的。你们还是小心些。碰瓷这种事……”秦风还没说完。

贺行打断他，“并非碰瓷。我观那道人功法运行，是正宗龙虎山功法。刚哥，你觉得他在大比上，可否？”

言敬刚摇摇头。表示：“不得行。道术法诀我没怎么练。但凭他，就算全力用真气也破不了我防御。给我机会，不出三回合。师弟你可能稍费功夫，不过你的诡计多，或许不难对付。”

直到这会，秦风终于知道这几个同辈里出色的家伙在干什么了。心中活络起来，给贺行几个抱手施礼。说到：

“众位师弟师姐，你们这是记录其他门派功法特点吗？可否与秦某分享下？”

秦风心下虽然不耻。但不是自己做的，要个分析的成果，应该没问题。

贺行则不客气，掏出刚刚研读的破书。“一口价，五颗镶灵珠。”9

秦风忽然觉得不如不问了。

这镶灵珠就是修炼界的代币。银钱金条，凡俗们追捧的货币。修炼的修士们，更喜欢奇珍宝石。这镶灵珠，就是一个个不规则的珠子。内含天然的灵气在里面。既可以作为武器法宝的镶嵌物品，也可以作为能量源给各种阵具法具充能。修士还可以用里面的灵气提纯之后，作为修炼之用。灵珠内成分驳杂，也会因此让修士的真气，能量，出现一些特异的属性。妖修甚至可以直接吞吃。只不过获得的灵气大打折扣。稍有不慎灵气混乱，最后造成的结果也完全未知。

大派手中基本都会有存货。市面流通也有不少。可是秦风自己还要留着修炼用。不可能用来换几个消息。更何况明知这几个人，不靠谱的没底线。

贺行也不计较秦风的不信任。自己这边，需要的消息打探到了。直接带着言敬刚和羽裳。回了浩然书院。

傍晚时听说，明天真武剑宗的人就该到了。所以也没再出去溜达。几个人在贺行房间里，陪着他研究他所说的各种叫发明的东西。

秦风也想看看，被言敬刚说要休息婉拒了。

今天在龙虎山道士的钱袋里，发现一个珠子。但不是镶灵珠。问过羽裳，才知道这是妖灵丹。又称魂丹。

贺行几个还没见过镶灵珠。只是听说过。魂丹也是第一次见。羽裳说归云道尊跟她讲过，妖灵小兽修炼主修妖魂。会把周身妖气灵气都集中在身体内存储。达到聚丹境，体内才会有魂丹出现。目前妖族修为最高的，已经超过聚丹境了。但是聚丹境以后的境界却再无记载。一众修炼界高手，全都困在这个破丹境。传言两种。一种是破而后立，碎丹再凝。体内会有真力凝出类似婴孩的小型半魂之体。赋予灵智，就可以让丹婴再聚丹。第二种说，不破丹。在聚丹的基础上再凝真力，从而使体内丹身生成丹婴。丹婴除了没有灵智，整个就是一个全魂。再之后会把丹婴藏在自己身体的随便哪个位置上。尽可能避开要害。这样只要丹婴不灭，修士便可不死。

两种修炼方法，都有人试过。可凝聚丹婴之后，要么有人疯了入魔。要么有人真气爆乱全身，爆体而亡。

贺行根据前世对道家学术的猜想，觉得万法殊途，成道为本。可是听剑尊师父的归道一说。他总觉得，是不是少了什么？归道那是不成功的一种洒脱。就是成道当时也就变成了道。消失了。修行如果只是为了归道，那还追求什么长生？踏岁月跨星河？贺行虽然修为尚浅。不过要是和各派高人坐而论道，不一定会输很多。所以没事时候，研读各种典籍。就是想寻线索。

目前江湖修炼界，连最基本的等级划分都不愿提及。实属是成道无望的种种消极。大家都认为等级也预示着归道一天即将来临。也有大无惧者，破命立身。消逝在茫茫修炼之途。

随着贺行几个的研究讨论。天色渐入深夜。

三人在屋子里要么躺下睡觉，要么原地打坐入定。

同是这排小楼的一间客房，俊秀黑衣公子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龙华寺方向。

其手中一块墨玉方条漆黑光滑。也跟贺行以前的石头手机一般。公子这会把捏着玉条子，心中熟悉感渐渐涌起。可就说不出为何会熟悉。似这玉条曾经相识。这种感觉，黑衣公子未和任何人提及。包括他所在组织的那位手眼通天的墨大人。

而把捏玉条这种熟悉感，他也在贺行身上见过。一个人对自己熟悉的武器玩物，拿在手里的那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他同样见别人把玩这玉条。除了他和贺行这种，和玉条似友似剑的完整感，熟练感。真就只是捏着研究。

打消这种奇怪的想法，微笑着看了看贺行几人所住的房间。黑衣公子关了门窗……

距离江湖各派大比，还有几天时间。各派人马在临海郡内齐聚。很多人才俊秀都是近几年崛起的新星。

享济升从纯钧剑尊的书信中得知三小只也将参加。从长安老早出发。若是剑尊允许自己混在真武剑宗的队伍中，还能入场亲自看看。九年未见，想起自己和三个小家伙，也不由得盼着看看他们。长高了，胖了，还是更加诡计多端？

自打从尤家破落之后，享济升带着尤婆婆走遍名山大川。凭着自己江湖游历多年，给婆婆讲述了很多故事。也排解了尤婆婆失子之痛。

而想到当初贺行那句想做他续爷爷的话，老头还会嘿嘿一笑。

享济升这几年的修为，进步飞速。

剑尊懂什么道心修行，人过一世，若非圆满，道心又怎么会无缺？

享济升一边想着几个小辈，一边躺在借宿的农家的木板床上，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