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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上岸穿红线去

洁白的狼牙雕,藏在柿子中。

让何知猎辗转反侧睡不着。

小顶江上撒完尿返回船篷,看何知猎捏着那根白狼牙雕哨子发愣。

“这尺寸可是西北狼的牙,珍贵得很,听说凉地各国都是拿来刻将玺的”,小顶着实卖弄了下见识。

何知猎将狼牙哨子戴在脖子上,“后凉的狼哨,也算是将玺吧。”

感到有些牙疼,小顶心道这何知猎到底还有多少后手?

陈演箐的呼噜声如山响,惹得老瞎子躲到船头干叹气,若是五十多年前自己那暴脾气,早剁死了喂鱼。

“少爷,你那夫人到底是什么个情况?看那两个老头的样子,怎么好像你要娶她很吃亏似的?她不是青春永驻还身段极好吗?”,小顶睡不着,好奇地询问。

何知猎一脑门黑线,直接将小顶踹出船篷。

后半夜江风吹袭,小顶只觉得身上冷,但也不敢进船篷,只有蹲在老瞎子旁边,这瞎子周围倒是还算暖和。

“小子嘴倒是很碎”,老瞎子呵呵笑道。

小顶冻得脾气不太好,立马回口说关你这死瞎子什么事?

郭大都不说话,一手前伸捉住了年轻人的脖子,“小伙子,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一点而已,前辈莫怪,小顶快要吓尿,赶忙说。

老瞎子就问你好奇什么?

“我就好奇少爷夫人是个怎么回事,前辈你也清楚,我们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少爷要娶的人那必然是春皇转世,我们少爷要娶的……”,小顶不断重复“我们少爷”,希望老瞎子能意识到他是何知猎的人。

果然老瞎子撇了撇嘴,松了手,“我不是告诉你们白妮子是欲萝法女了吗?”

小顶心中打鼓,不懂就要问,说那是个什么东西?

老瞎子张了张嘴,最后狠狠叹气,说那种人会吸光阳方命力,若与之欢合,那男人必死无疑,而回天术极其难寻。

吓得小顶回头看了眼船篷,“少爷那么小气的人,不会这么白痴吧,连这种女人都要娶?”

“说什么呢?白妮子也不知道她是个怎么回事,而且她也没答应你家少爷,不然她早出来了”,话虽如此,但老瞎子底气仍有些不足。

小顶啧啧称奇,“这种东西确实也只有天魔宗的人能搞出来了,幸亏那处天魔山被高世之剿灭了,欲萝女该不会平时都靠着睡男人长修为吧?太匪夷所思了,我也想要一个躺着就能天下无敌的功法。”

船篷传出捏碎东西的声音,小顶立刻闭嘴。

“我家白沙为我守身如玉二十年,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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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乱说,就让你再没心思去想女人”,船篷里一声悠悠传出。

老瞎子不说话,小顶则在心里暗笑原来这何知猎也怕被戴绿帽子,只不过八字还没一撇,你是不是太着急了。

月光如影,染银江面,小船中四人慢慢睡去。

龙江流经钱塘,其西便是午燕朝设的龙江西面府,江西府作为江南三府之一,掌军钱塘、龙海、栖梧西,按午燕说法,钱塘令氏对破吴越有功,享江西府军职,俨然是名义上的钱塘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午燕皇帝挑出一个令氏作鹰犬,是明目张胆地割裂令家与钱塘吴越遗民,吴越其余望族一边厌恶令家温顺,一边更是眼红令氏,于是各派分庭抗礼、明争暗斗、内斗不断,钱塘境内竟是大大小小共计二十八处私军小练,明里暗里都是各大家族支撑,令氏有心无力一直小心翼翼,两派相互抗衡生不出什么大事端,世人都说午燕下了步好棋。

但也不总是相安无事,就好比现在,少府主令逢春刚领军北上,就立马有人旗帜鲜明要讨叛国贼,背后哪个没有看不惯令氏的老头子在呐喊助威?

何知猎等人刚想在江西府停泊一下,就看旌旗阵阵,听人讲乱军包围了令府……

“何小子,不要掺和这种事儿为好,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陈演箐拉住想上岸的何知猎,摇头道。

何知猎点头,“我就是地头蛇不是?”

让老瞎子大笑,“老没良心算了,年轻人喜欢闯荡是好事,由着他去吧,不过何知猎,我二人最多等你一天,否则依我看,那郯央你也不必去了。”

抱拳施礼,何知猎将刀收在袖中,带着哈欠连天的小顶上了岸。

“我说少爷啊,这令家被围跟咱们有啥关系?这一大早的就把人叫醒”,小顶伸懒腰。

何知猎屈指弹醒半睡的小顶,说老朋友遭难我能不帮忙?

这位还是您朋友?小顶有些难以接受地讲。

何知猎又作势要弹,吓得小顶抱住脑门后,谁知何知猎直接踹了一脚,说令逢春怎么不能是公子我朋友?他还是我四弟呢!

小顶不讲话了,垂头丧气地跟何知猎后面。

二人来到一家酒楼,小顶边吃边说得亏现在不是春夏两朝,不用日再食,否则这么好吃的早饭就吃不到了。

何知猎吃得更凶,老板娘一碟接着一碟地上菜,端的手都累了。

吃了半天,老板娘不得已开口了:“何公子,这次又有什么事情想求姨娘?”

“赵姨娘说什么呢,何小子这不是想您了才来看你的吗?”,何知猎擦擦嘴,指了指墙上的菜牌,“再来那几份鲍丝煎牡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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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那豆腐鱼丸蒸枣参,还想吃小葱汤饼……”

赵妍栀掐腰,“少来,你都一年没来我这吃饭了,没了没了,你吃了你赵姨娘吧。”

“这是说的什么胡话”,何知猎妥协,“那就随便来个清蛋羹好了。”

老板娘无奈,声音清脆:“孙师傅,给这位爷蒸个蛋羹!”

丝毫不管这二人有什么交集,小顶谨记少爷的教诲——什么都不要问只管吃,他确实是这么做的,且做得极好。

蛋羹端上,何知猎却是没动羹匙,“赵姨娘,近来可好?”

美妇人愁容满面,“我这开店的有人就过得好,那令小子却是难办了。”

“赵老爷子还真是厉害,也不怕将来老令回来报复”,何知猎一拍脑袋,故作惊讶地道:“哦,我懂了,有赵姨娘在,令逢春哪敢动你们赵家。”

赵妍栀上前拧住何知猎的耳朵,娇嗔:“你个兔崽子也敢来调侃你赵姨了?”

“哎哟痛痛痛,您轻点啊!”,何知猎苦笑,“不敢了不敢了,小子以后不敢了还不行吗?”

“算你聪明”,美妇人雍容华贵,转身坐在椅上,翘起二郎腿——

“说吧,若是为了那姓令的,也别求情了,你赵姨娘也无能为力。”

何知猎拿羹匙搅碎蛋羹,有意无意地讲,”若是你同意那婚事不就有力了?”

赵妍栀微皱黛眉,“你不是一向站在我这边坚持反对的吗?怎么现在反倒站令小子那边了?”

“唉,这你就不懂了,因为现在我想听赵姨娘叫我一声大哥,那感觉多刺激”,何知猎嘿嘿笑道。

叫美妇人脸皱成麻花。

小顶嗤笑出声,他算是听出来了,那钱塘王居然好这口,不过这妇人确实是个可儿美娇娘,至于为什么姓何的突然支持了,自然是因为他喜欢上的那个叫白沙的欲萝女肯定也喜欢叫他小孩子。

重重踩了一脚乱笑的小顶,何知猎继续说:“不开玩笑了,以前真是不懂事,现在我知道了,赵姨娘堂堂赵家千金,没理由就这么寡妇过一辈子,你若是真答应嫁给令逢春,令家赵家联手,这钱塘就真无忧了,赵家退兵,哪家还敢继续生事?就当是救救令府一家老少吧,而且赵姨娘与老令风流一夜的春事,老令不知对我说过多少次了,讲的我耳朵都快生老茧了。”

“那那那……那次是我醉了,没分清人!他怎么这种事都跟别人说!气死人了”,慌得小脚乱踩,赵妍栀脸色红透,说这下没脸见人了。

何知猎瞧这美妇人娇羞姿态,不禁悲怜起自己和白沙,苦笑着吃了口蛋羹。

是苦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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