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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鹿光从公子意

程不唤望着那吹箫的男人,不知该不该出手。

“我姓何。”

“那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啊。”,何知猎嘴角露出笑意。

男人放下手中竹萧,空灵的凉地之音却依旧萦绕在何知猎耳边。

“小司马,你啊,沾了你爹的烟火气”,何出病眉头微微皱起。

何知猎苦笑,“不沾也不行呀,人总归是要在人堆里活着的。”

舔了舔爪子,阴凰瞧着城楼上那个青衫男人,有些本能地恐惧。

何出病面上本来看不出悲喜,还有些许失落,但听见何知猎说这话却意外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说得好。”

见这男人朗声大笑,程不唤还以为没什么问题了,当下就要迈进城门。

却被一道丰沛剑意逼退。

收回手中竹萧,何出病摇头,“看样子司马晏没告诉过你关于我的事。”

“家尊说起过一位何姓高人,那是司马家救命恩人”,何知猎望着城楼上两鬓微霜的中年人,眼神里满是说不出的意味。

“高人?一介武夫而已”,何出病似乎笑出声,严肃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阁下就是那位何前辈不成?”

何知猎有些讨好地讲,“不知恩公突然到此所为何事?若能留下,小子一定尽地主之谊。”

“不必说恩公,我一点忙都没帮上”,何出病似是回忆起往事,面色黯淡起来,“今日而来所为之事,要公子还何某一物而已。”

虽然男人还没说还的是什么,但何知猎脸色变得奇差,“那你该去找何晏去要。”

“你爹死了,自然该找公子你要。”,何出病语调沉闷,藏着怒气。

谁知何知猎也咬住不放,“不管,这东西还了我怎么办?岂不是成了无头人!”

听得程不唤一头雾水,这似乎是个蛮重要的东西。

“栖梧这两日生变,公子能提前感知而还,固然能减少惨案,但也总归要清洗池塘,若公子因这种事情传名天下,何某担不起。”

何知猎不说话,只是抬起脚,下一步就要迈进城里。

旁边有行人商贩笼着袖子看戏,别人进去那家伙都不管,摆明就是看住这三人了,那现在这小子迈进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小子别冲动!”,程不唤没想到一个没拉住就叫何知猎迈了进去。

何知猎落下脚的那一刻,连阴凰都感受到那种遮天蔽日的压力,压抑得人发不出声。

但何知猎淡然踩下,没有丝毫事情发生,何出病只是抬了抬手中竹萧,并没有狠心落下。

“何前辈,家尊坟冢您可曾去过?”,没有继续走,何知猎微微出声。

何出病愣住了,“尚未祭拜。”

“去看看吧,他的墓前碑铭。”,何知猎顿了顿,“石匠刻的阴字里没有司马这二字。”

“……如果有一天与天下割席,公子当如何?”,愕然良久,何出病并未继续追问。

“何知猎还是何知猎。”

“真不愧是略阳的种”,何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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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露出苦涩,转头离去,消失在城楼上。

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程不唤走到何知猎身边,拍了拍何知猎肩膀——

“何小子可以啊,那武夫可不是简单的真武了。”

何知猎僵在原地半边不动,被刚才迈出的那一步耗尽了胆气。

慑人的压迫消失,阴凰兴奋地扑到何知猎后背,搂住了夫君脖子,这柔软反倒叫何知猎缓过神来。

“小蛮啊,你夫君我差点就没姓了”,何知猎背着吕香蛮一边走进城里,一边呢喃。

程不唤听到这才意识到,这两个何本应是同一个。

鹿光城里满是讨论两天前燕军入栖梧的事情。

“现在还没动静呢,听说闹出挺多人命。”

“再多,还能有那午燕狗官李先忠贪污灾粮饿死的江南百姓多?”

“那倒是,不过这回死的好像就是那些鱼龙帮好汉。”

“唉,午燕屁的本事没有,就会对自己人耍横,有种去跟北边那帮凶狄打!”

“凌晨时分已经乘船沿龙江水路撤走南平牧了,听说是兵部尚书亲自下的密令,按本朝律令能做出这种事,杨尚书怕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大街上,何知猎听到这些议论,神情如常,却捏碎了手中茶盏。

“哎呦,这位少爷,小店小本生意,万不要打碎店里碎杂是不是?”,店小二硬着头皮上来讨说法。

见何知猎无动于衷,阴凰掏出来一颗碎银递给小二。

小二眼睛瞪得如牛大,紧紧攥住那颗碎银,似乎这是他的命根,千言万谢感谢这位小姐体谅,还多送上几个瓷碗,说这几个您随便捏,这才兴冲冲地走了。

“哎呀,这这这……败家啊!”,白发道士对吕香蛮的阔绰败家痛心疾首,“妖女你嫌弃那玩意儿多可以给贫道啊!何小子把钱存你那简直荒唐!哎呀!我可以给你多烧纸钱,咱俩换好不好?”

阴凰眨了眨红色的大眼睛,她听不懂这白发道士说的是什么意思,“死鬼……对……小蛮说……遇到……人……直盯着……我们……给他……小豆豆。”

说不出话来,程不唤只恨何知猎没把他排除在“我们”之外,那样他就可以盯着这妖女,她没准还会给自己银子呢!再说她长得也不赖……等等,程不唤你摸摸自己良心,这才叫不赖吗?这简直……

“咳咳……”,程不唤咳嗽起来,驱散心中激荡的邪念。

阴凰奇怪这道士大叔怎么红着脸扭过头去了。

牵着吕香蛮的手站起,何知猎走出茶馆,白发道士连忙跟着出去。

不一会就到了该地府军营房,何知猎不发一语就要闯入。

四个军营大门守兵见状急忙前戳矛杆,一人埋怨道:“管口那老李是不是不想干了?怎么什么人都敢随便进这军营重地?”

远处看大门的老人背着手伸长脖子,听见这话火冒三丈,“去你狗屁的!何公子也是你能拦着的?”

四卒一听悚然大惊,连忙收回手中长矛,站回自己的岗位双眼平视前方,似乎这三人不存在。

程不唤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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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这姓何的小子在栖梧势力这么强的吗?

“张亚之在哪?叫他出来见我!”

何知猎进了军营,抓住一个通簿官就发问。

那年轻人就很不服气,说我们防尉大人岂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呼来喝去的?

“张亚之!张亚之!”,何知猎一听,干脆大声呼喊出来。

正在远处屋子里头疼的张大人听见这模糊声音,告诉近侍:“这外面是何人叫喊本官名字?成何体统,把他赶出去。”

近侍刚跑出去就回来了,苦笑着道:“大人,小人不敢赶走,那是何公子。”

“何知猎?”,张亚之头疼好了。

近侍点头,张亚之于是急忙跑了出去,连大氅都没披。

外面通簿被踹倒在地,何知猎一脚踩在他胸口,睥睨着围上来的众官兵——

“我再说一遍,张亚之在哪?你们不带我去,那我自己去找。”

见此,张亚之不敢耽误,连忙拨开人群,叫喊:“公子莫急公子莫急,张亚之来了!”

那通簿官松了一口气,张大人再不来就被这小贼弄死了,不过张大人怎么似乎跟这人认识?

“张大哥来的好晚”,何知猎微笑着挪开脚,“我寻思着栖梧郡城出了事,怎么着也该有个动静是吧?”

“有动静有动静,下官也正为这件事发愁呢,殿下。”

张亚之半跪在地,冷汗自额头上滴下。

将那通簿官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家伙难不成就是那个长魏皇长孙不成?那你打人之前能不能说清楚你是谁啊!不要一上来就揍我!你分明就是想找个人打一顿而已吧!

年轻人爬起来,不敢看那个听说喜欢拿夜明珠弹人脸的何纨绔,急急忙忙逃走了。

“死了多少人?”

“啊?”,张亚之抬头。

何知猎蹲下身子,狠狠地拍了拍防尉大人的脸,温笑道——

“我说栖梧死了多少人。”

张亚之苦笑着摇了摇头。

何知猎暴怒,一脚踢翻男人,按着张亚之脑袋就是一通乱踹。

程不唤和众多官兵吓得都不敢看,这也欺人太甚了吧,简直是蹲在你头上撒完尿还要拉屎!

可是等何知猎踹累了,喘着粗气放了手,鹿光防尉张亚之却依旧保持着笑脸,跪在地上忍着剧痛悲声道:“请公子为吾等做主!还我们一个清白!”

“没出息的东西!”,何知猎恶狠狠骂道,然后起身,“带上人跟我回栖梧郡城。”

鹿光军营之外,此时已有三万栖梧各地府军聚集,十五位府军将领半跪营房大门外。

守门的四卒吓坏了,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何知猎走出鹿光军营,身后张亚之紧紧跟随。

“郡城受难,受召俱归!”,十五人低头大声喝道。

张亚之大骇,殿下果然有备而来。

随着鹿光防尉站进十五人队列,队伍壮大到三万四千人,其中竟然包含了二合口行营的精兵。

何知猎却有些头晕,被身后阴凰扶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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