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长魏安好?安好
丫头小盼提着食盒,在窗外驻足良久,不敢进入。
屋子里,总丞大人提着的那笔也久久不敢落下,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柳大人这个月都没好好吃过饭了,身子是铁打的吗?婢女心里嘀咕道。
“在外面干站了半天,有事就说吧。”
柳地芳微微摇头,放下手中笔,罪同~,皇帝还真是不留情面……
“大人,奴婢给您送饭,还有夫人想让您今晚不要再睡书房了,怕您着凉。”,婢女低着头,细声细语。
点点头示意放下,柳地芳突然咳嗽起来。
小盼刚放下食盒转身,听到老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急忙返身,给老爷倒了杯茶,端上去,“大人,您没事吧?”
温养的茶水入喉,柳地芳长抒一口气,笑道:“多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盼。”,婢女不好意思地笑了。
“小……叛”,柳地芳郁结的心突然通畅起来,朗声大笑:“小盼,好名字好名字,真是本官及时雨的好名字,劳烦你告诉夫人,今晚不睡书房了。”
小盼奇怪,这名字有那么好吗?
婢女走后,柳地芳不消一刻钟就挥毫下一信,送出后当晚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五天后,何知猎绕道梓郑郡,携一营驱车直向龙海。
何知猎改道不走梓郑,这一天柳地芳还没醒,鄂州府的部下就挤在其府前,熙熙攘攘高声辩驳起来,更是有两个素来对彼此看不上眼的武官为这事看法不同而大打出手。
柳总丞睡眼迷胧,令管家打开大门,人流便蜂拥而入。
有的人说何知猎这是看我们注定不顺放弃招安打算伺机强攻了,梓郑一郡之兵抵不过六郡之力,要向朝廷求援。
柳地芳点点头,记住了这人长相,以后画遗像时候可以向画匠多说几嘴。
有人说只要能引得郯央杏麟之全力,北部空虚乏力便有可能引北朝再攻江南之北户分食江南,如此王镇恶大兵不再压境黄良逼近剑南攻南平京畿,朝廷就敢调兵来帮梓郑!
柳地芳再点头,干脆拿出纸笔来记。
众文官兴奋起来,好男儿为国出力,不在此时为哪般?纷纷叫嚷起自己的对策。
在记录了十几个人的名字后,柳地芳听到了不一样的——
“大人,梓郑不归何知猎,也不归南朝,可效仿令逢春,名不投实投六郡之盟,坐看南北争锋剑南,胜者调天下之力戮何氏,江南诸郡如此可免遭战火。”
此言一出,众人片刻震惊后,纷纷出声大骂。
“投那戎狄子是坏我中原大义!”
“报国忠君!不忠于君怎么报国!你这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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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歪脑袋!”
“吾等宁死也不愿通司马家小人!”
“你这疯狗,何以道此语!何知猎不治江南七郡则天下皆安!”
群情激奋之下,鄂州府总丞跟说话那人互视一眼,反倒各自笑了。
几位武官嘴巴不灵光,听着这些人说的冠冕堂皇不禁直翻白眼。
“大人,兄弟们里面就只有我们几个赶来了,卑职代前线将士说一嘴,我觉得这位兄弟所言极是,今何知猎置府军于西北两面,栖梧七娑弱兵,是给梓郑留后路,不如暗地交好,也借此实拒午燕于郡外,百姓可享太平二十年,我们所争议的,无非是何知猎能与午燕能否放任大人居中,若把握不好,则梓郑先遭兵戈,可令江南军不入梓郑,以安封京;也需清内,借军机恐生变同样不纳南朝你一兵一卒,以安何知猎,如此易露机密的软骨头更留不得。”,中年武将一番话说得众文官头皮打怵。
抬手叫这些人闭嘴,柳地芳站起身,负着手对那讲投江南的年轻人笑道:“阁下姓郝?”
“郝嵩皋,鄂州府中堂小答事”,年轻人作揖行礼。
一帮人大眼瞪小眼,似乎这柳大人特别欣赏这小子,那岂不是马屁都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这些文官统统闭上了嘴。
“今日郝答事可有空留在本官这详聊?”,柳总丞笑着抚须。
郝嵩皋清声道,“下官承蒙大人赏识,哪敢不从。”
不须一会儿,众人被老管家请出了柳府。
“哼,姓李的,刚才竟敢教唆大人杀害朝廷忠良!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今天你说不出个理来,这梁子就过不去了。”,一人实在忍不住,指着方才出言的武官大骂。
那武官就笑了,不屑道:“诸位是哪个朝廷忠良?是南楚南汉还是闵国南平亦或是吴越?两代事五朝,这其中还有仅仅是占了几个月甚至几天地的,那国基更不在江南的,诸位大人如此忠良,让人唏嘘。”
诸位文官说不出话。
“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小子是什么人?”,一直不出声色的吏员憋不住笑意,调笑着问同僚。
众人脸色变得更难看。
“五十年前梁王司马德光晋阳大战篡兄位,驱武入午燕江南,可知为何世人都说是午燕江南不是当时别家江南?”
“你说那小子是北朝人?”,众人恍然。
那吏员点头,“人家梁王知道自己要死,所以宁愿把北朝士族南移江南,也不留给宇文家,你们这些脑子不灵光的,可有大把的人等着替呢,人家父辈可多等何晏十年了。”
留下原地众多文官默然。
当日下午,太守家衙内领恶仆闯官宅,早上说错话的都被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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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扔进牢房。
栖梧梓郑交界处,小顶骑在马上陪在马车旁,瞥了眼南边军营,转过头不满道:“少爷,为什么突然变卦不走梓郑了,走这路去龙海不是要沿龙江南下多走三天?而且还让人以为咱们怕了鄂州府呢。”
马车里何知猎出声,就一句——“骑好你的马。”
小顶委屈地驾马前赶,到带一阵骑兵护车的头领元百山身旁,“元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元某一介武夫,哪里懂这个”,元百山淡笑摇头。
“你什么都不懂,还能被选中跟着少爷?”,小顶撇嘴。
“家父告诉我,参军就是为了跟随殿下,元家五十年前来江南就是为此,元某只需懂这一个就够了。”
小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怎么你们都这么说,长魏不是早五十年前就亡了吗?”
“君在臣在山河在,长魏正安好。”,元百山拍马,赶上前队。
骑着马落在后面,小顶愣神许久,向北苦笑着道:“还让不让平头皇帝活了。”
马车里何知猎揉着眉心,看着跪坐在自己身边扮做小妇人的吕香蛮,声音无波澜——
“你真要这副打扮?”
阴凰低头嘤声答是,并拿出喜帖说夫君参加婚礼怎可不带眷属。
“我不打算去参加那小子的婚礼,穿着丧服不吉利而且你太小了穿这身不合适”,何知猎无奈否定。
十五岁的吕香蛮瞬间炸毛,语气柔和却寒冷逼人:“夫君让我喝两口血,我就能回到十八岁了。”
“没用的,你都吃了一千多人也仅仅是几天长大,不许再吃了。”,男人皱眉呵斥。
阴凰萎蔫,嗫嚅道,“夫君是嫌弃小蛮是鬼物,掉架子是吗?”
又来了,何知猎只好说不是这样的因为不管你是不是小鬼我都嫌弃你。
磨着尖尖牙齿,吕香蛮幽怨地看着男人闭上眸子入睡,拽起何知猎一只手指头就咬了上去。
指尖碰到软软的,何知猎闭着眼睛勾勾手指,阴凰就立马吐了出来。
突然轿子停了。
何知猎睁开眼睛,按下阴凰的小脑袋。
“殿下,有人拦路”,元百山折返马车旁,轻声说道。
何知猎车中听闻那人朗笑——“宁败灯求教公子,今朝入龙海何意?”
“平太平患”,何知猎牵着吕香蛮的手下马车,对没羞脸笑道,“齐云山从武杀令,所以派了你来杀我?”
一听这话,吕香蛮红着眼睛露出了獠牙,通体白得似银,红纸伞下似乎发光。
宁败灯笑着点头。
满阵精骑屏住呼吸向前冲锋,虽然对手只有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