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抖什么,害怕？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意思……”
黎沫脸色惨败，盯着桌子上还安安稳稳放在那里的银色盒子，声音又低了几分，“我能…能去扔掉它吗？”
先生生气了。
都是因为他没做好。
“沫沫。”
男人含笑的声音传来，惹得黎沫浑身一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对上男人和电话中那指责完全不同的，甚至带着温柔的笑容。
“不乖的小猫，应该做些什么呢？”
那声音有着很好的低沉质感，每一个字从舌间划过的时候都透露着暧昧，像是在说多好听的情话。
但这却让黎沫膝盖发软，踉跄着后退一步像是想要跟面前的男人保持距离，却又硬生生强迫自己停下。
不行，不能逃跑。
会被抓回来的。
会挨打的。
他恐惧得眼眶红了起来，沁出一些细碎的水光，强忍着不发出哭声，软软地小声企求：
“先生，能不能…能不能晚上？我…我只跟主任请……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男人笑容不变，那双形状柔和的桃花眼深情款款，但眼底的暴虐几乎要从那瞳孔深处翻涌出来。
他仿佛并没有听到黎沫的讨价还价，而是将腿上的电脑放在一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朝着他勾了勾，又指了指面前的地方：
“过来。”
那声音温和又宠溺，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的命令，像对待饲养的宠物一样。
黎沫几乎都站不稳。
男人在生气的时候脾气会非常暴躁，阴晴不定，完全无法琢磨。
黎沫太害怕这个人生气，从灵魂深处就感到恐惧，每个字都能够让他没有来由的颤栗。
因为先生一旦生气……他会很疼很疼。
根本逃不掉。
黎沫死死咬着下唇，小口短促的呼吸来缓解眼前的一阵阵发黑，顺从地一小步一小步朝着男人的方向挪去。
最后慢慢地，跪在男人的脚边，仰起头，仿若一只乖顺的小兽，露出白皙纤弱的脖颈。
男人温热的手指温柔地擦过他的脸颊流下的眼泪，像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般，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
“真可怜，都出血了。”男人眼神十分心疼似的，捏住了黎沫的两颊，哄道：
“松开。”
黎沫僵了一下，立刻听话地张开嘴，却恐惧得水润杏眼紧紧闭起，刚刚拂去的水光再次落在了男人的手指上。
廖觉枫手指捻了捻，口中啧了一声。
这一声让黎沫浑身一抖，连苍白的嘴唇都开始发起颤来。
“抖什么，害怕我？”
廖觉枫笑了一声，握住小宠物的脖子将他提到自己面前，几乎要到嘴唇相碰的距离。
黎沫睫毛扑闪得厉害，被掐得呼吸困难，开始头昏脑胀，他睁开眼睛，绯红眼角艳丽得像是揉碎了的红色花瓣。
看到廖觉枫眼中的冰冷，他立刻凑了上去，柔柔地讨好地用嘴唇啄了啄男人的下唇。
“不…不怕先生……”
他不想接受惩罚，他只能说违心的话。
“不怕就好。”
廖觉枫修长的手指松开了黎沫的喉咙，扔掉了黎沫厚重的羽绒外套，一路向下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语气无奈地像是在和不乖的小朋友讲道理：
“你要记得，是谁把你救回来的，是谁让你去做你感兴趣的事情，是谁把你捧到现在的位置，谁才是你应该放在第一位的人。”
屋里没有暖气，黎沫冷得双手手指扣入手心，脚趾都蜷缩起来，皮肤冻出些许青紫。
但他不敢抖，也不敢动。
只有顺从先生乖乖地跪在原地，他才会好受一点，才能回实验室。
“我…记得，是先生您……”
男人笑了笑，满意这个回答，他倾身揉捏着黎沫没有一点肉的腰侧，皱起眉毛：
“怎么这么瘦，不好好吃饭？”
黎沫立刻摇头：“不，不是的，我有好好吃饭…”
小孩的声音很好听，说出的每句话都像是在软软地撒娇，廖觉枫一直都很喜欢，尤其是嘶哑着求饶的时候。
“晚上叫老方给你炖点鸡汤，抱起来硌手。”
衬衫最后一颗扣子被解开。
黎沫再次咬住了已经破损的下唇，身体因为双腿踩不到地面而摆动地厉害，嘴唇的血溢出流下，满口的血腥味，被男人怜惜地吻了去。
连同破损的唇都被含住，轻轻地舔舐着伤口。
好疼。
“呜……”
黎沫终于忍不住哭出声音，紧紧攥住拳头抵在廖觉枫胸口，眼泪成串地滴在身上：
“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好疼好疼。
“求…求求你……先生，原谅我……”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做这么疼的事情？
男人锐利的黑眸中露出一闪而过的厌恶，他喜欢小孩的声音，喜欢他乖巧的长相，喜欢他识相的脾气。
但讨厌他的眼泪。
他一把抓住黎沫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不喜欢？”
黎沫嘤嘤呜呜地哀求着，根本没有听清楚廖觉枫的问话，还是小声啜泣，单薄的后背微微弓起，形成一个漂亮而脆弱的弧度：
“先生……对不起……都是我…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廖觉枫压下眉头，停了下来。
嘁。
没兴致了。
真晦气。
明明前几年还很主动，又乖又温顺，还会搂住他的脖子跟他索吻，怎么现在做出一副被欺负了的表情？
他不认为自己亏待了黎沫。
从把他捡回来开始，他就让黎沫去做了想做的事情，送他进入最好的实验室，让他成为最年轻的仿生人研究员。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不过就是他捡回来的宠物而已，立什么贞节牌坊，矫揉造作的给谁看？
果然是他把这人宠得太过了。
黎沫只感觉到喉咙一紧，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被提起来重重地甩在了冰凉的地面上，膝盖猛地撞在桌角。
“嘶唔…”
黎沫抱着膝盖痛苦地蜷缩起来，大脑一阵眩晕，痛呼立刻被咬牙忍住，抽噎的声音被压制到了最小，但还是露出来了带着哭腔的尾音。
廖觉枫起身扣好松散的袖扣，根本不在乎黎沫摔到了哪里，连视线都不想再在他身上停留一秒，笑意转成冰冷的利刃：
“你的房间是杂物间，下次再让我看见外面出现任何与你有关的东西，你的手就不要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