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四 人皮面具

“年爷？”周小墨道。

“是的，就是年爷！”无臂大汉说道，“我只知道哪天领头的那个人叫年爷，但是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由于我手臂的伤口没有痊愈，所以那天的行动我并没有参加。”

周小墨重新给无臂大汉的创口包扎好：“那天你若是参加，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们。”

“多谢周公子！”无臂大汉明知将死，但为了不在死前多遭罪，他只有服从的接着说道，“后来听回来的兄弟们说，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位年爷。他们也只是到了那个伏击点，才见到了年爷。年爷比较神秘，在伏击你之前，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

周小墨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把你做了以后，兄弟们回来也私下聊过此事。都说既然周家的少爷已经被杀，年爷还有什么必要再蒙着脸。当大家聊到这事时，被刀疤脸制止了，并警告大家，多嘴多舌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周小墨暗想，这个年爷定是不愿意让刀疤脸的人见到他的面貌，由此判断，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周小墨道：“既然你们是在半路伏击我，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会途经你们的伏击点，又是怎么知道我何时出城的呢？”

无臂大汉道：“那是那是因为你们周家内部出了内奸。”

周小墨内心一震！他曾经多次分析过这件事，黑衣人可以准确的知道他出城时间以及所去路线，事先设下伏击点在路上将他拦截，这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而且这个通风报信之人必定是自己信赖的人，否则不可能知道当天自己的行程。”

果然，无臂大汉接着说道：“那天刀疤脸接到年爷的飞鸽传书，说周公子您将要出城前往李隆基的庄园，让刀疤脸带着众位兄弟先在半路设下伏击点，等你前来。”

“都怪我当时太大意了！”

“当时，周少爷正是春风得意时，哪里想得到会有危险出现。”

周小墨皱了皱眉头，暗觉惭愧，当时自己确实是得意忘形了，以至于被身边人背叛都没有发现，自己这个曾经的教官的智商确是有些堪忧。

“你知道那天是谁走漏了我的行踪吗？”

“那天伏击成功回来后，年爷就在这个大院里设宴款宴兄弟们。当时我无意听刀疤脸和年爷聊天时说过，泄露你行踪的人好像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至于这人是谁，他却是没有说起。而且当时兄弟们只顾喝酒赌钱行乐，谁也不会在乎是谁背叛了你。”

“那个年爷设宴款待你们时也带着蒙面吗？”

“那天晚上年爷在这里设宴款待兄弟们，直到兄弟们喝到一半时，年爷才出来敬酒。他身材中等，稍偏矮，微胖，还是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袍，说话声依旧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他有多大年纪？”

“看他的身材应该是中年人。以在下多年的经验来看，当时年爷的脸上应该带着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

周小墨没有想到，这种在武侠小说中才有的人皮面具，居然在大唐朝就已经出现了。

“对！当时年爷就是戴着人皮面具。他说话声音飘忽不定，而且脸上的表情僵硬，他说话时候几乎看不见喉结上下滚动。以在下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些就是戴了人皮面具后才有的特征。”

说到人皮面具，周小墨想起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药师。

周小墨道：“那当天晚上参加晚宴的还有哪些人？”

“有年爷，还有东城的两位宋公子，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一帮兄弟。那天年爷带去伏击你的那一帮兄弟并没有出席，可能是在别处另有设宴吧。”

周小墨苦笑：“为了我一个人，有劳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年爷也真是看得起在下！”

“你自身武艺超群，平时常带人操练一些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功夫，又加上有凶狠残暴的朴烈以及健壮的铁锁陪在左右。为了稳妥，自然要很多人才有把握了。”

“那段时间，我确实是得意忘形了，招此大祸，也并非偶然。”

“年出来给大家敬酒以后不久便离开了。兄弟们继续开怀畅饮，最后拿着年爷送来的钱，一起去了青楼找乐子。”

“东城的宋家兄弟也是跟那个年爷一起走的吗？”

无臂大汉气息开始有点跟不上了：“是。宋家兄弟似乎……似乎和年爷很熟悉，始终……那天晚上始终陪在年爷左右。”

看着无臂大汉浑身是血的惨状，周小墨又有些于心不忍，暗揣自己是不是下手有些过于残忍了。但当他想到那对无辜的卖刀父女，想到那个女孩被无臂大汉这帮人蹂躏至死时，他又觉得这帮人是咎由自取，是他们恶贯满盈的下场，而自己则是有幸在替天行道！

又问了几个问题，无臂大汉皆不知，周小墨见他的样子也不像是知而不答。

“你是叫熊阔吧！”周小墨站起身，淡淡的说道，“我的问题问完了，你是想慢慢在这里等死呢，还是想不受痛苦的早死早超生呢？”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无臂大汉那张因为痛苦早已变形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僧活了二百多年，自然能掐会算，想要知道施主你的名字还不简单。”

熊阔的脑子有些蒙圈，对方的身份到底是小和尚还是周小墨他已无心探究，他此时痛的只想早些死去，便呻吟道：“在下……在下当然是……是希望现在就能死去。”

周小墨伸手从地上拿过一把唐刀丢在熊阔身边：“既然想死，你那你就自杀吧，我不再阻拦你。”

熊阔呆了呆，惨然一笑：“还是请小师傅成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今天小僧成全了施主，如果让九泉之下的那位卖刀姑娘知道了，定会责骂小僧了！”

熊阔身躯一抖，自己说了半天居然是白说了，最后还是落得个求死不能。

小和尚又道：“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只要施主做一个忏悔，小僧就可以助施主早登极乐世界，脱离这人间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