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或许是一时的冲动
“嚯！快去看，隔壁班的那几个小屁孩好像要表白。”
一个又一个的学生都从座位上离开，明明课间只有五分钟，但是他们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时间观念。
白汐看着班上的每一个学生都那样兴奋的跑出去，自己的内心几乎毫无波澜。她保持这样的表情很久了，以至于从最开始来这个学校的时候就被其他人适应了。
无论面对什么似乎都很是冷淡。
她将上节课的书本放回了书包，随后背起书包。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的闹钟，静静的看着秒针的移动。
此时的教室已经没有人了。除了自己，还有坐在后面手忙脚乱收拾书包的茕羽。
“喂喂！收快点嘛，就五分钟的时间浪费不了的。”白汐不耐烦的说道。
“知道了，再稍微等一会儿。”茕羽自卑的说道。
整个班似乎都适应了这两个内在完全相差一百八十度的女生，她们的存在可能不是为班上添加一点乐趣的，完全就是活生生的看着一番压倒性的对待另一番。
白汐用这样不耐烦的语气对茕羽说话已经很久了。尽管对别人也差不多，年级里所有人都被一视同仁。
“我先走了，你收拾完了再追上来吧。”白汐说道。
“请等等！真的很快了！”茕羽想要尝试挽留白汐，但是根本就没用。
就算口头上那么说，但是白汐离开的时候还是稍微的放慢了脚步。加上看到走廊上围着许多的人，自己也好奇满满的走了上去。她回想起刚刚有人说到表白，这也就瞬间解释了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人了。
但因为身高原因，自己在后排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能够听。不过好在还是勉强在人群的缝隙之中看到现场。
一个女生似乎像是在强拽着她面前那个男生的手臂，而男生脸上的表情则是满满的不知所措，还有想要逃离的意思。
围着的人群也都纷纷起哄，不仅仅只是在调侃。
***
这样的气氛造就了这些旁观者，光是口中说出来的话语都是让女生占据优势的。不只是“在一起”这样的话被说出来了，甚至还有直接用情侣来形容他们的。
但是感觉气氛变得越来越怪异起来了。
在阳光的照射下，女孩的眼眶在反光。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她流泪了。没办法，这种事情诺是发生了，流泪一事的出现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算女孩再怎么将自己的真诚奉献给他，到最后就算不被对方喜欢，这依旧是一段没有好结局的单相思。可能这也是这群人开心对待每一天的理由吧。
看着那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心里的小鹿乱撞。
最后得到却仅仅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眼神交流。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也算是至高无上的奖励吧，鼓舞着自己的自信。
到头来似乎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甚至还有自我的怀疑。
在白汐的眼里也不过如此，毕竟除了这样一个结局，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会发生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这样极端而又罕见的事情了。
“为什么！”女孩的口中喊道。
被表白后还被对方质疑，这种结局往往都会非常尴尬。
“这件事…能让我先想一想吗？”男孩问道。
“不要！我现在…就要你的回答。”女孩哭着回答道，哭泣已经让她说话的语气发生了变化。
“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可以接受你这样的任性。但是现在不得不得让我拒绝你。”男孩说道。
他的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怜悯，可能都完全没有感情。在女孩的说辞中，可能他完全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就算她的伤心能够感化他内心早已冰冻冷藏住的感情，可能也维持不了多久。
这样的举动仅仅只是让自己丢脸而已。
她可能也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而豁了出去。
让白汐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女孩外表很好看，似乎对他也是那么的深情，但却不被对方肯定和接受。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之前的事情，但也应该是日月积累的感情成就了现在的一幕。
万事都有根源。他们也是，这场表白也是，自己也是。
“但是！明明我们做朋友的时候，明明是那么的美好啊！我甚至都以为…我们的结局会是好的。”
“对不起…”
“甚至连这个表白都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因为我以为我们真的会有机会的…你知道吗！”
“我…很谢谢你做出的每一份付出。”
“那有怎么样，我是真的喜欢你！”
“嗯…”
“就一句嗯吗？为什么你要这样…”
“我不喜欢你。对不起。”
“你再怎么道歉也没有用啊！”
他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好巧不巧的看到了白汐，两个人在那么一瞬间互相对视。不知为何，但是白汐却能清楚的感觉到男生的那种惊讶感。
在那之后，感觉他更想继续摆脱她了。
这场表白的一幕很是魔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孩不再沉默了起来，女孩也不继续哭闹，众人似乎也逐渐离开。要不是最后老师过来了，这个事情还得持续很久。
回过神来，面前已经没有人了，剩下的也不过就是地面上女孩的眼泪。回想起自己站在原地待的太久了，可能自己在思考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她直接从五楼狂奔到了六楼，来到了英语教室外。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一丝的动静，脑子里也有那么一刹那的疼了起来。痛楚逐渐变成麻痹了之后，整个人似乎像是缓过神来一般。
“等等…下课了…是吗？”
***
白汐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打开了门之后，看到茕羽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似乎睡了过去，而手上还拿着上节课的课本。
“醒醒，要睡的话别在我这睡，回到你房间睡去。”白汐说道。
“啊？抱歉啊，我等你的时候在复习，但是太累了，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茕羽回答道。
“没想到你也有不喜欢的课程啊。”白汐说道。
“没有没有…”茕羽说道。
“来，让我看看。”白汐说道，随后抢走了茕羽手中的书，看了看书上的内容，“没想到茕羽同学不喜欢物理呢。没想到你最擅长的科目会是你感觉最无聊的科目呢。”
“越是不喜欢，就越应该刻苦学习吧…”茕羽说道。
“是啊，以前一直都是全年级第一。一年级前半年的时候还连续在物理上拿满分呢。”白汐说道，“你的一切可真是个传奇。”
“没有没有。”茕羽依旧在极力的解释。
“不过为什么你会有我房间的钥匙？”白汐问道。
“你不是给我背了一把备用的吗？”茕羽回答道。
“算了，改天还是去换个锁吧。”白汐说道。
“那个…为什么你那么晚回来了啊？”茕羽问道，“还有…你之前是不是说了什么课间什么的？”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白汐回答道。
“那为什么那么晚回来？”茕羽问道。
“我看到外面有人表白了。”白汐回答道。
“就在教室外面吗？不应该啊，那我也应也会看到你的吧。”茕羽说道。
“我在人群中。”白汐说道。
“那也对，你这样的身高我估计也找不到你。”茕羽说道。
“喂喂！这个玩笑不好笑！”白汐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好好，对不起。”茕羽说道，但是脸上依旧存留着笑容。
“不过我看那个表白挺奇怪的。”白汐说道。
“奇怪？怎么了？”茕羽问道。
“被表白的那个男的似乎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女的。”白汐解释道。
“昂？所以呢？”茕羽问道。
“不过那个女的真的很好看，我看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吧。而且就那男的长相，如果是男的表白的话，绝对是那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汐解释道。
“可能那男的喜欢的和那个女的不一样吧。也有些女的可能口味和其他人不一样，正常我觉得。”茕羽说道。
“没，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更何况，那个男的…我和他对视了，他好像看到我之后愣了一下，之后便变得更加想要摆脱那女的了。”白汐说道，“要是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就好了。”
“好奇心害死猫啊。”茕羽说道。
“可惜了，我是人。”白汐说道，“这不是重点。不过我在回来的时候打听了一下，男的叫萧文，女的叫芊羽。而且她还去男生宿舍找萧文了。”
“你的意思是要过去凑个热闹是吗？”茕羽问道。
“当然了！走吧！”白汐说道。
“行吧，反正复习什么的也挺无聊的…”茕羽点了点头说道。
***
随着距离的减短，茕羽逐渐变得忐忑不安了起来，无论怎么说，女生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男生宿舍里属实是有点怪怪的。
她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白汐，相比较于自己，感觉白汐似乎没有任何的害羞，甚至有着一种觉得这样是天经地义的感觉。茕羽闭上了双眼，希望自己不会被别人看到，也不希望别人对自己有着任何负面的想法。
茕羽一路都紧紧的将手驾在白汐的肩膀上，而自己只是闭上双眼，不敢面对。
白汐停了加来，茕羽也睁开了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而此时，她们的面前站着一位熟人。与其说是熟人，但是这样看着对方有的不太好意思。
“周…周哲耀？他在这里干什么？”茕羽小声的说道，估计也就白汐听得到。
“废话，这里是男生宿舍。他怎么就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了？”白汐回答道。
“也对…”茕羽说道。
一旦面前有了任何除了白汐以外的人，茕羽说话都会变得更加的紧张，本身就有着些许内向的心理，她根本没有面对陌生人的勇气。茕羽面前的这个矮矮的女孩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周哲耀问道。
“我们在哪里应该和您没什么关系的吧？”白汐回答道。
“但是你们两个女生出现在男生宿舍里是不是有点…怪？”周哲耀说道。
“周哲耀同学…我希望你能够不要多管闲事。”白汐说道，她走到了周哲耀面前，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希望我会再一次揭你的短。”
“啊？”周哲耀有点惊讶的说道。
“算了算了，和你解释你也不清楚的。你走吧。”白汐用着像是命令的口气对着周哲耀说道。
她小跑了起来，茕羽也跟在后面，两个人立马离开了这里，进了不远处的电梯里。周哲耀看着她们两个人的背影，心里满是怒气，他想追上去，但是自己知道这将无济于事。
他握紧了拳头，满是不甘。
***
“不是我说，但我们不是要去看那被表白男生那里吗？为什么我们来到他的房间了。”茕羽问道。
“我这不是不知道那个叫萧文的房间嘛！”白汐对着茕羽说道，随后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范瀚文，“学长应该知道的吧？”
“那个被表白的男生吗？好像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但是至于他在哪我也无可奉告啊。”范瀚文说道。
“学长怎么这么没劲啊…”白汐说道，语气也逐渐变得小声。
“不过他的房间的确是在这一层的，他和我一起从电梯里走出来的。”范瀚文说道。
“是嘛？”白汐问道，“学长不会是为了不让我伤心说出来的善意的谎言吧？”
范瀚文没有说话，而是转过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床上的白汐，那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已经见惯了。但是感觉这个样子的她却有种独特的魅力，说服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但是看着她这个样子，自己瞬间也没有任何的怨气可言。内心莫名其妙的有种想要把她当小孩来对待。
“你爱信不信。”范瀚文说道。
“我就知道学长不会对我撒谎的！”白汐说道。
“嗯，随便你了。要去找的话就往后面找吧。”范瀚文说道。
白汐看着范瀚文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桌子上，全身上下似乎有着一种焦灼感，同时在这之中也带着一丝时隐时现的疲惫感。才刚刚经历完期中，而且成绩也没下来，有这样的压力也挺正常的。
“学长你没事吧？”白汐问道。
内心之中闪过了一阵的心酸，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好几种明知道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心脏的剧烈跳动，酸酸的，让全身紧张了起来。
“没事，就是有点困而已。”范瀚文回答道。
“没事就好。”白汐说道，她害羞的低下了头，“不过我说啊学长，再怎么样也不要累着自己啊，多休息嘛。”
“那你既然都这么说的话…”范瀚文说道，白汐抬起了头，“那你倒是从我的床上走开啊！我还要睡觉的啊！”
就算语气再怎么严厉，对于白汐来说有着别样的好笑。一不小心没忍住，她看着范瀚文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离开。”白汐说道。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短裙。
范瀚文的眼神像是死了一样，可能也是因为太疲惫了，整个人全身就像是散发出了绝对百分百的负面情绪。茕羽站在门边，明明离范瀚文大概有两三米的距离，但是自己却感觉特别的反感。
在这之后，一阵剧烈的惨叫声打断了他们三个人保持的这样感觉。不仅如此，还打断了空气之中的宁静。可能也是因为太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范瀚文感觉到了一丝的害怕，更何况现在可是下午，宿舍里人也很多。
如果是白子纳的话，那么很明显的话这就是自投罗网。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不是他。
大概过了几秒之后，范瀚文这才反应了过来。他第一个冲出了房间，白汐和茕羽也在看到他跑出去后才缓过神。声音听起来挺大的，应该是是在隔壁。
声音比较的细，不太像男生的声音，没有男生那样的沉重感。
可惜范瀚文根本就没有钥匙，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靠暴力了。
门被踹开了。
里面的一幕震惊到了范瀚文，以及站在他后面的白汐和茕羽。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一幕。
相比较于白汐，茕羽满脸都是害怕，她想都没想，边喊边跑。白汐想要拦下茕羽，但是看到自己面前的范瀚文沉稳的站在那里，内心也因此时时刻刻的告诉自己，不要会被认为是那种弱小的人。
“你…你是谁？”一个手持小刀的男生问道。
从他的身高能看出来，应该是一年级的学生，他的身高看起来真的很矮。
“萧文？”白汐看到那个男生之后脱口而出。
“那看起来你就是今天下课之后被表白的那个男生了啊。”范瀚文说道，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虽然光线不太好，加上角度的原因，根本就看不到那个人的脸，但是通过穿着能够看出是个女生，而萧文的校服上沾满了血迹，“不出意外的话，躺在地上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向你表白的那个女生吧！是…”
“嗯…芊羽！”白汐喊道。
萧文原本架着像是要防守的姿势，但是在听到了白汐的声音之后，他完全放弃了刚刚的姿势。萧文盯着范瀚文，准确的说应该是在打量着他，毕竟白汐站在他的后面。
白汐探了探头，露出了一只眼睛看了看。不过她那一头的白发真的很容易就辨认了出来。
萧文似乎认识白汐，而且从他的一举一动来看，似乎他有点害怕白汐的样子。不仅仅是范瀚文，白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想要控制伤亡的话，或许可以靠白汐。
此时的这两个人做到了一致的心有灵犀。
“你为什么站在这个人的后面？”萧文问道。
“我？我为什么不能站在他的后面？”白汐问道，“学长可是…可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而且再说了，你看起来那么危险，一位弱小的女生躲在男生的后面感觉也情有可原吧…”白汐逐渐放小了自己的声音，同时也紧紧的抓着范瀚文的衣服。
“啊？”萧文用着很惊讶的语气说道，同时双手握住了小刀的把柄，将尖尖的刀锋指向了范瀚文，“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个人？”
“我说，你和这个萧文是不是有什么过往？”范瀚文小声问道。
“不知道啊，我和他好像都没怎么见面过。”白汐说道。
“不过我们学校似乎也没有第二个和你一样都是白头发的女生了吧。”范瀚文说道。
“喂！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白汐喊了出来。
窗外的阳关刚刚好透过了萧文身后的窗户照了进来，阳光的照射让他们两个人感到刺眼，根本就不能直面的看向萧文。这样的一个角度照射让范瀚文根本就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但是他却能够清楚的听到小刀与大理石地板相撞的声音，还有萧文传来的哭泣声。
保安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将萧文带走了。他们两个人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范瀚文看清了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但是真正注意到他的还是他的泪流满面，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绝望。
白汐连忙跑到了芊羽旁，她检查了一下。
“萧文一看就是生物没学好啊…心脏明明在胸口的左边，但是他却刺向了胸口的右边呢。”白汐说道，她转过头看向了范瀚文，只见他侧着头看着走廊的一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着自己。白汐看向了面前的芊羽，抬起了她的手，白汐抚摸了一下，“这也算是个好事吧…”
范瀚文沉默无闻，他听到了白汐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没有想要说话的欲望，甚至还有一丝害怕的感觉。而在他的脑海中，范瀚文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一闪而去的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