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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习惯使然

酒席奢侈,美酒佳肴,我们还算节制,免得醉酒现丑,和大荤肉杠上,满嘴流油。

医生微醺,点上烟看我们风卷残云,俩护卫老兵职责所在,抢先吃饱。道爷说的豪迈,酒气上头,脸红脖子粗,说话大舌头,可眼神清明,动作丝毫不乱,稳如老狗,是个神人。六爷见我们渐歇,停杯不停箸,不管老护卫的白眼抢过半条狮子鱼,老护卫瞻前顾后,伺候烟鬼大爷吃喝,还轮着敬一圈酒,得空才给自己叉上几筷子,混个囫囵半饱。

医生的职业本能,对萎靡的烟鬼好奇,忍不住多看几眼。我给医生说清楚烟鬼情况,问:“有办法治吗?好好的汉子,可惜了。”

“办法?”医生吸着烟,想了想,与我道:“这里医院没办法,需要X光机,定位到子弹在哪,才能看能不能做手术。”

我纳闷问道:“什么机?”

医生道:“X光机,呃,解释不清楚。他这情况必须要用这机器,我们武汉汉口协和医院有的。”

我惊讶道:“还得回武汉治啊?”

“我想想……北平协和医院应该有,北平近。X光机,除了我们武汉协和有,还有的我也就知道苏州博习医院有。等下回去我打电话回我们汉口协和医院问问,再说了,有X光机,也总得让我们主任联系个北平那边做手术好的医生吧。”

田芽子帮腔道:“有办法就好,夏老哥真是个好人,跟着烟鬼真是受老罪了。”又散一圈烟,热情招呼道:“来,来,点上。吃好喝好啊,吃饱啊……什么?怎么没面条?吃肉,吃肉,有肉吃什么面条啊。”

老护卫紧张到不自觉拽上我的衣角,不敢置信的与我问道:“真,真的有办法治啊!有的治是吧,医生兄弟是说能治,是吧?”

“有的治,等下我们回去了,我打电话回我协和医院,我记得这里医院有电话。先吃饭,别着急……”医生在烟灰缸别掉烟头,劝解急不可耐的老护卫。

田芽子转着圈招呼,过来听了半个话题,也明白一二,自豪的道:“老哥甭着急,我说了我医生兄弟有办法的吧,您看我没吹牛皮吧,哈哈……这得敬我医生哥一个啊。”

“应该的,应该的……麻烦医生兄弟了,您费心……这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随意……”老护卫忙站起来敬酒,客气道谢,桌子底下手扯烟鬼,烟鬼不情愿也没有再让部下难看,起来一同敬了医生一杯酒,未多言语。

烟鬼的为难,不是设身处地,又有谁能懂这辛酸,不是在自己军医院,外地就医治他这伤病,是需要一大笔钱的,要二十九军批下这笔款项,待到何时?

老护卫高兴的合不拢嘴,心里只记住医生需要打电话,佳肴美馔都没食欲,哪怕饭局尾声,还是眼神催促食不知饱的六爷。

协和医院,渊源都是西方传教士所创建,并且是不同教会之间的联合,因此命名为“协和”,不差钱,不差医学人才。全国八所“协和”中,以北平、武汉、福建三地的协和医院办的最好,各方面条件、各种设备等都非常好,造福一方。

这次大水灾,武汉协和医院被淹,在江面上租船收治病人,并且在难民点设置医疗点,积极参与治病救灾。

结账的俩护卫老兵直吸凉气,数额眼晕,黑着脸讨价还价,跃跃欲试摸驳壳枪摸刀把,大堂经理无奈折上折,老兵解开绑腿开箱子,半箱子小黄鱼几扎银元,豪气的拍个根小黄鱼,说多的算赏钱,

把大堂经理气的差点叫人来火拼。均价小黄鱼是80块银元差不离,石门时价小黄鱼是75块银元,折上折半价也要78块银元啊,丘八拎一箱子钱还尽想着吃白食,赏钱?赏你奶奶个腿的。

黄昏似暮,石门民生大街,商铺鳞次栉比,行人匆匆,小买卖短促成交。老护卫丢下烟鬼打头,步履匆匆,没有人力黄包车坐让医生心碎,醺醺然的我们差点没给整吐了。

石门某医院,夜幕降临,电灯也亮起,人们凑着一天里最后的热闹。路过的住宿楼,我们二十九军的士兵们,有一些已经换上深绿的棉服军装,棉军帽还不必用,蹲了一圈,端着人头大碗,陕西油泼面,唏哩呼噜就是干,香气四溢里飘着山西老陈醋的味道。二十九军好面子,拉来的军粮没有黑面高粱面,全是白面。军被和军用毛毯已经分发,新棉服军装与军棉帽也一起发放,还是同样的深绿,不讨喜。昨日开始晚上温度突降,清晨首次有了霜降,冬装棉被解燃眉之急,后勤的及时,少不了参谋部情报统筹和及时的军令下达。这些士兵大多是护士兵,不是我们这些新兵和乌鸦能比的,纷纷起身与医生问好后又蹲回去继续干着油泼面,对我们视而不见。

医院有两部电话机,在行政楼院长办公室和总务科办公室。虽然天黑,二层的行政楼还未关大门,门厅里亮着灯,虚掩了门的守卫门房里,值班的和下值的在小酌,见我们一群的人进来,忙着亲近医生又喝止我们。“医生吃了呗?莫乱闯哦,莫乱闯……末得一点规矩了是呗?”老护卫向着一楼两边打量后还想上楼瞅瞅,被好一通埋怨。

“刚下桌呢。借你们总务科电话打几个,急事,电话费用多少明天我加倍给你,你帮我结下帐,可以不?”医生依然大气。

“啊……”守卫门房遇到好事,却也为难道:“总务科的钥匙我这里是有备用的,但是没有总务科的人一起,我不可以去开门的,违反了我可能会被开除的啊。”

医生问:“现在能找到总务科的人吗?”

门房道:“下班了啊,能等明天吗?”

田芽子忙着散烟:“帮帮忙,明天我医生哥再去总务科说清楚,不会让您难做的。”

田芽子进到门卫室里面散烟,门房里还有三人,小桌子,几个碗碟菜肴,装散酒的输液玻璃瓶零散,有的玻璃瓶已空的。坐唯一一把椅子的汉子,习惯了窝里横,掼下酒碗,不耐烦吐槽:“还有没有点规矩,不行就是不行,别打扰我们喝酒,臭当兵的滚蛋……”

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过份了,我脸色渐黑,准备要争辩几句时,他们一个脑残的讥讽我们,或玩笑,或拱火,道:“哈哈,当兵的可有枪的,你可别得瑟了。”

“枪?哥哥我没有吗?”酒蒙子手摸身旁挂椅子上的手枪套,拔出“张嘴登”撸子,胡乱挥舞,见撸子枪口遇上还在厚着脸散烟的田芽子,我不自觉摸去枪盒的右手,电光火石间,开了枪盒,拔出快慢机时,大拇指去扳开击锤和保险机柄,抬手就是啪啪两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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