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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为人

狼群在蓄势……

月光下,两位少女匆匆一瞥,来人高大矫健,宽肩膀下一双长长的猿臂,手擎一口单刀。

正是连日来,两人颇费周章,赶不上,抓不着的那位追风少年。

群狼环伺下,姐妹俩绷紧的神经不敢松懈,只喊了句:“多谢兄台!”

少顷,狼群呲着牙,低吼着,复又此起彼伏地扑来。

这次,三位背靠背三面出击,好似多一重防御,没有了后顾之忧。

奈何时间长了,寡不敌众。

虽然都打过狼,三位少年隐隐的感觉到,狼的群体意识和不挠精神让人恐怖,打败狼群几乎没可能。

形势岌岌可危……

急得秦阮大喊:“兄台,你的暗器呢?”

“没了,刚刚打光。”

陡的,一条人影疾掠而来,群狼向后闪退。

来人身形悬在空中,晃动双臂,后面三个人隐隐的,感觉到有风雷之声。

来人居高临下,翻双掌打出一记“石破天惊”。

一股劲暴的罡风如排山倒海。

“嘭”一声闷响。面前顿时血肉横飞,至少有三五头狼毙在掌下。

来人旋即,身形如戟直起“一鹤冲天”,拔起三五丈高,舞动双臂,奔向斜刺里丈外的山崖,祭出“玉石俱焚”,蓦地,一股劲暴的罡风直击山崖……

旋即,身形向后疾掠,飘落回原地。

伴随着“嘣”一记震天价响,侧面的山崖猝然坍塌,巨石翻滚,倾泻而下……

群狼惨叫连连,纷纷四散溃逃,少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三位少年人累得够呛,满身血渍。危机骤然解除,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后,险些瘫坐在地上。

调整呼吸,稳了稳心神,欲拜谢恩人。

皎洁的月光下。

恩人的背影清晰可见,一凛伟岸的身躯,长发落肩,后背上斜插着一只紫竹长箫。

三位少年掩不住喜悦,跳起来,不约而同地齐喊:“是师叔!”

来人缓缓地转过身。

此人,冷傲飘逸,剑眉星目,须髯如戟。

乃大辽国契丹王族后裔,复姓耶律,名虹仇。享誉中原,名震大漠,江湖人称“箫居士”。

耶律虹仇手捻如戟须髯,点了点头,说道:“头狼已毙,否则不会退去。将外套脱了烧掉,以后都要绕路走了,这条野狼谷,再也不许踏入半步!”

言罢,席地而坐,运功调息。

依照师叔的吩咐,三位不敢多言,烧了外套,一切料理停当,侍立在师叔身旁。

须臾,耶律虹仇起身,秦阮、芷依站在一旁,同时伸出一只手,指向马匹:“请师叔上马。”

夜已去,堪堪欲明。

耶律虹仇剑眉紧锁,环顾当场。

脚下坡前,血肉模糊,散布着不少于二十几具狼的尸体。有几头重伤逃不掉的,还在凄婉的**……

“唉……你三人干的好事,上马出谷向东,越远越好,我二人跟得上。”

“是!”

小姐妹也不啰嗦,上马出谷,挥鞭催马,踏沙疾行。在晨曦中,向东奔跑了一个多时辰,才放缓速度。

红日初升,霞光裹挟着丝丝的暖意,扑面袭来。

两人勒住缰绳跳下马。

少顷,后面两位,业已如疾风落叶般飘至。

耶律虹仇自不必说。那长臂少年,小小年纪,暗器与轻功竟如此卓绝,令秦阮姐妹暗暗称奇。

小伙子十七八岁的年龄,面目俊朗,大高个宽肩膀,长臂如猿。

两位少女抱拳拱手:“兄台好俊的功夫!”

“两位姑娘过讲了。”

一旁的耶律虹仇哈哈大笑。旋即又皱紧眉头:“你三人定已疲惫,前面二十几里处有家客栈,可以去那里吃点东西,歇歇脚。”

三个人应允,一路无话。

住进客栈,几个人草草的吃了点东西,耶律虹仇出去办事。师叔一走,三个人倒头酣睡……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耶律虹仇将三个人唤醒。

到在外面伸个懒腰,连日来的紧张疲劳一扫而光。

红日彤彤欲坠,晚霞依偎在大漠的尽头,红纱遮面,含羞半露。

鹰隼盘旋在低空……

驼铃声响处,一支驼队悠闲地缓缓而来,往另一家客栈投宿。

旷野上,寥寥的三几户人家,炊烟袅袅……

院子里,客栈主人阿古拉的小儿子乌力吉,手擎一柄与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吃力地挥舞着。

娃儿萌萌的,很可爱。

塔拉额吉瞄一眼两位少女,自说自话,唠叨着:“不到十岁呢,被阿爸惯坏了,连句话也不会说,一天天的,就知道练刀!”

见塔拉额吉脸色耷拉着,没好气地抱怨,两位姑娘也没多站。

回到屋内,耶律虹仇拎过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

呵呵,里面冒着腾腾的热气,香气四溢,阵阵扑鼻。新烤熟,香喷喷的山鸡和野兔。

睡足了的三个人,见是美味,精神振奋食欲大增。眼巴巴地瞅着,垂涎欲滴……

秦阮瞪大了原本就大的眼睛,不禁赞叹道:“师叔竟有这般手艺,我们三人口福不浅!”

芷依手舞足蹈地说:“是啊,香炸了,本姑娘一下子就想吃到!”

耶律虹仇见有人夸,便说:“爱吃不难,以后每天都会有。”

三位少年边收拾,边齐声说道:“啊……太好了,只是下次记得带上我三人,就不劳师叔亲自动手了。”

耶律虹仇说:“嗯,主意不错,下次再说。”

言罢,耶律虹仇从包裹内,取出酒囊与酒杯,每人倒上半碗,自己斟上一杯。

瞬间,小屋内酒香四溢。品尝一口,浓冽入脾。

耶律虹仇看着眼里冒光,跃跃欲试的三人道:“今日,我们不醉不休!”

四人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推杯换盏,不一时酒已微醺。

芷依借着酒劲儿,冲长臂少年抱了抱拳道:“敢问兄台,我二人两次三番苦苦相逼,兄台刀法稀松平常,为何不用暗器偷袭呢?”

“芷依不得无礼!”秦阮蹙着眉头嗔怪道。

俊逸少年羞涩的一笑,抱拳说道:“不妨,我见两位姑娘一身正气,疾恶如仇,想必是侠义之士,故不忍伤害。”

耶律虹仇眼神中透着忧郁,端着酒杯,缓缓起身,说道:“未曾有约,自家人却偶遇在这茫茫大漠,实属不易。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必拘束。”

三人愕然。

耶律虹仇呷了口酒,踱了两步,幽幽地说道:“人道谁无烦恼,风来浪也白头。我们都是两世为人呢!”

秦阮好奇地问:“师叔此话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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