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决(一)
一番吵闹终究还是有了结论,便是攻守皆做好准备。金和真人一面加固朝阳观的结界,一面安排修士在天柱山四处巡查,严防内里出了变故,一面又与各洞府尊者设定围剿济世堂的策略,力求防守都要得当。
如此又过了五天,朝阳观固若金汤,众修士斗志高昂。
云江觉得自己的伤势好了许多,几天前似乎随时都要破散的元婴也稳定了,脏腑的伤情也好全了。他觉得,若每日饮一口风笑笑的鲜血,再过个月余,他应该可以痊愈了。届时,即便他停止这般奇特的双修之法,也不进行任何魔功之法修行,凭借元婴境界的修为,他也可以苟活几年。
风笑笑也毫无损伤。云江每晚只要她一点精血,又喂她丹药,并敦促她修行,她的修为不但没有减损,反倒在精进。她也极力要云江多吸食几口,但云江深怕自己吸食多了会控制不住自己,哪里敢听她的。
这一日午后,师兄妹俩在打理新开垦的土地。他们又砍了一片竹子盖一件小屋,便将空出的坡地收拾收拾,计划种一些有趣的植株来。云江伤情渐好,于两人来说都是喜事,做起事来便是有说有笑,十分开怀。
瀚云真人落下云头,看这一双道侣形容欢畅,紧缩的眉头也不自觉的松散了。
“云江,云渟。”瀚云真人喊了一声。
“师尊!”
师兄妹俩赶紧将手在身上擦了擦,上山几步行礼问安。
瀚云真人先是照旧查探一下云江的伤情,接着便说来意。原来金和真人以做好安排,明日寅时末刻便出发去往济世堂,再次围剿恒野。云江这才知道最近修仙界的几桩祸事。他不免要为师门担忧。
“师尊,恒野如今实力不明,且他的妖魔是无名炼化的,也是不能小觑的,咱们贸然前去围剿,或有危险!”
瀚云真人却不以为意,冷笑一声,说道:“他再是实力超群,我也是不惧的。你我皆是剑修,总该知道,剑道修的是剑心,不惧生死,只敬天道。若我惧怕恒野,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我的剑道便也修到头了。”
此话说的却是剑修之本,云江自然是理解的,他也不会阻拦师门的人去闯这一次的风险,只内心里的忧虑是难以消除的,便又说道:“师尊,无论如何,咱们未必要一战了结恒野,还望您与师伯他们都要自身为重,小心为上!”
瀚云真人点点头,又嘱咐了他与风笑笑几句,便御风而去。
风笑笑见云江满面忧虑,便安慰他说道:“师兄放心,师尊和金和师伯那么厉害,他们定能够得胜而归的!”
云江摸了摸她的头顶,扯开一个笑脸。
这一日三更,朝阳观万籁俱静,几对巡查的修士在观中四处巡逻,似乎与平日没有什么区别。突然,一对巡查的修士感觉到周围空气中先天道气出现波动,猛然抬头往夜空看去,只见头顶的护山结界波澜乍现,似乎被外力强行吸引,渐渐被吸出一个空洞来!
“不好,有人破了结界!”
他们尚不及报告师门,那空洞里接二连三跃进许多外形可怖的妖魔来。那些妖魔张着血红的嘴,漏出尖锐的獠牙,朝着那些修士便啃咬了上来。
“快!快放讯号!”
修士们一边斩杀汹涌而来的妖魔,一边掩护一个修士燃放讯号烟雾,只听一声尖利的长啸声骤响,半空中绽放出一朵明亮璀璨的烟火,将半个朝阳观都照个亮堂。而讯号刚刚放出去,一个剑修引着长剑便飞驰而来,一击剑气便将阻拦的妖魔碎裂满地。他引着将直往半空中的结界破洞而去,目的很明显,便是要将破损的结界迅速补上。
这个剑修不是旁人,正是金和真人。护山结界由他掌控,结界刚一被破,他便感应到了,并立刻飞了过来。金和真人一手引剑御敌,一手捏着法决去补结界。那结界的破洞正要被合拢,突然又破裂的更大,一紫袍人挥着袍袖从中俯冲而下,两三掌道力攻击,便将金和真人逼到地面,使他不能继续修补结界,那紫袍人大笑几声,说道:“既然破了,便没什么好修补的了,还不如撤去的好。”说完,单手一个法印捏成,一股雄浑道力推送到结界破洞出,顷刻间,整个天柱山的护山结界便顺着这个破洞完全消散,数不清的妖魔和一些紫袍修士四下涌了进来。
寅时末刻,金和真人他们才要动身围剿恒野,而如今子时才过,恒野便自己杀上了山门!
“恒野,你竟敢闯上我朝阳观!”金和真人面色冷肃,声音比面色更冷。
恒野却仍旧是放荡不羁的模样,面上笑容不断,眼睛里却是冷冰冰的月色,笑道:“我什么不敢闯?怕你吗?还是怕天柱峰上那些老不死的?”
论实力,金和真人不能小觑了恒野,但朝阳观许多元婴境界圆满的长者于天柱峰清修,虽说从来不管朝阳观的事物,但朝阳观生死存亡之际,他们难道会坐视不管吗?恒野望了一眼天柱峰的方向,冷笑一声,说道:“那些个老不死的距离化神仅一步之遥,怎么会为了一帮小辈浪费自己的修为,修仙是多紧要的事?他们可浪费不起时间。”
他笃定那些人是不会为了杀自己而从苦修中醒来的。
“那有怎样,我同样能杀你!”
说完,金和真人引着剑便杀向了恒野。恒野也不能小看他,当即召出自己那柄华美精致的剑来,与金和真人缠斗起来。
妖魔闻着人的气味四处奔散,他们使得整个朝阳观所有的修士杂役都了醒了过来,妖魔见人就去撕咬掠杀,杂役们仓皇躲藏,修士们有的惊慌失措,有的临危不惧,打不过的且退且躲,打的过的奋力拼搏,嘶吼声,砍杀声,传遍天柱山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