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捉鬼射狐

六十三、捉鬼射狐

李公李著明，他父亲李襟卓先生是雎宁县（江苏省徐州下辖县）的县令。此人性格豪迈爽快，而且胆大心细。

他的姐夫王季良先生，家住新城县。他这位姐夫很有钱，家中楼阁林立，只是时常有人看到阁楼之中有些怪异的景象。

李公每到夏天喜欢到姐夫家中居住，因为他家的阁楼之上比较凉快，高处风大。但这次姐夫家的仆人却告诉他阁楼之中有怪异之事，还是不要上去睡的好。李公不听这套，非要去睡。他姐夫拗不过他，只好让仆人去给他收拾房间，顺便就在那陪他过夜。李公推辞道：“没事，我不用人陪，我喜欢一个人睡，况且我长这么大，还从来不知道害怕是怎么回事呢。”

他姐夫只好命仆人为他点起一柱熏香，铺好床铺，吹灯关门离开了。

李公刚躺下一会儿，忽然听到有动静，借着月光一看，发现桌上的一只茶叶罐歪歪斜斜的立起，飞快的旋转起来。眼看转到桌边要掉下来了，却又转了回去。他看了一会儿，也没什么稀奇，随即大喝一声，那茶叶罐立即就停止不动了，又安稳的趴在了桌上。

又过了一会儿，香炉中的那一柱熏香似乎被拔了出来，就像有人用手拿着一样，在空中胡乱的飞舞，画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花火线条。

李公看得眼睛发花，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声训斥道：“哪里来的鬼东西！？胆敢在老子面前撒野！”说完光着身子就下了床，要去捉那鬼物。伸脚在床下找鞋子，只找到一只，也来不及再找另一只了，光着一只脚两步就来在那香火摇晃的位置，举手就是一巴掌。

虽然只是打了个空气，但见那香却立马就被插回了香炉之中，一切又归于平静。

窗外的月光不算明亮，有些暗处照不到，李公就俯下身子摸索一番，也没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正纳闷呢，忽然脸上就挨了一下，感觉像是鞋子。四处寻找却又找不到什么。于是穿上衣服，开门下楼把仆人都叫了来，点上蜡烛，满屋找了一番，依然也没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只好将他们打发走，吹灯关门继续睡。

这一觉就安稳多了，一直睡到大天亮。起床穿鞋，有一只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又把仆人都叫来，把床都搬走了寻找也没找到。姐夫只好另给他换了一双鞋子。一天后，有位仆人在屋中打扫，偶然一抬头，发现有一只鞋子塞在屋顶的房梁之中，找来棍子挑下来一看，正是李公丢失的那一只。

李公家是益都（现在的山东省青州市），因为家中有点事情，便去到淄川县的孙家借住。孙家也是大户人家，家中房屋众多，李家就住在南院的那一半房屋之中。

南院旁边有一座高阁，仅有一堵院墙隔开。经常有人看到这阁楼上的门自己开开关关的，李公当然也听说了，但是却不以为意。

有一天，他正跟家人在院中闲聊，忽然那阁楼上的门就开了，出来一个小人，面朝北坐了下来，身高估计都没有三尺，也就是还不到一米。身穿绿袍，脚穿白袜。众人都指指点点的谈论着，那小人也不为所动。李公说道：“这应该是个狐精。”说罢跳起来去屋中取来弓箭，对着那小人拉弓要射。

小人这下不能不在意了，一下子跳了起来，口中还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清，但是很明显是在嘲弄李公。紧接着，就消失不见了。

李公气坏了，回头又抄起大刀，带着人冲上那楼阁，边骂边搜，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只得作罢回家而来。

这之后，楼阁之上再没有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李公在那里住了好几年，也是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

李公的长子李友三跟我是亲家，这些事情都是他亲眼所见，后来讲述给我的。

蒲老先生点评道，我晚生了几年，没有机会对李公有直接的了解。但是从我的父辈口中听来，应该也是一位志气昂扬、刚强坚毅的大丈夫。这两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正是浩然正气心中存，妖魔鬼怪又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