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决传人
逍遥谷中虽无人烟,但地界却是大得异常,而且地势险要。
山中奇花异草也是不少,隐秘的洞口也随处可见,仿若一张瑰丽桃源图。
有此不说,近些年来,谷中草木更是如日日逢暖春,夜夜降甘霖一般,生长迅猛,枝繁叶茂,花开艳丽……
“菱风,菱风他醒了!”
说话的是一位眼里泛着碧水的姑娘 ,色调显得有几分冷色,却又不乏有一寸柔肠,“大师伯二师伯,菱风醒了!”
这位姑娘便是幻化冰天雪地,救出白菱风师徒二人之人。
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白菱风体力才恢复了一半,可惜的是,云崖子没有教他武功,也没有可以承载真气的精元,一切的恢复都只能靠外界的食物和药物。
“芯岚,快把这粒药丸给他服下,一个时辰之后,他的体力就能完全恢复了。”云崖子被浸泡在一口废旧的青铜鼎中,里面装满了黄绿色的溶液。
食下药丸,白菱风开始醒过来 ,像做了一场梦一样,躺在地上,睁开眼睛,轻微蠕动的食指告诉他——他还没有死,可是,却是比一命了结的感觉还要静然,空洞的眼神中凝聚着什么,这场梦来得太突然了。
云崖子缓慢地张开嘴巴,充斥的笑意让白菱风心如针扎!
白菱风猛的回头,双眼注视着芯岚,到现在他还不敢确认,将他和云崖子师徒拉出鬼门关的人,是她!穆芯岚。
穆芯岚——逍遥门中逍遥子受友人之托,破例收下的第一名,也是逍遥门中唯一的一名女徒。
芯岚静如止水,面而不答,她知道,这个局面,是所有人都难以想象的,更是菱风他无法接受的。
昏迷的人清醒了,场面倒反而是异常地安静了下来,在没有任何人说话的洞穴中,芯岚仿佛听到了无数个“为什么”。
“菱风,对不起,我也无法解释。”芯岚低下眉头 ,站在洞口,青蓝的衣袂随风飘起,她轻轻地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云崖子喷出一口老血,白菱风的指尖被粘稠的血液沾湿,他身旁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已经很难说出一句话来。
“芯,岚……”气急之中,云崖子欲拼死挽留,却连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名字都叫不出来了。
这时候,洞口飘来一阵浓郁的药香 ,芯岚站住了脚步 ,左肩忽然出现一只大手,轻轻地拍了拍她。
“哎?别激动别激动,年轻人动不动就要分要离的,嘿嘿我见多了,你这可不能走啊,老家伙一时说不出话来,你再不一辩解,那这事儿就悬疑咯。”那人说道。
药味愈来愈浓,从外面传到里面,还有些许刺鼻,慢慢走进来的一个穿黄袍的术士,鹤发童颜,远远看去,倒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近眼一来,却除不去他老不正经、古灵精怪的气味儿。
“哎吖做好事儿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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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倒也无妨,但让人姑娘将来被误会成仇人之徒可就不好咯~”黄袍道士把她扯进来,“忍冬子云:倒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此人进之,如山间清风徐来,白菱风鬓发轻轻扬起,蹙了蹙眉。
“忍冬?”
“忍冬子?”
“难道是逍遥门金决传人——忍冬子?”白菱风立刻恭敬道:“大师伯!侄儿白菱风参见大师伯!”。
“哟识货识货,呸,什么识货!咳咳,你小子!到现在了还没练出不灭形体,真是苦了云崖子老弟的苦心孤诣十几年。”
忍冬子将金钵放在云崖子面前比了又比,也不知道在比个什么名堂。
白菱风欣喜之色跃然脸上,金之真气乃炼金炼药必备真气,而忍冬子乃逍遥门五行决中金决之传人,想必师父和他必然是得救了。
被药水浸泡在青铜鼎的云崖子一看,是大师兄回来了,心中顿时宽畅了许多,挤挤眼傻傻一笑。
“嘿!老不死的,你还瞪我!依我看,你死定咯。”刚刚还闭着眼,从金钵的另一边儿看过去就鼓了牛大个眼睛。
“老不死的?逍遥师弟已经说了,五师兄弟中,就我俩算老家伙了,也幸哉幸哉!其他几位师弟可没这么长寿。”
“哦?逍遥子仗着他是嫡传弟子,要替逍遥祖老爷子清理门户?”忍冬子向来不尊不重,自由洒脱惯了,只是修来了一张赖嘴皮子,见谁都敢指着鼻子,就连逍遥门的祖师爷逍遥祖他都敢直呼大名。
“哈哈哈是啊是啊,到底不是我们这派散漫的人,逍遥门是不能就断在我们这一辈儿手里了!该传承的得传承,该进步的还是得进步啊师兄!我看你不如直接将你的金决心法交给他,省的他找上门来,你还不好应付!”论和老大斗嘴来,云崖子像是好了一半,多年未见,这一见呐,还是熟知的感觉,熟知的味道。
见其喜笑颜开,白菱风和芯岚二人心上自是好了许多,大师伯不愧是大师伯,果然有他的妙招。
“嗯哟?逍遥子要赶上我的道行,恐怕至少还差五六个轮回吧?”
“行了行了,我看你还是主动交出金决心法,说不定这缸药水我俩还能一起泡。”玩笑还没闹完,云崖子再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忍冬子金手一掷,将金钵抛在空中,双手瞬间金光灿灿,由内而外提出一股金黄色的真气,“哎哟哟老弟!谁要跟你争个赢的似的!八九十年的老血都吐给我看。”
“师父!”
“师伯!”
白菱风、芯岚二人立刻守在青铜鼎旁。
忍冬子金手一挥,金钵瞬间碗口朝下,里面不知道流了些什么东西出来,如流萤般撒在云崖子的身上,“老弟啊老弟,这金钵可是我向隔壁山头儿那老和尚借的,你不给我把你这口老血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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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我是不好意思还了。”
云崖子气息越来越弱,方才只如回光返照一般,瞬间消散了生气。
“师父!”白菱风道。
拉住菱风的手臂,芯岚也有些慌张了,“大师伯一定有办法的。”
“大师伯一定有办法的!”芯岚心中默念,望着金决传人忍冬子,他明显也显得吃力了……
云崖子所受乃致命之伤,若非他内功修深、平生所修精元以调生养息为主、主修真气乃木之重生真气,之前那一掌足以使他命丧当场。
白菱风再度陷入死寂。
忍冬子一再施加功力,仍不见一起气色,“他娘的!第一回在侄儿们面前出手就这么损色儿!你给我起来!”
忍冬子奋力运出周身真气,金钵开始在空中颤抖。
望着左右无能为力的孩子,忍冬子作为师门中的大师伯,何以不承担起救活他们师父师伯的责任?然这世间哪里有丹药能保全一个经脉尽断,五脏俱损的人不死!只道是:吾本是一个炼丹人,从来只和各种金属打得来交道,哪里管什么人情世道,今儿个竟从两个还未出世面的孩子的眼神中,看出了无穷无尽的奢盼!
聚力一博!忍冬子由丹田处猛抽一道金光,大喊:“去!”
只见那金钵“嘭”地一声炸成了粉碎!
“轰~”
整个洞穴都颤了一颤。
白菱风、芯岚被那股气流震开。
墙体落下厚厚一层灰尘。
……
云崖子已然被塑成了一尊金身模样。
算是成功了吗?忍冬子一只手扶在青铜鼎的边沿,一只手空虚地张在空中。
“哈,哈哈~成功了!”忍冬子的语色变得苍白了许多。
“我只能说,老二能够撑到我来,已经是奇迹了。”
他看着白菱风,语重心长道:“贤侄,大师伯的功夫也不赖吧?能将人的肉体化金,从此以后,他的呼吸,他的脉搏,包括他所需要的一切能源,都可以靠他体内的金之真气来运维提供。我忍冬子保证,一年之内,保他不死!”
说完,忍冬子大笑,回想起他来时给自己卜的卦,不禁哀叹:果然,这回得出点儿事儿啊!不过,这样的程度好像还不配卦辞的意思吧。
谷中风声响起,宛转而忧伤,像是由琴瑟弹奏而出的哀曲,怒息和沙尘一起被淹没在风里。
忍冬子就地打坐,恢复精元。
白菱风手中揉起一戳儿从墙壁掉下来的细沙,沉静下来,极强的感知力让他感觉到附近有人!
芯岚冲进洞里。
“快走!我师父已经找过来了,此地不宜久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