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开学
“她没有过年少，青春最冲动的事就是爱上了你。”
申健一红着眼眶，反复念着这句话，眼泪在眶中打转，忍了又忍，还是落了下来。
洋平看他这样子，也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唉！我答应了钟灵善要替她保守秘密的！我不守信用我先说了！她那日被萧远吓到了，躲在影吧中放浴衣的大衣柜里，然后萧远在大屏幕上播放你和萧远曾经在一起的录像，还有……你们亲密接吻。
钟灵善发现他爸爸出轨那年，她才12岁。她为了给爸爸过生日，捧着蛋糕躲在衣柜里，却看到他带着别的女人在做那事。从此她对幽闭环境、门缝里的光线，就产生了应激障碍，相似的环境便会掉入从前的情境里，这才是她那日发病的真正原因。”
申健一手不自主地抖，又喝了一杯。
十二岁。
难怪洋平说她没有过年少，从那时候起她就开始品尝人生的苦了。她这般地在对整个世界的怀疑中成长，小心翼翼，然后，遇见了自己，本以为遇到了光，却又掉入另个一黑暗里。
“或许小艳说得对，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能相遇，做朋友，已经很难得了。我不该再去有过多打扰，从一开始，我带给她的就全是灾难。”
“喂，你在说什么啊？我告诉你这些的目的可不是这样啊！”
申健一一头栽在了地板上。
早上，洋平给他收拾了残局，回到家中拿上行李，自己打车去了机场。
暑假的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
申健一开始看书了，从高一的课本开始复习，他觉得这并非一件完全枯燥的事，而低落的时候大部分是吴艳陪着；
苏哲在杀了一个月的鱼后身上的鱼腥味去哪都带着，好在那新认识的刘灵不嫌弃，两个人火速开展了恋情；
黄昊比上学期间更忙，而小妹在课外班度过了整个假期；
皓雪代替楚洋平在那家西点店里也打起了暑假工，忙碌而充实；
史泰龙用整个月的薪水买了一条金链子，打算在自己生日的那天送给窦莎做礼物。
窦莎在钟灵善的卧室里无意间发现了她的身份证——1992年8月21日，她兴奋地叫唤着：“我靠，你和大史一天生的！”
“是吗？”钟灵善也觉得惊喜。
“这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三个人在一起……过生日了！”
“什么？”
“哎呀，明天大史生日嘛，约了我，说是有惊喜给我。但是我不想把你自己丢在家里。这下好了，你们俩一天，可以一起过这个生日啊！”
钟灵善笑了笑，“豆沙包，你去吧，我从来不过阳历生日的。”
“为什么啊？”
“我过阴历啊。没事，你看我现在状态好多了，我已经霸占你一个多月了，明天放你假，去过二人世界。”
“嗯……好！”窦莎一笑起来便露出两个兔子牙，十分可爱，“我会带蛋糕回来给你吃的！”
“别回来太晚，后天就开学了，我不可想第一天就迟到。”
“别提开学，让我明天高高兴兴玩一天！”
新兴中学整个高二高三年级都提前开学，八月下旬的雨季，天转凉，学生们纷纷带上了长袖与雨伞。
最近八字胡同也变得又滑又潮湿，老旧的墙上爬满了苔藓，但仍旧挡不住聚集在那里的不良少年们。
果然窦莎又有了起床气，俩人开在学的第一天就差点迟到。
路过胡同口，窦莎问她：“还怕吗？”
钟灵善摇摇头。
倒不是窦莎在的原因，而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她的心里已经变得强大起来。
第一天便是摸底考试，窦莎说，感觉在做题时被神仙附了体，突然就变得很容易。
钟灵善不太理解这种感受，她从来都觉得很容易。
下午考试结束时，雨停了，雨后的阳光格外好。
白蓝色的教学楼，纵深的走廊，裹着校服的年轻男女们说笑玩闹，广播里正放着的是周董的《七里香》，在斜斜散落的金黄色日光中，写下余夏的最后一页诗。
钟灵善站在最后的日光里，享受着温暖的宁静。
“钟灵善！”
熟悉的声音将她叫醒，她一回头，见是楚洋平。
“洋平哥，你回来了！”
洋平笑笑，道：“机票出了些问题，我是昨晚才到的，没来得及和大家提前见面。”
“洋平！走啦——”那边史泰龙呼唤着他。
“一起出去——”楚洋平对钟灵善说。
申健一正站在校门口等待着兄弟们出来一起上网。
依旧如此，在他的身边永远藏着一群小迷妹，一边偷看他一边小声地讨论；就如同每每在学校篮球场打球时，旁边那一栋楼的女生宿舍，从一楼到五楼的窗边全都爬满了人。
【咔嚓——】相机声。
他警惕地一转头，见一个小个的女生红着脸跑了。
偷拍？这有些过分了吧……
不过还未来得及想，申健一远远看见了正朝这边过来的兄弟们，人群中，她也在。
钟灵善同样见到了他，那个站在树下的少年，立体的浓颜，英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眼下那颗熟悉的痣……
就算是好久不见，只要再见到他一眼，便会重新沦陷。
“一哥……”
“一哥……”
路过的认识的学生们纷纷向他打着招呼，他一如往日的冷淡，点头，却无微笑。
他所有温柔的样子，好像只对她展现过。
钟灵善随着大家走过去，只是说：“你们都要打游戏吗？那我就回去了。”
窦莎纠结了半分钟，说：“我不去了！明天还有一天考试呢，我今天再看看书。”
窦莎和钟灵善一起回了家。
人走后，楚洋平才问：“怎么，真的就成陌生人了啊？不会我离开你这一个月你们俩一句话没说过吧？”
申健一点点头。
觉得诧异的不只是朋友们，包括所有围观的学生们。
这几日大家讨论的话题都是：他俩好像掰了。
于是【申健一和钟灵善是分手了吗】迅速上升至【新兴中学十大未解之谜排行榜】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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