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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药王之药

且说徐长卿驾着马车,一路向东狂奔,路上累了也不敢休息。这日傍晚,到了贺兰山南麓,过了黄河,几个人停下来,找了个客栈休息。几个人都庆幸西域毒手和格桑没有赶上来。

等徐长卿醒来,已是次日中午时分。出门吃饭的时候,掌柜的给了徐长卿一张字条,徐长卿一看,上面写道:“向南方救师父去了,甄珍”,字迹十分潦草。

徐长卿休息了一夜,精力恢复充沛。自忖:既然药王杜若有难,我也不能袖手旁观。甄珍为了让我多休息,没有叫醒我,还是把我看作外人。好在我也没啥大事,去帮个忙也是好的。于是顺着甄珍留的记号向南而行。

这一日来到长安,就失去了甄珍的记号。徐长卿有点焦急,在长安街上买了匹骏马,继续向南而行。刚出长安城门不远,就听到路边有人在争斗。徐长卿纵马上前,看到一个老者被两个青年男女围困。这对青年男女都使刀,攻势甚是凌厉。老者渐渐体力不支,腿上胳膊上都是伤口。

只听那个青年喝道:“你这个老家伙还在死撑,不如束手就擒,去救我师父!”

那个老者说道:“你做梦,我就是死了,也不救武林败类。你师父杀人越货,早死早好!”

那个女子说道:“我看你是活到头了。你懂点医药有啥了不起?天下郎中多了,离开你就不行了?”

那个老者说道:“那你们去找其他人,围着我这个老头干嘛?”

那个青年道:“师妹,不要说过头话,师父说还是得这个老头用药才行。”

两个人顾忌老头的死活,也不敢下狠手。于是两人游斗,准备把老头累趴下。

岂知那个老头骨头很是硬朗,不愿意被对方俘虏,蹭蹭退后几步,把剑横在脖子里,说道:“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自尽!”

两个年轻人傻眼了,如果老头自尽,回去没法跟师父交代。那个青年急了,竟然跪了下去,不住磕头,说道:“杜老前辈,你行行好,你不能死!”

老头很得意,哈哈大笑:“我就是要你师父没人救,我先走了!”说罢,手腕带劲,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徐长卿一愣,听前面那个青年说杜老前辈的时候就留意了。这时候看他想自尽,来不及考虑,一根银针飞出,击中了老头的腕骨穴。老头手中宝剑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徐长卿纵身站在了老头的面前,行礼道:“老丈,你可是杜若药王?”

那个老头望了他一眼,说道:“是你的银针?”

徐长卿赶紧把银针拔下,说道:“对不起前辈,是我的银针。如果你是杜若前辈,你就不能死。”

那个老头横了徐长卿一眼,说道:“你是阎王爷?管天管地还管人生死?”

徐长卿道:“老丈有所不知,我有朋友正在寻找杜若老前辈。”

那个老头奇道:“我就是杜若,你的朋友是谁?”

徐长卿道:“是甄飞龙和甄珍父女。听说你被困,他们一路向南找你去了。”

杜若说道:“那你是谁,怎么认识我师弟和徒弟的?”

徐长卿道:“这说来话长了,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从西域毒手那里逃了出来。”

杜若大惊失色道:“你们被西域毒手抓去了?”

徐长卿道:“不止西域毒手,还有西藏大喇嘛格桑大法师。”

杜若道:“你们从他们那里逃出来,不简单。小伙子,你不简单!”

徐长卿道:“我们一起跟他们打,趁机逃出来的。”

杜若说道:“你说得轻巧,跟他们打,我师弟和徒弟他们的级别还不够,肯定是你行。你还会银针?”

徐长卿道:“我会一点,还请杜前辈以后多多指教。”

杜若问道:“你师父是谁?教的徒弟那么厉害!”

徐长卿道:“我师父是子归道长。他老人家仙逝了。”

杜若叹了口气,说道:“难怪,是子归老道的徒弟。他走了,神行九针可有传人?”

徐长卿道:“前辈,我学会了一点点。”

杜若找了块纱布,把自己的受伤的胳膊和大腿都包扎了一下,动作干净利落。徐长卿非常佩服。

杜若说道:“既然你会神行九针,你跟他们去治病吧。他们的师父我是不治的。”

徐长卿道:“既然杜老前辈都不治疗,我也就不去了。”

杜若怒道:“你小子一口一个老前辈的,我有那么老吗?不就是胡子白了几根?”

徐长卿道:“对不起老前辈,不是,对不起杜前辈。其实我看你也挺年轻的,大概四五十岁吧。”

杜若笑了,说道:“这还差不多。我准备活到天命的,我这个年纪才活了一半。”

徐长卿道:“那你啊刚才还要自杀?”

杜若说道:“我宁愿少活一半,也不能给武林败类治病。这是我的原则。”

徐长卿问那一对青年男女道:“你们听到了,杜前辈不愿意跟你们去,你们回去吧。”

那个男青年刀一挥,说道:“不去也得去,我和师妹就是死了也要把他请去。”

杜若又是哈哈大笑,说道:“你们死了,我再跟你去,那不是都去见阎王了吗?还能见到你师父?”

徐长卿拿出木剑,说道:“你们想请杜前辈,要问我的木剑答不答应。”

那个青年也笑了,说道:“我倒要看看我们的钢刀厉害,还是你的木剑厉害。”于是一招“小鬼点头”,向徐长卿的脖子砍来。他的师妹也是刀一挥,一招“斩马蹄”砍向了徐长卿的右腿。

只见徐长卿离中宫,走离位,施展轻功,迅即躲了过去。杜若暗暗赞叹,这小子武功,有点离谱。这师兄妹的刀法配合可谓天衣无缝,被他轻轻松松就躲了出去。难怪西域毒手和格桑都栽在他的手里。

两个男女青年的刀法配合越来越严丝合缝,速度既快且狠。可是徐长卿比他们更快,突然一个“鹞子翻身”从他们头上越过,然后一招“刺筋刺腿”,木剑刺中了那个青年的委中穴。这招来自张有尘传给他的“三招两式”中的第二式。这个青年被点了穴,跪了下去,不动了。

那个女青年脸色惨白,说道:“反正是一死,你下手吧。”说罢,闭上了眼睛。

徐长卿问道:“你师父是谁,你们叫什么名字?我手里不死无名之鬼。”

杜若说道:“他师父是‘鬼刀门’司徒鬼青,江湖的败类。他们俩一个姓沙,一个姓冷,名字我不知道。”

那个男的说道:“我名字叫‘沙无益’,我师妹叫‘冷艳’。要杀要剐动手吧!”

徐长卿道:“既然你叫‘杀无益’,我也就不杀你们了。杜前辈既然不愿意去救你师父,你们俩也无法交差,那我跟你们去看看。”然后拔出银针,点开沙无益的穴道,让他们带路。

沙无益和冷艳都怀疑地看着徐长卿,意思是你那么年轻,能治病吗?

杜若哈哈大笑:“确实,我也不怎么相信。那我也去看看学学你小子如何用神行九针治病。”

徐长卿和杜若跟着沙无益来到了附近村子的一个大宅院旁边。到了门口,沙无益轻叩大门,喊道:“师父,师娘开门,我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开了门。沙无益和冷艳道:“师娘,我们回来了。杜药王也带来了。”

沙无益的师娘带着他们进了门。只见鬼刀门司徒鬼青躺在床上,不住地哼哼。

杜若也不说话。徐长卿自我介绍道:“司徒掌门,我是徐长卿,是杜药王的晚辈。你手伸出来,我把把你的脉。”

司徒鬼青道:“你一个小鬼,能看什么病?我要杜若给我把脉。”

沙无益和冷艳甚是尴尬。杜若斜着眼睛向上,根本不理司徒鬼青。

沙无益勉强说道:“师父,这个人是子归道长的传人,会神行九针,本领比杜药王还高。你就给他看看吧。”这时候,没办法,他只能帮着徐长卿吹牛。

好在司徒鬼青听说过子归道长,于是不情愿地把手伸了出来。

徐长卿搭了他的脉,看了他的舌苔。又问了哪里疼痛。司徒鬼青说道:“胁肋处疼痛,喘息不畅,咳嗽还出汗。屁股下陷的地方很痛,大腿抬不起来。”

徐长卿道:“司徒掌门,你这个病不严重。只是足少阳经的络脉进了邪气,我用普通针刺就能把你治好了,根本用不着神行九针。”

司徒鬼青疼痛难忍,说道:“你治吧,疼死我了。”

徐长卿拿出毫针,在司徒鬼青的屁股环跳穴上左右各扎了五针,由于当天是初五,所以只扎五针。然后左右足的窍**上各扎一针。然后嘱咐他多穿点,不要受凉。扎了以后,司徒鬼青的疼痛立减,竟然坐了起来,说道:“这位小哥,你叫什么?你是神仙啊?也不用吃药,针扎一下,病就好了?”

徐长卿道:“司徒掌门,你这个病并没有深入脏腑,所以比较好治疗。我只是把你受邪络脉之邪气拔除,病自然就好了。不值得大惊小怪。你的病,明天才能好透,今天还得休息。”

杜若说道:“司徒掌门,你看看我这个晚辈水平如何?你一定要找我,我还得给你熬药,什么时候能驱除你的病邪,还得看时间。这位小哥用针扎你一下,你就好了。好了以后不能干坏事,否则还会复发!”

司徒鬼青怒道:“杜老头,又不是你治的,你啰嗦啥?孩子他娘,你拿五十两银子给这位小哥,感谢他。杜药王,一两银子都没有!”

杜若呸地吐了口痰,说道:“你的臭银子我还不要呢!”

徐长卿也道:“这点小病,不要银子。司徒掌门,我们这就告辞。”

司徒鬼青道:“小哥,你也嫌我的银子脏?这是我押镖赚来的血汗钱,你如果不要,就是看不起我!”

徐长卿道:“那也太多了。我拿一两银子就好了。”

司徒鬼青道:“冷艳,拿十两给他!”

冷艳拿了银子塞到了徐长卿的包袱中,说道:“徐大哥,你就拿着吧,否则我师父睡不着觉,他不想欠着人家的。”

徐长卿没办法,拿着银子和杜若告辞而去。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向南去找甄珍他们。走到一个镇上,见到一个药店门口围了一群人。药王感到好奇,拉着徐长卿去看看。两人挤进了圈子,只见几个人围着一个婴儿,在给婴儿治病,其中一个姑娘就是甄珍。

徐长卿走上前去,拉了拉甄珍的袖子,说道:“甄珍郎中,你看看谁来了。”

甄珍抬头一看,原来是徐长卿,于是说道:“徐大哥你来了,我正在给一个婴儿治病。你等我一下。”

徐长卿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人,说道:“你看看这谁?”

甄珍仔细地看了看说道:“师父!你老人家这胡子都白了,我都没认出。爹,师哥,我师父来了!”

正在给孩子诊断的甄飞龙和蒋飞蓬听到甄珍的叫声,走了过来。杜若施了一礼,说道:“师哥,一向可好?师侄也在。”

甄飞龙道:“师弟,你来看看这个孩子。”

甄珍拉着师父走了过去,说道:“师父,这孩子发烧,吃药还吐。我配了点药吃了,他都吐了出来。”

杜若拉着小手把了一下脉,说道:“这个孩子受了风邪,已经几天了,治晚了,伤了肠胃。还好,我这里有‘救命丹’,掰开,喂一半给他就好了。”

甄珍把丹药掰开,用水给孩子喂服。杜若双手按在孩子胸前按摩,轻揉胃脘穴,让他不会再吐。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孩子高烧渐渐退去,不再哭闹,然后睡着了。

徐长卿道:“不愧是药王,药到病除。杜前辈,我以后还得跟您多学习。”

杜若道:“这么小的孩子,用针灸治疗不方便。我的药虽然神奇,但是由于他年纪幼小,只能用小剂量的药丸,不能用汤药。所以说‘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跟你的神行九针相比,各有各的好处,但是目的都是一个,治病!”

徐长卿抱拳道:“领教了。甄珍,你有一个好师父,多学习。以后教我。”

蒋飞蓬道:“我师妹凭什么教你?你算老几?你老是跟我师妹套近乎,目的何在?”

徐长卿道:“这个,蒋师兄,你是误会了。我只是想多学习而已。”

蒋飞蓬道:“你想学习?可以跟我师父学,也可以跟我师叔学习,或者跟我学。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师妹学?”

杜若喝道:“飞蓬,你看你小气那个样子。难怪格局难以打开。徐小哥跟谁学不是学?你要跟他多学习才行!”

甄飞龙也说:“是的,飞蓬,你师叔说得对。大气一点,才能进步。”

蒋飞蓬恨恨地说道:“他跟我师妹学,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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