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梦魇
躺在床上的璃书一挥手，身上的服饰便开始改变，换去了睡衣。随后伸出她那修长的手指，凌空一点，清让所在的上空便破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璃书一步踏出，手捏着法决，化出一道金光挡住了金雷，却也被震退了几步，强压着喉中的一口血。
“果然……强行出来反噬太强了。”
压下想吐血的感觉，璃书周身开始浮现出道道繁杂的符文。
感受着自己的力量，璃书好看的眉头紧蹙了起来，“连系统的力量都无法借用了吗……”
三千青丝披在身后，少女独有体香充斥着清让的鼻腔，她长长的睫毛落下，使人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绪。
清让愣住了，就这么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可人。
一头黑亮的青丝及腰仅在头上斜挽了一个鬓，一支上好的白玉木花簪斜插进发丝中，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显的亮眼，一身白色的法衣随着风缓缓飘动，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似纱非纱，说是锦段又太过厚重，如果仔细一看还能看见衣角上绣着繁复的花纹，仿佛穿的不是衣服而是那九天之上的祥云，同色的腰带束紧了纤细的腰肢，如同将要羽化的仙人一样，微微上挑的黑眸仿佛世间一切的污垢都如不了她的眼中，黛色的柳眉，秀挺的鼻，淡色的唇勾起了一抹无谓的笑意。
“喂，看够了没？”璃书脸上无悲无喜，语气中也带着清冷。
清让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我我我……那个……我……不是……”磕磕巴巴的解释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脸不由得变的更红了。
璃书也没有搭理清让，脸色凝重的看着天上，没有了平时的那种可爱邻家少女的感觉，此时的璃书仿佛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
天雷可没有怜香惜玉这一说，劫云已经缩小成很小一片了，但其中的金光却是浓郁了几分。
“该死，你这么弱一个弱鸡，有必要么”璃书啐了一口，面无血色。
一道黑金色的雷霆劈了下来，速度远比之前的几道差远了，可二人都能感受到其中那毁灭的气息。
“哎……”璃书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回头看了清让一眼，便转身迎了上去……
空中，璃书周身的符文交织在一起，以璃书为中心，眨眼间便布下一个阵法，隐约有阵阵大道梵音传来。
阵成的瞬间便对上了黑金色雷劫，如此强悍的阵法，也只撑了短短几秒。
但，璃书并没有退下，快速结了几个印，符文附上身体，便以肉身硬抗，接下了雷劫。
轰的一声巨响，璃书砸落在了清让面前，生死不明。清让被余波震出有十几米远后，砸在了一块巨石上，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可那雷劫，还没结束。
天空逐渐恢复清明，雷云也只剩下最后那一片，可其中的雷霆却浓稠的吓人。
一阵剧烈的眩晕过后，没有去管来自天上的威胁。而天雷好似也在凝聚力量，没有第一时间劈下来。
清让强忍着浑身散架的剧痛，朝着璃书爬了过去，他爬的很慢，伤口还在流血，在爬行的途中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日思夜想的姑娘终于出现在眼前的欣喜，到眼前的重伤生死不明，仿佛在清让的心里重重的砍了一刀。
来到坑边，清让滚了下去，没办法，清让此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来到璃书身边，清让强忍着泪水，用他那颤颤巍巍的手慢慢将她扶起。也许是清让的动作扯到了伤处，璃书痛呼一声，清让吓的赶紧放慢了动作。
“啊……呃……”清让想要说些什么却更咽的无法发声，只能噙着泪水看着璃书。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清让在每个夜晚都会想起，梦到的女孩，但其实早在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深深的将她藏在了心底。
清让的脑子一片空白，无助的将璃书抱在怀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
“咳咳咳……”璃书猛的喷出一口黑血，清让手忙脚乱的用手在璃书那白皙的脸上抹了起来。
“咳咳……你这……小子……看起来好傻哦……我……咳咳咳，我怎么会遇见你这么个傻小子啊。”璃书有气无力的举起手，想要去摸清让的脸，清让急忙将她的手攥着放到了自己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出了浓浓的失落感，好似什么东西从手中溜走，却怎么也抓不住。
“其实……我很喜欢你的哦，嘿嘿。”璃书对着清让甜甜一笑，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可可爱爱的邻家少女。
清让听到浑身一震，颤抖了起来，泪水一点点的滴了下来。他伸手想擦去滴落在璃书脸上的泪水，可却怎么也擦不掉。
清让双唇颤抖着想说什么，但，对上了璃书的眼神后，又沉默了下来，只有泪水在不停的滴落。
“你知道嘛，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我才醒过来的哦，咳咳咳……”或许是太多牵扯到了内伤，璃书咳嗽了起来。
“醒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你这个看起来傻不拉几的傻小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这个憨憨。”璃书温柔的看着清让，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刻在脑海里一般。
“就好像，就好像我是为你而生的一样，哈哈哈，是不是很傻啊……”怀里的璃书微微蜷缩，让清让心口一紧，好似被一双手狠狠的攥住了一样。
“我……”
“嘘～”
璃书费力的将双眼睁大，看着清让那稚嫩的脸庞，她笑了，笑的很开心。
提起最后一丝灵力，璃书手里出现了一颗灰蒙蒙的灵珠，塞到了清让怀里。
“好冷……”
漫无边际的冷，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仿佛冷到骨头里去。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冻得脆了，每动一下都好似骨头碎掉的疼，疼的钻心，冷得入骨。不一会儿，却又变成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动，剧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她碾断拉碎，无论什么地方都痛。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疼痛，只愿赶快死去，也不要承受这样的疼痛。
慢慢的，从手腕开始裂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煞白煞白，鲜血从伤口里沁出，然后，鲜血突然湍急了起来，喷涌而出，如迸裂一般！
一滴……
一滴……
一滴……
全身都开始崩坏，血珠滴落在地上……
如同一朵朵在黑色的梦魇中绽开的……血红色的花朵……
璃书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轻柔的笑容，“真想……好好的陪着你啊……”
璃书眼前渐渐发黑，世界也变得旋转了起来，苍白的嘴唇微微干裂，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她的身体崩碎成碎片缓缓消散……
在最后一刻，也许是回光返照？还是别的什么，璃书伸出手，再次摸了摸清让的脸，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最后……再看你一眼吧……嘿嘿……”
清让呼吸一窒，开始慌乱了起来，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不要……”
璃书还想要擦去他的泪水，可身形越来越淡，根本无法触碰到他，最后如同镜面破碎般消逝了。
清让猛的向前一扑，摔在了地上，很疼，很疼……手里紧攥着的灵珠，仿佛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啊啊啊啊啊！！”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清让无能狂吼了起来，他恨，恨自己太弱，恨自己的无能，他的眼睛里失去了最后一丝光芒，缓缓变得空洞。
天上的雷云已经将要消散了，最后一道天雷，凝聚完成，一道纯金色没有一点杂质的辟邪神雷劈落。
看着劈落的神雷，清让已经麻木了。
“璃书，我来了……”清让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小子，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老夫可就难办了啊……”一道沧桑的声音从清让的体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