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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秦家双女

张放躺在地上,哑着嗓子呼呼直喘气。

“谁…谁说老子是…啊是野人…啊?你…你龟毛老子才…才是野人…啊哈…啊哈哈…”

那娇俏声音的姑娘听见骂她,立刻还嘴道:“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该让我姐姐在你身上开个二三十个窟窿,好让你喝喝水都漏出来,洗洗你那肚子里的脏东西!瞧你胖胖的,再绑上根牛筋当提手,正好挂在树上当个浇花的水壶!”

她说的又快又急,竹筒倒豆子似的,偏偏咬字清晰,让人能听得清清楚楚。

张放听出来就是她喊得那声“躺下、闭眼”,就一边喘一边骂道:“是不是…是你这挨…粪浸过的缺…缺德丫头…拿炮仗…炸老子,老子…老子淦你十…十八辈儿祖宗…哎哟..哎哟…”

那娇俏声音的姑娘还要再骂,却被女剑客拦住道:“好了好了,玉儿你少说两句吧。”

那个女剑客收起了剑,温文尔雅地说道:“这位先生,多有冒犯了,是我们的不对,还请您原谅。”

她说话的语气语调非常好听。要不是刚才用出那种又快、又急、杀气又重的剑法,谁都会觉得她是一个绣花赏雪的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剑客。

张放一肚子冤枉气,一张嘴就要再骂,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暗自嘀咕,“好不容易不用死了,要是真惹恼了对方,打是肯定打不过,也没力气跑了。还是保命要紧。”

于是他喘着说道:“算…算老子倒霉…霉了,让贼抢了…抢了不说…还要让…让黄毛的丫头…欺负…”

那个叫玉儿的姑娘哼了一声道:“瞧你武功这么厉害,还能让贼抢了?你骗鬼呢!”

张放撑起上身,大喘了一口气,嘿嘿一笑道:“嘿嘿,老子…老子就是骗你呢!”

玉儿姑娘立刻又要还嘴,气呼呼道:“你…”

那个女剑客见又要骂起来,立刻劝道:“哎呀,玉儿,我的亲亲小玉儿,姐姐求你少说两句吧。”

玉儿抬手指着张放,还要说话:“他…”

那女剑客立刻一抓玉儿的手,道:“那包雪花酥都给你!”

玉儿急道:“我…”

那女剑客又堵住她的话头,“那包蜜怡糖也都给你!”

玉儿急得直跺脚:“不…”

那女剑客干脆吧唧一口亲了亲玉儿的脸:“听我的,等回去了我下厨给你烧糖醋鱼!”

玉儿姑娘再一张嘴,口水就不争气得流了下来,赶忙把嘴闭上擦了擦,哪儿还顾得上说话。

躺倒在地上那几个人“哎呦、哎呦”地爬了起来,个个心有戚戚。那个沉稳的男子喊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那女剑客回头道:“何伯,我没事,你们怎么样,还好吗?”

那沉稳的男子掏了掏耳朵,又喊道:“啊?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

玉儿过去扶住他,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道:“何伯!我们没事!姐姐说要回去烤只羊!给大伙儿下酒!”

那沉稳的男子哈哈笑了一声,大声喊着回答她:“好啊好啊,赶跑了野人,是得庆祝庆祝!”

女剑客瞪了瞪玉儿,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摇了摇头也不管那边了,转过身来问张放:“这位先生,夜黑路陡,一个人走不太安全,不如跟我们一块儿下山,也好让我们招待一下,权当赔礼,怎么样?”

张放歇了这一会儿,也缓过气来了,

站起身来揉了揉屁股才说:“好说好说,能不能先给我件衣服?”

女剑客闻言一惊,手里的剑用力攥了攥。

只听张放喘了口气又说:“路上让贼抢了,衣服都叫人给扒了,我这一丝不挂的,怎么好出去见人,劳烦姑娘帮忙给找身衣服,也好让我下山去。”

这女剑客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打了这么久,她一直以为是在打野人,当然一点都不在意,直到这时候才意识到问题。好在今天晚上月色不明朗,又没有点起火把,她出招时专心致志心随剑走,只瞄准胸背肩颈要害,更是什么也没看见。要不然简直要羞死了。

她惙惙道:“先生稍后,我让他们找一身去。”

说完快步走到那个何伯身边,扶着何伯的耳朵喊了一遍。

何伯的声音虽然听上去中气十足,沉稳有力,不显苍老,其实他年纪不小,耳朵平时就不太好。这一炸更加严重,一直在耳鸣。何伯直到这时候才知道闹了误会,差点杀了人,连忙大喊着道歉。

另外几个汉子倒是恢复的快,听见自家小姐讲了缘由,马上凑了凑,拼凑了一套衣服给张放。等张放穿好衣服收拾妥当,大家也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一行人才点起火把,顺着石板路下山。

张放圆圆胖胖的,说话又和和气气,很容易和别人聊起来。他又故意示好套话,还没到山下,就让他套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惹出来的祸。

他在猎户小屋那往身上糊泥,糊完了还弓着背张着手怪叫,让一个猎户瞧见了。那个猎户赶紧下山,跟庄子里秦府的管事,也就是何伯,说山上有个人发了疯。何伯耳朵不太好,把“有个人”听成了“野人”。何伯一听,什么,山上有野人发疯了?那可不行,小姐来信说这两天就该回来了,绝不能叫小姐受伤!

何伯立刻叫了五六个精悍的家丁,带上木枪棍棒来山道另一侧接人。往回走的时候,玉儿姑娘隐隐约约听见张放鬼哭狼嚎似的调子,她又是个爱折腾的主,就提议要除去野人这个祸害,于是就有了那场埋伏。

玉儿姑娘选的位置非常好,那处空地视野开阔,地形平坦,而且没什么石头,不怕黑灯瞎火得被绊倒。她绝顶聪明,又是打埋伏的老手,定下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先是炮仗先声夺人,晃花双眼,发射强弓利箭,削减野人的反抗能力,然后何伯带着家丁冲上去缠斗进攻,由她从旁支援。要是一切顺利最好,要是打不过,再让剑法凌厉的姐姐出手合击!

偏偏张放运气极好,那两箭射中了搭在身上的那半只獐子,箭头卡在腿骨上没有射穿。而且他反应极快,三番两次转危为安不说,更是要反败为胜了。眼看着两个家丁要被他拍死,玉儿姑娘情急之下拿出最大的那只炮仗,点着了就丢,结果力道没控制好,把缠斗中的人全都给炸翻了。

没想到他又爬了起来!

秦小姐剑法太强,张放不得不施展浑身解数以求活命,步法、身法、轻功都催使到了极致。玉儿姑娘才认定他绝不是野人。

天底下有哪只野人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张放心说这倒是实话,就算有,以秦小姐的剑法也绝对能杀了。

再问秦小姐师承,她摇了摇头,却没回答。

张放还想从玉儿姑娘嘴里套套话,只得了个白眼。也是,玉儿姑娘绝顶聪明,怎么会猜不出他这一路上是在套话,更何况人家对他始终抱着一种警惕。

一路上说着聊着,已经进了庄子。

张放一问,才知道这庄子不是秦家的,而是云州城官府的官田。假如从地图上看,这个庄子和云州城直线距离,甚至不到十五里!

事实上,要是走刚才那条山道,只需要半天的工夫,就能从这个庄子回到云州城!

张放目瞪口呆,他走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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