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密谋
万刃总楼的议事大厅内，正开着族内核心成员的重要会议。
孙黄河坐于正中主位，左侧第一席坐了一个老者，看面目与孙黄河肖像，正是他的四弟孙黄沙。从他往下，次席是孙重元。孙秀琇，孙秀云赫然在列。右侧首席坐的是一中年人，与孙重元有些相像，下面也坐有几人，皆是孙族重要人物。
孙重元已讲述了在逐月山脉遇袭的经过和偷袭者的身份，说道：“我方护卫队伤亡六十余人，还有一位器造师主管被逼遁入深林，下落不明。正是因为苏主管引走奚云龙师兄弟几人，敌方实力减弱才被我们击退，否则我方死伤人数会更多，甚至难料胜负！”
众人沉默时，坐于右边首位的中年男子开口道：“三弟这次被卓家暗算，所幸吉人天相，未有重大损失，卓家与灵刀门也未讨得好。但六十余位万刃护卫却不能白白牺牲，这仇暂且先记上，卓家与我们已然撕破脸面，以后必然会有冲突，肯定会有机会向他们讨回来的。”
说话的正是万刃商楼紫金城总楼之主，族长孙黄河长子，孙重元的大哥孙重楼。
他脸形与孙重元酷似，最明显是的双眉斜飞入鬓，双目狭长，熠熠生辉。两人一母同胞，长相皆随孙黄河，年龄比孙重元大三岁，今年五十二。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儿孙秀琇，又道：“卓全钰那小子到识相，自从秀琇从黄金城回来，并没有再来纠缠秀琇，否则我打断他的腿。”
被父亲提到，孙秀琇并未表露神色，她和孙秀云皆继承了各自父亲眉目上的优点，此时蹙起如画的修长蛾眉，低垂螓首，却并不接父亲的话。
坐在孙秀琇身旁的一位成熟稳重，气宇轩昂的青年开口道：“小妹早就叫卓全钰不要痴心妄想了，我们和四海商楼本就彼此竞争，各凭本事，但这以后就要兵戎相见了。”
这里都是家族重要的人，对遇袭之事不会简单地看成是两家之间的竞争手段。几句话间，都清楚这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暗感帝都自此是多事之秋。
孙黄沙不无担心道：“如果这是打击对手党羽的手段，我们孙族谁的阵营都不是，岂不是谁都要来打压我们？”
孙黄河没有说话。孙重楼道：“四叔多虑了，这个国还是皇上当家，我们保持中立，只要忠君行事，就不会错的。”
下首另一中年男子说道：“我们这么想，但别人不是这么看，在外人眼中，我们早就是二皇子的人。这两年我们很多生意背后都有二皇子的影子，早就被人打上了二皇子的烙印。何况......”他看了一眼孙秀琇和孙秀云，停了下来。
说话之人是孙黄沙之子，孙重庆。
孙黄河还是沉默，没有任何表示，孙重元适时将话题转回万刃经营上。
微低着头的孙秀云看了眼堂姐，说道：“失踪的器造师苏佑，此人极具才华，你们也知道了他设计的盘龙刀、倚凤剑和庚虎刀，还有模具制造都是出自他之手。这次他和另一位器造师白山都随队伍前来帝都总楼，就是要让他们在总楼开设模具坊，培养模具师、器造师。然后着手打造各种模具和器械，还有花楼织布机。这样我们除了兵刃器具，还有布匹服饰。就可以全面打压四海商楼，抢夺他们的生意客源了。现在设计花楼机的白山已经在此，苏佑确下落不明。”
孙秀琇面色有些泛白，其他人也有些凝重。
见气氛沉重，坐于主位上的孙黄河开口了，“你们并不知道，上次去黄金城的那几天，我和苏佑有过几次接触。此人天资聪慧，悟性极佳，性格又很合我心意，我就指点过他几次。我观他面相，不会是早夭之人，他必定平安无事。加之他的狼宠也非凡兽，又是深入逐月深林，灵刀门弟子也不见得能稳胜，你们就安心静待消息吧！”
听孙黄河如此说话，孙秀琇，孙秀云明显感到轻松，又讶然，原来是爷爷指点过他，难怪他的实力进步如此神速，叫人吃惊。
孙黄沙也面有讶色，说道：“能入大哥法眼，此人不但是器造之材，也是修炼之才。如此人才对我们商楼极其重要，需派出护卫队伍前往寻找，如能发现其行踪，当将他周全的带回来。”
孙重元道：“多谢四叔关怀，苏佑和小狼逃入逐月山林深处，奚云龙师兄弟追入，逐月山森林覆盖，幅原广阔，且猛兽出没，危险重重，要找一个人，何其困难。不能再将其他护卫将士送入危险之地了，我们再等一段时间吧。”
孙重庆声音有些阴冷的声音响起：“刚大伯提到那只狼宠不凡，我听闻那灵刀门奚祖平对此狼很是上心，千方百计想要抓捕它，他当是知道这此兽的来历，才想贪图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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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们和四海商楼携手偷袭元兄的车队，也有此狼的原因。另外，在打斗时，肖强队长为救那苏佑，为奚云龙所杀，肖强的兄弟及亲人定会因此牵怒于苏佑，此事也需谨慎处理，方能消除内部隐患啊！”
孙秀云立即皱眉。孙重元面色平静，点头道：“庆弟所言甚是，肖强为人忠厚，为商楼服务十余载，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自当要给肖强亲人一个交待，给予足够的补尝，不能寒了为商楼服务的护卫们之心！”
孙黄沙也皱着眉头，他知道自己儿子孙重庆因竞争黄金城分楼之主输给孙重元后，就对孙重元不服，不时找茬针对于他，几十年如此。好在他还有分寸，只会逮些借口来给孙重元制造点麻烦，大节到不亏。孙黄沙也就由着小辈们竞争，他估计大哥也是这种心思，所以并不偏袒谁，也不干涉。
他道：“重元行事向来让人放心，此事无需多言了。到是这以后要如何应对皇子争位？经历这次遇袭事件，别人就明显将我们归入二皇子门下势力了。别人已经动手了，我们再想保持中立，已不太可能了！现如今各派系已公然出手打击对手了。此时局势明朗，即使我们没有左右逢源，待价而沽的想法，也要做打算了。大哥认为目前这种状况，我们还能置身事外、静观其变？”
孙黄沙有自己的打算，想趁这次家族会，与大哥敲定立场。
似乎觉得很难决择，孙黄河沉思不语。众人也就都保持缄默。
还是孙族长开口，“一会儿等老二从宫廷回来再议吧，他长侍君侧，对陛下了解颇深，先听听他的意见！如果依我的看法，当然还是静观其变，但凡陛下支持的，我们就支持，谨随圣意就对了！不过，对于卓家和灵刀门，就不用顾忌，该出手就出手，否则任何人都敢在我孙族头上动土了。”
说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以众人的实力自然早就感应到了，是族长口中的孙重山回来了。
果然，议事厅门趟开，有管家开门引二爷孙重山入內后，再带上门退去。孙重山是孙黄河二子，确非与孙重楼、孙重元一母同胞，而是孙黄河妾室所生，今年刚好五十岁。他自小聪明好学，孙黄河着重培养他入仕，他也不负父望，此时已是朝中大臣，位居国子监太学殿太学士，辅政之臣。
孙重山身形欣长削瘦，头束玉冠，长相雅秀，可见年轻时必是俊逸不凡之辈。他颌下长须，潇洒飘逸，有股学者般的气质。
众后辈皆起身见礼，孙重山也向父亲，叔伯，兄长问好，才在孙重楼下首入坐。随即开口说道：“我刚听到父亲所言，非常赞同，皇子之争，我等还是保持中立。只遵皇命，支持正统！对于敢欺上门来的人，我们不必留手。皇上也不会任由众皇子将暗争转为明斗，任何手段都瞒不过皇上，我看，皇上很快就会出手惩戒太明目张胆的皇子。所以，我们无需担心被人针对。”
他一锤定音，其他人再无异议。孙秀琇的大哥孙天赐首先提出对卓家出手，不光要在生意上打击卓家，还要以牙还牙，报被偷袭之仇。孙重庆立即响应，两人你一言我一言，提出各种策略，比如伏击卓家的商队，抢劫卓家某个货物仓库，端掉卓家某个暗中的作坊等等。
直到孙黄河看过来，他们立即住口收声。
话题重新回到商业上，模具负责人不在，就先建造织布花楼机了。众人商量着场地和人手，决定以孙秀云为主，辅以白山，再安排几位资深织造师，将织造坊初步搭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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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在欧可仁引领下，于秘密地方再次见到潜红烟。
在抵达帝都后，第二日欧可仁就通过暗号联系上潜红烟，得到见面地点及时间后，第三日，三人已经坐于桌前秘会了。
白山先开口道：“多日不见，潜伯风采依旧啊！”
潜红烟呵呵一笑，“少主过奖，您才是气宇轩昂。多日不见，我明显感到您已重修火元气，而且实力突飞猛进了。恭喜少主！”
白山知道，以潜红烟动神后期的实力，自己这点修为瞒不住他，就点点头。
潜红烟凝重道：“我已经从可仁口中得知少主在逐月山遇袭的事了，现在四海商楼已经全力辅佐四皇子，为他拉帮结派，打杀异己，肆无忌惮了。皇帝年事已高，对政权的控制力已大不如前，各皇子都已暗中培植起势力，较量已逐渐到台面上来了。而陛下并没有因此打压他们，看样子传位也就是今年内了，所以皇子们纷纷动了起来。”
白山思索了一会儿，问：“四海商楼是支持四皇子，万刃商楼是偏向于二皇子，黄金城姚城主又是站在三皇子一边的，那五皇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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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野心吗？现在四大皇子之间的实力对比如何？”
潜红烟答道：“五皇子比较低调，到没有听闻他如何培植势力，也许他觉得自己机会渺茫吧，放弃了争位吧。所以其它三个皇兄反而都在极力拉拢他，好获得他的支持。另外，明面上应该是四皇子势力最强，他不但得到四海商楼卓家，布商陆家的全力支持，也有不少像灵刀门这样的门派势力为其效力，更有不少朝中重臣站在他身后。”
“二皇子实力也不弱，除了朝中臣子，也有不少城守及家族、士族站队，只是孙族并没有公开表态支持他，不过万刃也没有向别的皇子表示臣服，好似他们对所有皇子都没有心思，到是让人不解？”
旁边欧可仁说道：“我到觉得孙族非常聪明，这是明哲保身之法，谁也不支持，又谁都支持。即是说，只要皇帝传位谁，他们就支持谁！像这样想法的人应该不少，所以哪位皇子能得到皇帝的支持，就能获得所有中立派的效忠。”
潜红烟，白山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潜红烟说：“现如今我们到希望各皇子互相倾轧，本来少主机会就很小，但皇帝迟迟不定太子，而是任其发展，想从中挑选出胜任者。但因此却让各皇子势力渐起，等以后皇位继承人落定，肯定就会有一番厮杀，如果皇帝控制不住局面，鑫浩就会乱起来，那时就是少主的机会。”
他越说越兴奋，“我们火卫可以起到推波助澜作用，从中挑拨，让他们互相猜忌，甚至打起来。”
白山忙道：“潜伯不要妄动，我们人单势弱，任何一位皇子都能轻易将我们碾压。火卫潜伏鑫浩多年，不要轻易犯险，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潜红烟也知道自己说过头了，补救道：“老奴谨遵少主之命。这些年，我们火卫收集到不少鑫浩达官贵人，豪门大族的机密信息，可以好好利用起来。现今少主就有个优势，你与孙族融洽，到时挑明身份，如能得到孙族的支持，加上以前拥护主上的朝臣以及我等火侍暗中势力，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夺取皇位。”??潜红烟神情显得振奋。
白山到是没那么强的夺位念想，自从知道身份后，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救出生母，母子团圆，其他都暂未考虑，而称帝离他太遥远了。以前与苏佑聊天，那只当吹牛，给自己打气，自娱自乐，也没当真。
与此同时，四海商楼总部密室内。因孙重元抵达帝都，孙族自然也知道袭击者是他们了。卓家之主，包括卓全钰在内的众多嫡系家族子弟，加上四皇子代表，几个朝中重臣和灵刀门奚祖平、万国士，也都在聚首共商。
听取了灵刀门关于偷袭之战的报告，卓无绝虽然不愉，但也不好责怪奚门主。
奚祖平到是先行请罪，他再转向四皇子的代表，“奚某愧对殿下，请林兄代传，请殿下再给奚祖平一次代罪立功的机会。”
四皇子的代表微一皱眉道：“孙族并非首要打击对象，四皇子殿下本不想冒此风险，是奚门主献策，又是主动请缨。你却失手了，还让孙族知道了是殿下想要对付他们，奚门主确实难辞其咎。林某会为奚门主代为传话，殿下有什么指示，我再来通知。”
奚祖平忙道：“林兄说的是。不过，此次也并非完成失败。云龙和几位师弟为完成击杀苏佑的目标，追入了森林，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只要杀了苏佑，擒获了小白狼，到时换取万兽门一次出手机会，奚某也能功过相抵。”
他自然不会把万少杰身死，其他人失去联系的事情一一交待，他丢不起这个脸，他也不相信是苏佑杀死了万少杰，只会认为他或许是死在什么异兽手中。毕竟逐月森林浩瀚幽深，野兽猖獗，意外在所难免。他想来即使苏佑还没伏诛，也是在仓惶逃窜中的吧，抓住他和小狼是早晚的事，他对儿子非常有信心。
卓全钰听闻苏佑正被奚云龙一众师兄弟追杀，要是能将他抓住，带回来跪到自己面前，那就好玩了。他眼神闪过阴毒之色，再露出笑容。
四皇子的代表闻言也笑了起来，几人声音转低，秘密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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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势力密商大事之时，器造师苏佑刚与陈冲之辞别，继续在逐月山林内闷头赶路。
他突然停下，对小白道：“现在貘豹已死，我们应该去他的洞府看一下剩下的五行果。如果剩下的果子熟了，我们马上摘走。否则被其它野兽发现那个洞府，果子就会被别的野兽吃了或者破坏了。”
想到貘豹洞府已经没有危险，他心思就活络了，开始打剩下五行果的主意，早将陈冲之要他尽快离开森林的交待丢之脑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