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眠
袁珏殇走后,上官霁月不由想起他最后那强忍怒气的模样,
难道是她误会他了?可是若是误会,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一把掐死她泄愤,可是最后为什么又将怒火硬生生压下来了?
“呸呸呸!哪有咒自己死的!”上官霁月一连呸了三下,还拍拍自己的嘴巴:“算了,想不通的事情暂时就不想,反正以后离他远点就是了!”
眼下这种情况袁珏殇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吧,正好她一人独享马车,嘿嘿,明天一早就要进山脉了,确实得养足精神才行。
想到这点,赶紧闭上眼睛,抛开脑子里的杂念专心睡觉,果然没一会就睡着了!
怒火中烧的袁珏殇在出了车厢后,来到之前躺过的那颗大树下,“哗哗哗”一连挥出好几掌,直到大树应声而断,才停下出掌的动作。
“臭丫头,竟敢怀疑本少主是断袖,若不是义父交代的任务,本少主定要捏碎你的脖子!”袁珏殇愤愤的说道。
“呼”一阵寒冷的北风刮过,天空中竟扑簌簌下起雪来。
看着倒下的大树,再看看四周静悄悄漆黑一片,只有他们扎营的地方亮着点点火光,冷风吹过,火花在风中摇曳,随着雪越下越大,火光也越来越暗。
瞥到自己乘坐的马车,此刻正透出微黄的光亮,在这几近漆黑的四周异常显眼,看着这一幕,袁珏殇又是一阵恼火,:
“凭什么本少主在外面吹冷风,她却在马车里睡大觉。”越想心里越是不平衡。
脚尖微点凌空跃起,很快便来到马车前,神识往里探去,里面是一阵均匀绵长的呼吸,
“臭丫头,睡的倒挺香,属猪的吗?白天睡那么久现在竟然还能睡着?”(尤其还是在怀疑完他以后,难道她就没看到他最后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吗?)
“哼!”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挑起车帘钻进了马车!
马车内,松针茶淡淡的香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钻进袁珏殇的鼻腔,令他的大脑一阵舒爽,神识瞬间清明不少,心境也不自觉平静了许多。
(他这是怎么了?多年来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如今竟被个小丫头整破防了,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袁珏殇苦笑着摇摇头,走近一些,只见上官霁月正趴着睡在车厢的一侧,身上的被子早被她卷在了身子底下,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微屈压在被子上,两只手呈投降状举在头的两侧,因是趴着,贴紧枕头的脸被挤变了型,嘴角似乎还流着晶莹的液体。
看着这一幕,袁珏殇不由嘴角一抽,
“这…这真的是女子的睡姿?”心中不由发出疑问。
这还是袁珏殇第一次见到女子的睡姿,而且还是这样豪放的睡姿。
“这货真的是个女人么?”心中不由再次腹诽一句。
转过头正准备找个合适的位置打坐,上官霁月的声音却恶狠狠的传来:
“不要过来!再过来打死你!”
声音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刻意压低,而是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如翠笛,如银铃,这应该就是她原本的声音,此刻用恶狠狠的语气说出来,竟有些奶凶奶凶的。
袁珏殇闻言,抬起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上官霁月,只见她依旧还是那个睡姿,只是头好像转了个方向。
“嗯?”
“……”
等了半晌,回应他的只有上官霁月均匀的呼吸,袁珏殇皱皱眉:“这是…在说梦话?”
迟疑着走近一些,再次看向上官霁月,熟睡中的上官霁月脸上没有了之前见到他时的防备,也没有了先前偶尔露出的咬牙切齿的模样。
此刻的她,双眼紧闭,巴掌大的小脸上浓密纤长的睫毛盖住眼睑,精致的鼻梁娇小挺翘,嘴巴微张,两片秀唇如同初春绽放的桃花娇柔粉嫩,令人无限遐想!只是脸上的麻子还有那毛毛虫似的眉毛破坏了这份美好。
袁珏殇怔怔的看着上官霁月,这样的她竟让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他一定是疯了,再次定睛看看上官霁月,明明是那样的“丑”。
袁珏殇不禁有些懊恼,使劲甩甩脑袋,不再看她,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开始静下心来盘腿打坐。
眼睛闭起来后,感官就变得更加灵敏,闭上眼睛的袁珏殇耳边回荡着上官霁月均匀而有节奏的呼吸声,鼻息间是除了松针茶和消毒水的味道,还多了一丝少女特有的香气。
一向不喜生人靠近的他,竟似乎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气息。
“一定是为了完成义父交代的任务,入戏太深了。”袁珏殇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以前的他一心只扑在练功上,平日里除了完成义父交代的任务,再就是处理教内的各类事务,鲜少将心思放在女子身上。
他的义父也告诉他,女子不过是供男人娱乐时消遣的玩具,只要实力够强,什么样的女子还不都是手到擒来。
他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只看义父就知道了,即使他年过半百,样貌苍老丑陋,可是身边的女子换了一批又一批,而且个个都是年轻貌美,还对他百依百顺。
又想到如今竟被误会成龙阳之癖,还是得想办法消除误会,尽快完成义父交代的任务才是最要紧的,心里思量着对策,也不再纠结,既然心静不下来,强行打坐也是无用,干脆也躺下身来,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是坐了一天的马车累了,还是此时夜深了,这样的氛围竟让袁珏殇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也或许是觉得上官霁月对他而言,造不成一丝威胁,总之,一直戒备的内心竟也不自觉放下来些许,眼皮慢慢的越来越沉,竟真的睡着了。
车厢内两人均匀的呼吸此起彼伏,微黄的光晕映照着两人同样精致的睡颜,一副安宁祥和的画面,车窗外寒风刮过,吹的树枝嚓嚓作响,鹅毛大的雪花扑簌簌落下,很快将大地装点的一片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