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个木盒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住，直到对面的人发出爽朗的笑声：“怎么，不认识我了？最近表现怎么样？”

“爹！”张林扑了过去，把脸埋在他怀里。那个人手忙脚乱了一下，只好用手拍拍张林的头。张林将头抬起来，当即吹牛逼打草稿：“放心，我那叫一个优秀。安分守己，人人见面就称赞·····”

“刘叔，这是真的？”张浩笑着看向刘竹。刘竹噎了一下，张林的表现他可是太清楚了，周老先生三天两头地上门，想不了解都不行。他赶紧岔开话题：“呵呵，我看你们在那儿半天没说话，还以为你们生分了呢。”刘竹身边一个人喝着酒，没吱声。刘竹拍拍身边的人：“徐宗，怎么不说话啊？”

张林听见声音，转过头一看：“徐叔叔也在这儿。徐叔叔还好吗？”徐宗把塞子塞在酒葫芦上，沙哑地回道：“好，好。”刘竹打着圆场：“徐宗，你也别老是闷着。张浩，许宗喝起酒来没节制的，你也不劝劝？”

“刘叔，你也是了解许宗的，他就一犟脾气，闷葫芦。”张浩笑着开玩笑。许宗看他一眼，也不生气：“差不多了。该做正事了。”

张浩收起笑容，严肃起来：“刘叔，麻烦你去守着周围，不要让其他人进来。”刘竹点点头便起身离开。

“爹，要干什么啊？”张林好奇地问道。许宗将酒葫芦仍在桌上,拖过一个石凳子就坐下：“把手伸出来。”

“嗯？”张林犹豫一下，斜着头看了眼张浩。张浩拍拍张林的肩：“没事，你徐叔叔就是看看你身体状况。”张林便坐下来，伸出手摆在中庭中间的石桌上。许宗把手搭上去，张林感觉他的手指有些寒冷，跟手背下的石桌一样。寒气钻入体内，慢慢散开。

“九成纯净，不错。嗯？”许宗眼中有一点惊讶：“神魂窥探境？不对，还差点，这应该刚突破没多久。”张浩也有些意外：“还没有踏入寻道之路就摸到窥探门槛？”许宗收回手点点头。张浩对着张林说：“说说看，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

张林没太明白他们话的意思，但想起了祠堂的事，就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对面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好张浩哭笑不得地说：“这个，张林啊，你刚才不才说自己安分守己吗？”张林揉揉鼻子。“不过也是好事，正好一鼓作气地突破。张林，去练功房。”

张林跟着他们走进练功房。房屋两边的架子摆满琳琅满目的东西，门口放着个打开口的包袱，东西已经清理了一部分出来。张林瞟了一眼，余下的当中，能认识的都是解毒治疗一类，但年份好像都不小。中间被收拾了出来，放着个大木缸。

“坐进去吧。”许宗说完就走向一旁找东西。张林脱下睡衣盘坐在木缸中央。张浩一般一两年也就回来一次，每次都带回来不少大荒的天材地宝。

“准备好了。”温水慢慢灌入了木缸。许宗投入几个药包，又拿起一个玉瓶，倒入莹亮的液体。他将一根手指伸入缸中，轻轻一点水面。温水变得沸腾起来，药材也化作粉末，混入浴液中，张林周围半寸处却平静温和。

虽然已经见过好几次，张林还是忍不住偷偷想伸手感受一下。刚一动手指，许宗就低声说道：“凝神。”张林按下好奇，闭眼深呼吸。浴液慢慢平息，药渣尽数落在缸底，蓦然又全部飞出，聚集在一块布上，干燥地不像从水中出来，连布都没打湿。

剩下的浴液清澈透明，带着淡淡的棕黄色。张林感觉到一阵暖意浸入皮皮肤，又有一道寒气沿着骨髓直冲而上。

张林像是回道婴儿时期一样，只有温柔的黑色包裹全身。慢慢的，身躯变大，隐隐碰到一层禁锢，禁锢有许多裂缝，通露出光彩夺目的细丝。舒展开身体，禁锢破裂，展现出一个广阔的世界。张林努力张开眼，只能看见周身一寸的地方。

身体也变得轻盈，一种通体感遍布全身。徐宗看着张林的身体慢慢泛出白光，晶莹剔透，像美玉般完美无瑕。

“十成纯净。”徐宗僵硬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张林感到力量也不断在增长，数不清的细丝涌进体内。渐渐达到饱和。张林正准备一鼓作气在吸收时，一股寒流进入，将他与细丝隔开。

陡然间张林清醒了过来，看向四周，仍然是练功房和熟悉的摆设。浴缸中的液体也变得有些浑浊。但世界好像有一些不同，像是都被擦拭了一般。闭眼，甚至可以“看到”许些色彩各异的线条。

“纳灵三层，不错。”徐宗点点头，淡淡说道。

张林知道徐宗叔叔话少，能被他一天夸两次“不错”，已经十分难得。但口头上还是装作愤慨的样子：”害，如果不是被莫名其妙的挡了一下，应该还能再上一层楼。”

徐宗收拾着东西：”是我阻止的。”

“啊？”张林楞了一下。张浩在一边接口到：“儿子，你这也算是正式踏入寻道之路了。应该明白，突破太快可能让根基不牢。就像你这次进入纳灵境一样，要沉淀积累才能厚积薄发。”

张林点点头。这时张浩走到练功房墙角，按一定顺序按下最下面几块砖。一个暗格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个暗铁色的木盒。

张浩将第一个盒子拿出来，又关上暗格。张林正好在一旁刚穿好衣。张林睁大眼盯着。徐宗接过手，指尖露出寒芒，小心依着盒子上纹路滑动。不久，“咔哒”一声，严丝合缝的木盒，打开一条缝。

“儿子，你爹我没多少本事，能帮你的就这些了。”张浩一脸凝重的看着张林：“这三个木盒，能为你打下最坚固的基础。现在，这是第一个。”

张浩打开盒子。盒子的一边里面摆放着两本书，一本厚实，一本更像是本小册子。另一边放着块白嫩细腻的玉石一样的东西。

“这一本，记载了一门功法，叫金石诀。”张浩拿起小册子递到张林手上，又拿起厚实的那本：“这是一本杂谈，没记载任何功法，神通或是秘术，但也弥足珍贵。这两个，一定要保管好，除了家里的人，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也不要带出家门。”

张林接过这本厚厚的书，有些疑惑：“一本杂谈有什么稀奇的？”张浩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的，但可以肯定，写这本书的一定高深莫测，才能这么深入浅出地自如剖析。”

张浩把盒子收了起来：“至于这块青玉石，如果你能将《金石诀》修至一种境界，再给你。”

“什么境界？”

“到时候你自己就能感觉到。”

张林掂量着手上的书，先打开了小册子。说是小册子，打开才发现不是纸张，而是一种薄如蝉翼，光滑柔软的材料。字迹翻着金光，通射出金戈般锋利的气息

“爹，”张林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这些，怎么来的？”张浩的身形凝固了一下。他站直了身，背对着张林回答，声音有种压抑下的平淡：“先不追究这些，以后再告诉你吧。”

徐宗插进话：“张林，你先出去一下，张浩还有些暗伤要处理。”张林看了看他们，张张嘴，但还是没有继续问。

张林走出门后，一道青烟将练功房笼罩起来。刘竹待在门外，看见张林出来，就走了过去：“天色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我在门外再等一会。”

张林包着两本书点点头，踏着碎石路回到床上。被窝已经凉透，夜已深，四周悄然寂静，只有几声鸟叫声传得很远。张林藏好书，倒头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