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角金牛
叶晓艺说了声:“杨大伯、杨妹子,别担心,我们自有办法。”
又对着押解人员喝道:“善恶有报,好自为之。”
就飞身上马,往镇驿赶去。一会儿之后,心涌一事,连忙滚鞍下马。
轻轻拍了拍坐骑,说道:“马儿、马儿,您受累了!”接着从怀里取出,赵每文、美女大教官赠与的、用手帕包着的特效创伤药,抹了好一些,在刚才力拨“白马寺刀”时,被唐更“癫人”用匕首刺伤的马屁股上。
却见盧笙气喘吁吁地拦在路上,说:一路尾随、打听,抄山边小路,才跟到此处。
爬上马背,说:“正好,我跟你一起破案去。”
接着搂紧叶晓艺的腰,闭眼学着女生的口气说:“啊!晓艺哥,快快带我浪迹飞翔吧!”
晓艺身子一抖,差点把瘦盧笙抛下马鞍,说:“少肉麻,去和你的雪儿妹妹吧。”
没过多久,就到了镇驿。守门衙差,远远看见,就关上了大门。叶晓艺,叫盧笙先下马,两腿一夹,快马加鞭,借着冲力,只是随便一纵身,就越上高大的墙头,利落跳入院中。
在先前的团练中,在副将朱栗的点拨下,骑马、射箭、行军功力进步神速。
处州团练使胡释,逢人赞叹道:真是位天资聪敏的练武奇才。
院中公差,正想兴师问罪。胡释听到动静,来到前院,听明叶晓艺的请求后,与身边的盐运司巡视官员,商议,随后同意请求。而且还调配了好几位官差、乡兵,听由叶晓艺差遣。
俩位驿哨检察官和一位押司、一位仵作之类的捕快,正围着从食盐中搜出的金锭,细看察看。押司说道:“看来金锭与食盐,混在一起已经有好些日子了,你看金胚崭新闪亮,正是因为与盐卤磨混在一起,除去了表面上的杂垢。”
仵作捕快犹豫了一下,接过说:“非也,隧鲳金银矿出产的金锭,以高纯度著称于世,而且食盐与金子,短期内如一两个月内,不能产生明显的溶和反应,也不能去除表面的氧化物。从成色和上述判断来看,应该是新近出产的金胚锭子。”
叶晓艺和盧笙,挤了进去,盧笙拿过金胚锭子仔细察看后,说:“不然。这金胚锭子如此金光崭亮,是刚被阎王水洗过,又放在新产食盐中,所以才有这么明亮崭新的成色。”
“什么阎王水?”
盧笙得意地买了一下关子,说道:“用一定比例的盐卤水,与从硝磺石粉中过滤出来的药矿水,两者混制而成,我们私地里叫为阎王水,可以轻易的蚀金化银。”
“阵旧的金子,放到这种药水中,只需一会儿,就能去除表面的氧化杂色,变得崭新明亮。”
几位官差,听得真切,但都表示空口无凭。盧笙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自信满满地说:“从表面的光洁度不良看,更加可以断定。不信,找来药物配制,自可验明。”
以前在炼丹高手“刘半仙”那里亲眼目睹过,前天被他丢弃的“理工”手抄本上,也有类似记录。
回头再说,另一位“英雄小伙伴”李辉。自从杨弈被捕入狱后,也是不想参军了。李爸爸、李妈妈见此情况,更是求之不得。送了好些银两给一些管事的“官人”。
那些“官人”,也落得个顺水人情,只是说:李家公子,身为赶车能手,在后方为国出力,为前线运送物资,也是功得无量。
由此,李字车队也为官家免费运送部分物资。
而此刻,李辉与家人正在邻县,云鹤府的官道上,运送货物。
李辉也收到了飞鸽传书,第一次隔县远距离传送,两只鸽子在天上迷途了一会。中午时分,李辉才收到飞鸽传书。
李辉一搁碗筷,牵起马匹,往憬邻方向赶回。李妈妈追出客栈,说:“急什么,这趟回去的牛车队,由我和你爸领队,你自管等待几天,为官家人载些货物。”
李辉哪里听得进,说兄弟有难,不能不帮。听说是,杨庚父女入狱,也不好再多阻拦。
过了个把时辰,赶到处州县府地界,试着吹起芦哨(每走一、二十里路,都试着吹几声)。收到第二封飞鸽传书,叫李辉不要担心,有重大线索已经得到证实,杨庚父女基本上没有大碍了。
李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望见前面一队车马,正是自家的,就一起押运同行。都为牛车,只装载着一些山珍杂货,份量不重,可以说是轻车返程。
赶车的,都是些老车把式,领队的是李家车队长工,姓金名中大,人们简呼“金大”。多年前从北方逃难过来,就落脚在李辉家中当长工。
李辉天性悠闲憨勇,看着山势,风起云涌,寒塑四起,一时来了兴志,念起盧笙、杨弈都十分喜欢的几句诗:“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下了马来,倒倚在领头牛背上,悠闲自得起来。这一队拉车黄牛的牛角都特别巨大,尤其这头领队公牛,牛角更是粗壮硕大,神武非凡。
不过仍然常被同行,取笑为“大角猫狗队”,说:浒沉李家车队的公牛牛角巨大,健壮好斗、牛气冲天,但一行赶车的人,却没多少脾气,像猫狗一样温顺,好巴结。
这不,尤其是领队的金大,个子不高、长相端正、老老实实。恰是一位最地道的牛郎倌,可以十天、半月地不对人讲一个字,但对牛群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喧寒问暖的。三天两头的修掌洗身,拭角喂食,十年如一日的,肯可饿着自己,也不能饿着牛儿。
人们都说李辉爸妈有“傻福”,能有这么些勤恳用心的长工、车把式。李妈妈天性友善亲和,为金大牵了好几次媒,多以金大表现冷淡,没能成功。有算命先生在为男女双方时辰八卦掐算时,就取乐众人说:
这金大牛倌,可是前世触犯天条,被天界下罚人间的主儿,自有他来日方长。都说天上一日,人间十年,专等到王母座下,最小仙女长大成人后,自有一段人神共羡的好姻缘,等着他。眼下,他当然不屑一顾这种凡间婚事。
李辉倒坐牛背,想起“金大传说”,正想转身取乐几句。却见前方,人马喧哗,一辆二驾马车,迎面飞驰,非常霸道,眼看就要撞上李辉倒骑的领头牛车。
一直习惯牵绳,走在前头的金大牛倌,不顾性命地张开双臂,作阻拦状。
二驾马车驶到跟前,才硬生生作拉绳刹车,大声呼“喁”,把金大撞倒在地。
金大仍是挣扎着,双手死死抓着对方马嚼缰绳,不让撞到牛车一点。
马车上闪出一人,长叹道:“得有车夫如此,真是李佬倌福气。”
此人正是憬邻县新晋一霸、三叉口胡麻子,本名叫胡麻铁。
李辉见状,可不管你,什么一方小霸王,怒不可歇。回身抓起一杆长柄大斧,站在牛背上,猛力砍向胡麻铁。
紧随马车后边,冲出几骑,几杆铁枪左右两边,齐刷刷地刺向李辉,李辉连忙挥斧自保、架住。后另有一马车,窗帘一掀,一声威严有加的呼喝:“住手!自有公事公办。”
双方住手。是一队州府捕快,整装待束,兵器锋利。李家车队一帮人,暗自抓着工具,护住各自车身。
马车中站出一州府官员,说:“不必惊慌,例行突击检查,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检查无事后,自然会放过你们,继续赶路经商。”
接着一挥手,几位官兵各持令牌,不由分说,上前检查,剩下官兵虎视眈眈,紧握兵器,严阵以待。检查得非常仔细,每袋、每打货物、车身车腹、手把车辕,连同每人周身、衣帽行礼,翻箱倒柜,不见任何可疑之物。
李辉见状,手持长斧,很不耐烦,叫着:“搜够了没有,别耽误了我们行程,我们可要靠卖力气赚钱吃饭!”
胡麻子,也翻身下车,一边仔细再做察看,一边低咕,刚好能让李辉听见:“有非常可靠消息,这车队中定然藏有不可告人的东西。”
胡麻子,也都仔细看了一遍,不见有可疑之物。还不放过每只黄牛,仔细检查起牛身牛腹,牛蹄牛腿,甚至连牛尾、牛耳牛鼻、牛嘴牛角都检查了一遍。
足足折腾了半个来时辰,不见任何可疑之处。只好做罢。
李辉得理不让人,指着胡麻子说:“他娘的,老子也没抢你生意,现在颁布新例,各处相互调防,也是官府下达的命令。估计是你们,自作贼人自心虚,急着想陷害别人,捞几些个替死鬼!”
胡麻子听了,暗自气闷,正想开架。车上的州府官员,低声止住:“干侄儿,还是少生事非,以和为贵。”
接着拱手朗声说:“我们也是奉命,例行公事,不是故意打扰。”又叫一骑副官,给具一小锭银子,用来赔偿刚才撞伤牛倌之事。
李辉还想对着胡麻子,耍几句威风话,一年长车把式,连忙止住说:“我们寻常百姓,只要有吃有穿,过得了生活,自然不会生事。长官,我们可以通行了吧,要不今晚天亮都赶不回家。”
一行车队人员,默不作声,脸带不平,愠怒之色,继续前行。
天黑时分,到达处州府和憬邻县交界的地方,一间路边凉亭中,闪出俩人,让车队托运几袋货物后,就匆匆离去。
再走十多里路,穿过一片阴深的密林,不远处就是卸货地点,处州县府和憬邻县交界,栝苍古道的西部起点,并设有一个重要的驿卡,在此卸货后,再由挑夫、牛马相驼,翻过一座名为“桃花岭”的高山,运入憬邻县、浒沉镇、婺州府各县。
也可以水路运送,但是秋冬少雨,练溪水小,不好通行;春夏时节,又常常大水滂沱。所以民国之前,自古处州府,通往婺州、憬邻、台甬地界,多以人力为主,翻过眼前这座“桃花岭”。挑夫盐帮,也因此延绵数千年。
刚进入到密林,林中突然火把高照,四面埋伏。大队官差和乡俑,把车队团团围住。
李辉手持长板斧,顾得了前头,顾不了后头。数骑捕快,一马当先,挑开刚才凉亭上托运的几袋货物。
金黄锃亮,众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