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中情缘,互相疗伤,背着数数
仿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人举着火把孤独前行,寂寥的身影被火光拉长,笼罩着山川大地、市井街巷。突然眼前一亮,是海,无边无际蔚蓝色的大海,太壮丽了!张开双臂紧紧搂抱着什么,怎么会这么热!好热!
叶晓艺!是他,他正出现在悬崖的上方,逆光中帅气的侧脸,有着与她内心深处一模一样桀骜不顺的气质。他要出海、他要出行,他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想一声不响、不辞而别的飘洋过海去。痛,一阵钻心的疼痛,盧恪慧忍不住的大叫一声,疼得泪如雨下。
用力睁开双眼,只见火光中,一张专属于叶晓艺特有的英俊的脸庞,关切地说:“疼吗?对不起。”
回头交待一下:
和岳将军、枢密院特使等人一起下山的叶晓艺,被暗伏的“倭寇”当做“小岳”进行刺杀。不能排除别有用心之人,勾结(假冒)外帮,进行暗杀。而两宋时期的“东瀛浪人”,不同于明清时期的“倭寇”,并不具有侵略性,大多为出使大陆、流亡避难等等原因,来到中国。
据说是因为饮食关系,两宋元明时期的日本武士(东瀛浪人)身材矮小,当时日本人的平均身高不过1.6米,与宋人相比,就好像“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美国大兵和日本小鬼子的身高差。在太平洋战争中,在菲律宾等群岛上的丛林作战中,个高体大的美国士兵,反而吃亏不少,发挥不出大兵的作战优势。近代战争有如此过,冷兵器时代也有这种现象。
叶晓艺靠着过人的武艺和对地形的熟悉,相对轻松躲过伏击。故意作失足状,跌落山沟,
碰着一个柔软温热的身体,心中一惊,伏身一看。原来是“女飞侠”盧恪慧昏倒在此,伤痕累累,尤其是肩胸和腿上的两处箭伤,被树木山石碰撞后,更是血肉模糊,而且箭头有毒。
抱到一个相对干燥的穴凹处,盧恪慧全身湿透,身上的箭毒必须马上医治,拖延下去,非残既死。升起火堆,拿出小匕首,放在火上消毒。然后小心翼翼地撕开,伤口处的衣裳裤子,其间沾满荆棘树渣,碰着伤口,刺痛异常。
在昏迷的梦幻中舒醒过来,四目相对。叶晓艺红了脸,想吱唔些什么。盧恪慧确定不是梦境之后,眼角据然流出了热泪。叶晓艺愣了愣,说:“箭上有剧毒,就算你体格再好,也不能拖延,我、我想用刀子割破伤口,挤出淤毒,才能没有大碍,往后飞檐走壁,照旧如常。如有冒犯,请多谅解。”
盧恪慧点头表示没事。叶晓艺让盧恪慧咬住一截树枝,利索割开她胸部边上的伤口,一把拔出驽箭,盧恪慧疼得差点一口咬断树枝。叶晓艺有些不好意地犹豫着,用双手挤压伤口,这一挤压,盧恪慧痛得直叫,豆汗如雨,浸湿额头。箭毒已经深入肌肤,一时难以彻底清除,而且再这样挤压,也太折磨人了。
叶晓艺想开口说,又不好意思。盧恪慧痛苦地闭上双眼,低声说:“此伤如蛇毒,我想彻底清除,劲走飞奔,一如当初。”
叶晓艺说:“只能如此,不再顾忌。”张开嘴巴俯身上去,用力吸允,吐出淤血,连续不下十数次。再拿出赵每文的特效创伤药,敷之包系之。
盧恪慧虽然苗条健俊,看着清瘦。但是,由表及里,确实不愧为浒沉镇百里挑一的四大美女,光洁细嫩,青如蓝玉一样的血脉隐约若现,仿佛吹指就可弹破一般的皮肤,接触后却是滑润紧致、柔中有刚;因为薄薄一层的皮肤下面,是极富弹性的、只为飞奔劲走而生长着的肌肉和筋骨,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单从人体结构学上讲,四大美女中她的身材最好。
叶晓艺不觉得分神走样,呆愣着看了好一会儿。下面一处伤口可是人家美女的腿部。疼得半昏半醒的盧恪慧,从仅留一线的眼缝之中,瞧见叶晓艺的样子,不觉得羞红了脸颊,更加增添了她的美丽。雪花、血水、碎叶乃至一丁点泥土,沾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都是那么的美丽。天鹅系的脖颈,匀称的五官,虽然略显修长,但是非常的和谐匀称;并且独具特色。
微微上翘的嘴唇,直直的鼻梁,鼻头圆润丰美如同一匹初生的小麋鹿;俩弯柳眉,与她的头发一样,充满着梦幻、飞扬的激情;微微紧闭的双眸之上,是两只长长的睫毛,不住地一闪一闪地跳动着;仿佛能听见砰砰地心跳,以及脉博的起伏之状;因为疼痛轻轻地哼呤着,时而细微如幽兰吐气,时而大口吸吮如清泉涌穴的芳香。
叶晓艺重新折了一截树枝,换下快要被她咬断了的那一截。收起心神,专心致志,对她的腿部箭伤做同样的治疗。
盧恪慧半躺在叶晓艺身上,柴火渐渐烤干衣服上的湿气,喝了点用毛竹筒当茶壶烧煮的热开水,渐渐清醒,恢复体力。
叶晓艺想扶起盧恪慧往山上走,盧恪慧伤口疼痛,难以动身。叶晓艺仍惦记着“熊怪”的真实身份,就背起盧恪慧,往凌霞飞瀑方向走去。再翻过一两个小山头就要到达了,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盧恪慧伏在叶晓艺宽厚的肩背上,脸泛桃红,微微发烫,心怀小鹿砰砰乱撞。
叶晓艺滑了下,打了个趔趄。盧恪慧睁眼,充满爱意的四顾相看,心暖如潮。心想:真不愧是我心仪对象!看着叶晓艺腰部的刀伤,染着点点鲜血;还有胸前的枪伤,点点血迹还沾到自己的手指尖上了。
满怀幸福和疼爱,没有马上说:晓艺哥,放下我。而在心里默默数着:一步、两步、三步……十七步,一步、二步、三步……十二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步,分代表“17岁,12月,初7夜”。今天正好是自己的生日,刚满十六周岁,晓艺哥的生日比自己晚一天,不,只晚了几个时辰。
“好了。就此停步,快停下,停下歇歇嘛!”盧恪慧有点娇羞的说道。叶晓艺说:“坚持一下,翻过这个山头就快到了,有个心结希望能就此了结。”
心结?盧恪慧的心咯噔了一下,变得敏感,联想丰富了起来。柔声说:“你的胸前、腰身都受伤了。不差这一时半刻,快快停下来,我身上有从一位前辈那里要来的创伤药,好好给你敷治一下。”
见叶晓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想:晓艺哥忠孝仁义样样皆备,才貌俱佳,说真得在内心深处,特别是在晓艺哥面前,从来都有那么一点点的自卑;原以为他有“看不起自己”,但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对自己却是那么的好、那么的上心!
刚才在穴凹处,还有着那么浪漫、亲密的接触,幸好没有他人,要不真要羞死人了。就微微掐了一下腿上的伤口,故意大声叫了起来:“撞着伤口了,好疼好疼,快快放下,歇一歇哪。”
正巧走在一棵大树下,叶晓艺蹲下身子,盧恪慧忍着箭伤,一把按住叶晓艺,说:“现在去,可能有点晚了,若还在,早已有官兵搜寻到‘他’了。有些、有些情况,暗中探明反而更好,不会太难堪。”
叶晓艺愣了一下说:“如果‘他’就是我的爸爸,我可就是、就是大逆不孝……‘反贼’嫌疑人了,你还是离我远……些,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朋友?”可不止是朋友这么简单了,盧恪慧呆呆得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认真得说:“当然,永远是朋友。”永远是朋友,这话对于盧恪慧来说,是多么得伤人啊。
鼻子一酸,忍住泪水。茫茫黑夜,漫山大雪,人家孤身一人整整找你找了一夜,可是到最后,反而让你救了我。即是万幸中的大幸,也是万幸中的不幸。真想是你受伤躺在阳葭岭下,让我找到了你,然后是我费尽气力的救了你;然后天地作证“雪中情缘”,让你欠我一个永远难以偿还的情份。而不是我欠你,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恨死那两只大猫!欠揍的大猫,可别让我再撞见。
接着说出口得却是:“让我也替你疗伤。礼尚往来,各不相欠。”不由分说地为叶晓艺擦拭、清理伤口,伤口不深但着实让人揪心,细心地为其敷药包扎。特别是晓艺哥健壮的胸部,连微微红肿的伤口都是那么得、那么得好看,不由得心跳加快、气吐芳兰、脸色羞红直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