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彪仍在出没

突然，积雪迷茫的山道上，有一只斑纹老虎跪卧着。一帮人吓了一大跳，只见老虎凌空纵下，掉到身前，众人拔腿就跑。非常有经验的金刚猎手乙，斗胆仔细一看，是一具虎头连着皮毛和血水。

连忙止住众人，对着山道上方吆喝道：“什么人在作祟！”

一阵带着血腥的阴风，猛然笼罩。前方山林一阵摇晃，一只有着保护色的大猫，阴魂不散的云彪，悄无声息地窜到众人身前。冷酷无情地闷叫一声，扑倒前边俩人，张口獠牙，一虎尾鞭拦腰抽倒另一人。

一帮人都有听说和目睹过虎彪的厉害，慌忙转身夺路而逃。断手金刚与一个同伙，临跑前用力一推，把关着伊娅的猪笼，甩到冰冷的溪水当中。心想淹不死，也要冻死她；更有可能随着溪流进入深水处，零下十几度，滴水成冰，寒冬腊月，不到一两刻钟，就成了冰杆子，气绝身亡。

也就这一瞬间，这只灰色的大云彪，发着狂，纵身向前，一口咬着一人，嘶得一声，连着衣裤扯下一大块血淋淋的人肉，此人光着屁股，惨叫不已，忍痛逃命。

同时一虎爪，打抓在断手金刚的下裆部位，血肉淋漓，就此成了残中之残。

这只云彪怒吼不已，仿佛气愤难平，只顾衔咬着，那张带着吊睛斑额的虎皮。一转身，叼着它溜入山林。

这帮人拼命逃回村中，多人卧病不起，更有负伤并受惊吓的人，不久后一命呜呼。

天大亮后，人们才敢出门。四处传言，伊娅果真是个大巫魔，能变成恶虎伤人，还能使唤蛇彪。来到昨夜之处，果见虎颅碎骨以及皮毛无数，雪地上血迹未干，彪虎脚印赫然如新。

在不远处的山坡下，有几位乡民救起快要被冻僵了的“二狗蛋”，一只摔伤的腿脚，因为长时间卧在雪地中没有动弹，就此失去了知觉，成为一位更加可怜的倍受冷眼的蹶腿孤儿。

盧笙在一间破旧的凉亭中，被一位乡民发现，得了伤寒，发着高烧，不醒人事。抬回村中，盧氏总族长夫妇看见他破碎的衣裳中，挂着一饰物，不觉地愣了好一会儿；从盧恪慧三兄妹手中转接过来，抬回被战火轰炸过的大宅院，差人悉心照料。

一连几日沿溪搜索，不见被绑的伊娅和沉江的猪笼。

数日后，一具模糊的女尸和猪笼，浮出水面。

雪仍未解冻，已近年关。两只松鼠蹦蹦跳跳地来到雪地上，在已成为禁地，悄无人息的山谷边上觅食。

有官府严令封禁，以及虎彪出没，不要说人，就连野猪豺狼也鲜有到来。岩塔山谷一时之间，却成了鸟类、松鼠等精灵式的小动物们的天堂。

雪夜，蛾黄色的月亮正从山谷中升了上来。俩只长尾松鼠一前一后，蹦蹦跳跳地，是在寻找过冬的食物，金秋硕果累累时，储藏下来的食物，在哪了呢？因为山崩和泥石流，以前储藏食物的地点，几乎都找不到了。

很久之后，终于在几块长着龙须茅草的山岩边，停了下来。有个用碎木和小石块覆盖着的小坑洞，还健在。是一个，被一位发声悦耳，体形匀称，用松鼠科类普通的感观，就能轻松察觉到毫无威胁恶意、和有着同族类似天真友好的人儿，追逐和翻动过的储藏地点。

换了别的人翻动过，这松鼠很有可能就算饿死，也不会取食之。但是她不一样。四面警戒观望，仔细察看，犹豫了一会儿后，就用灵巧的前脚，翻开覆盖着的小坑洞，坑洞变深了许多，食物还在，各类干果比它们自己储藏着的要多好多。

够不着，一只松鼠试探着跳了下去，以捧食各类山果。一捧一翻，怎么回事，好些干果、山栗往下溜；有些美食，用腿脚越挖捧，就越往下面的石缝里滑下去。真不愧是称号，头等精灵小山兽，据然觉得这很有趣，吃饱了更觉得好玩。

趁着夜深人静，吃好玩好了的两只小精灵，跳了上来，机警得盖好小坑洞。蹦蹦跳跳地来到山岩上，只见前方静悄悄一片，就斗着胆子往山口平野方向跳去，到很少去过的地方瞧一瞧新鲜事。

乐坏了，不得了。在离山谷口不远的草丛中，发现两大篮子、成堆散落的干果和食物，被冰雪遮掩着。是虔诚的乡民，想趁着寺院动土垫基的时候，敬献佛祖和僧侣们的各式山珍干果，没想遇到“匪贼造反”和山崩地陷等吓人的事件。打落在地，不敢取回。

俩只松鼠就偷偷地捧了一些干果，回到山岩下，悄悄地储藏进刚才的坑洞中。来回捧送，乐此不疲，直到深夜，到了它们应该休息的时刻。

如此一连数日，一月有余，俩只山地小精灵，往返偷藏，每到深夜，鲜有间断。

我们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佛陀，哪会花费过多的笔墨和脑筋，来关心或者细致入微地体察其他生灵的命运和行迹呢，例如这两只蹦跳在浩瀚如烟的天地中，还不如苍海一粟的、归属于低等哺乳类的小松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