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佛身下边的巨兽

挖得越深，就越困难，中途碰到几次小塌陷，多有惊无险。在地底下持续挖掘，大约一两天后，进度比预计的要慢好多，开挖出来的土石，要运送到原先不大的空间，进行处理，避免把自己堵死。这样下去估计还要三、四天，才可能到达东面石坡。

到了霓雪儿做祷告的时刻，放下手中工具，念起经来。叶晓艺用火石点亮一小段石烛，放到她面前一个稍凹着的“壁龛”中，以为增加“仪式感”。看着她那苍白柔弱的样子，心想：地狱中的阎王判官长得凶恶丑陋，地藏菩萨却极有可能长得就像霓雪儿，两者相互补衬；地底下缺少阳光、米面，所以不是变黑就是变白。

转身挥锤哐当几下，意外惊喜，应该是砸着了一个石洞。俩人连忙清理，钻了进去，是一个不大的空间。一阵惊喜过后，霓雪儿感觉眼前的景像，好眼熟，脸蛋差点儿撞上晓艺哥宽厚的胸膛，脸色莫名羞红，直到了脖子根。

有一次，臭盧笙偷偷闯入寺中约她，还当着佛祖的面要与她海誓山盟，想与她亲近。眼看就要被“素有威望”的本地佛学长老、香客们发现，俩人急忙转入佛像身面。雪儿慌乱中触碰到佛像底座暗门，悄悄躲了进去，逃过一劫。

只有三平方米左右的空间，但是按照佛体构造，凿有往上通行的小台阶和通道。如果没有错的话，这尊大佛像应该是“文殊菩萨”，连着底座足有二十多米高。

试着往上攀行。如果能到达佛像顶部，那么离地面估计只有4-7米左右了。正所谓是“借着佛祖逃出升天”。

可是，到了肩颈部位，通道没了，造像之人本想直通头胪，不知什么原因，却中断了。俩人商议，往侧方向，开凿，接着再往上开挖，安全系数比较大。空间太小，叶晓艺缩手缩脚，费劲地挥着“新石器时代的石锤”，开凿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霓雪儿拍了拍叶晓艺，说停一下，仿佛有回音。侧耳细听，有救了，雪儿不知是喜还是忧，应该是有人在佛像顶部进行开凿，力度还不小。

思量再三，俩人准备节省体力，静候佳音。按照越来越明显的敲凿声，估计再过个把时辰就会被打通。俩人躲到下边，佛体的胸腔部位，以免被砸伤。

果然一阵匡响，被打通了。应该是深夜时分，上面有好些人，有人打起火把惊叫：“真如所言，这大佛肚里有通道，真天助我们也。”

叶晓艺心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再说。霓雪儿却不小心衣服被勾住，慌忙想脱去算了。就在一瞬之间，上面一阵叫杀，紧接着分不清是人为、还是自然塌陷，泥水流一下子覆盖住打开的出口。

在佛像顶部与地面，应该还有一个好几米深的土坑，有人被杀、被推埋进土坑。在求生本能驱使下，为了不被活埋，有人拼命顺着泥石流，往刚凿开的佛像洞口挤了下来。

叶晓艺见状，只得拉着霓雪儿，暂时往下撤退。估计洞口被石块卡住，没有太多的泥石流填进佛像的腔体。不久之后，据然还有三人，活着钻了下来。

黑暗中有刀剑相撞，其中一人怒骂道：“是不是你们倭人搞的鬼，趁机把我们活埋，到时候可以独吞宝物。”

对方用较为生硬的汉语辩解道：“将军息怒，肯定不是我所为，我总不会蠢到把我自己活埋吧。”

取出火石想点亮，应该是被沾湿了，一时打不起。恨恨地把刀指向另外一人，喝问道：“你是哪一位。”

此人小心回答道：“将军，我是多年以来暗伏在此乡间的义军，因本次密召，前来协助将军开挖的义士。”

这“将军”闻言，语气缓和了很多。商量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叶晓艺听着总感觉他们的语气有些耳熟，和霓雪儿紧紧靠在旁道暗处，不让发现。

看起来，那俩人对地下的布局深有研究，并有了解。一下子就找到佛座下的暗门，说道：现在上去，基本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倒不如前往地宫一探究竟，反而各自不辱使命。

因为刚才触动泥石流和塌陷，叶晓艺和霓雪儿开挖的隧道，也有了许多塌陷和阻埋。三人清理了一会儿之后，非常得意说道：有前人留下的密道，看来我们走对了。

不过有了分歧，倭人要沿着“前人留下的密道”劲直往地宫深处挖去。“将军”啐了一口说：“去找金银财宝才是正道。让这死浪人，自去寻找他们的圣物，别到时候召出深埋地下的恶魔、蛇鬼牛神。”

俩人动手在佛座一侧开挖，与叶、霓俩人先前预测的方向大致相同，向东面山壁进军。好像真得有“前人留下的密道”，再挖下去，比先前轻松很多，因为有“现成”“隧洞”的痕迹。

叶、霓俩人思忖如何上去帮忙，免得被挖出的泥石封堵，就各自脸上涂上泥水。冷不防有人一刀子抵住霓雪儿，轻声说：“什么人？”

叶晓艺回答道：“一起前来开挖的义士，被刚才泥石流冲了进来。”

此人说：“那就上前一起快点开挖。耽误越久越危险。”

此人打亮火石，上前与“将军”打招呼。并说刚才上面，是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官兵们算计了，自己也侥幸爬了下来。“将军”蒙着脸，眼神复杂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叶晓艺，身后的“义士”却眼露惊喜，一闪而过。

五人分工合作，开挖的非常顺利。只是感觉气氛总有些奇怪，潮湿的腥味和混浊的气息充彻着狭小的隧道，五人貌似各怀心事，但是因为求生本能，使他们紧密团结在一起。

周边及脚下，不时仍有小幅的骚动和塌陷，有时还好像踏着了软泥地，感觉怪怪得。

大约5、6个时辰之后，按照估计离东边石坡壁很近了；却被一块坚硬的大石头挡住去路，能听到石头后面哗哗的流水声。和霓雪儿估计的一致，可能对应原先地面的下水道。

叶晓艺和“蒙面将军”俩人合力，叮叮当当奋力锤打，都是“打岩高手”。不久之后就凿开了，俩人奋力一锤，敲通巨石阻挡的通道。叶晓艺猛然弊见，这位“蒙面将军”左手臂上露出半道缝合的伤口，心中一愣，呆了一下。

却见众人目瞪口呆，惊惧地望向自己。

霓雪儿首先尖叫一声：“晓艺哥！快逃！”

闻到一股血腥的恶臭，只见黑暗中一双铜玲一样，幽绿凶残的大眼睛盯看着，扭曲着冲了过来，张开足有两米来高的血盆大嘴，一条比人脸还粗大的蛇信子，带着两个鬼火一样的舌叉，吐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