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杀的多了不就知道了
孟栖亭没开口，楚寻音索性便与另外两人站在房门口等候。
“这位夫人你还好吧？”楚寻音看她哭的实在可怜。
对方抬起泪蒙蒙的双眼，似乎很诧异楚寻音会和自己搭话，她若有似无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拍了拍婢女的手臂。
那婢女应该跟在她身边有些时日了，立马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她朝楚寻音行了一礼，“我家夫人让我谢谢姑娘关心。”
楚寻音：“你家夫人……”莫不是不会说话。
婢女的话证实了楚寻音的猜想，“我家夫人天生患有哑疾，无法开口说话。”
楚寻音：“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没等楚寻音再问，孟栖亭和顾申思二人便出来了。
杀气都快溢出来了喂！楚寻音心中腹诽，也不知道里面倒是是怎样一番景象，竟惹得这杀神如此不快，瞅瞅这脸阴的，都快能滴出水来了。
几人回到前院，刚停下步子，楚寻音便见之前的小孩突然挣脱了下人的手朝他们跑了过来，小孩胆小，多半是冲他母亲来的。
“坏人！”楚寻音眼看着那小孩越过他母亲，像匹脱了缰绳的小马驹一样撞到了瑞王这尊杀神的腿上，还使出吃奶的劲推了一把。
好家伙，小马驹这是自己往铡刀底下冲啊。
楚寻音本来就悬着的心这下更是跳个不停了，乖乖，这熊孩子，毛还没长齐就上赶着找死来了，那是你能惹的人吗？
在场的人也被他惊人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哗啦啦跪倒一片。
孟栖亭神色不明地看着身前的小孩。
楚寻音看到孟栖亭袖中的手微微动了动。
“还不管好你家孩子！冲撞了我家殿下，你们赔得起吗？”
楚寻音三步并两步冲上前，一把将孩子朝前狠狠一推，那哑夫人赶紧伸手去接，可惜差了几寸。
那孩子摔在地上，手掌蹭破了好大一块皮，眼见着渗出血来，疼得他嚎啕大哭，哑夫人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也跟着流眼泪。
楚寻音：不好，劲儿使过头了。
楚寻音其实不觉得孟栖亭会对一个豆丁大点儿的孩子下手，可她又担心万一自己赌错了怎么办。
这孩子看着还这么小，真要让他死在自己面前，楚寻音有点于心不忍。
跪着的张府下人看着发生的一幕，严重流露出一丝厌恶，果真是跟着瑞王的人，心肠竟如此歹毒，连半大的孩子也不放过。
“再看就把你们眼睛挖出来！”楚寻音狠狠瞪着他们，将狐假虎威演绎得淋漓尽致。
说罢，她又凑到孟栖亭跟前关切地问：“殿下，您没伤着吧？”
孟栖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哼，你倒是心善。”
“殿下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听不明白？”楚寻音一双无辜的眼睛眨啊眨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是在给瑞王出气。
孟栖亭看着装傻充愣的楚寻音，心里平生一股郁气，这个楚九娘，她把自己当什么人了，他难道还会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计较。
“哼。”孟栖亭甩手便走，多一个眼神都没给其他人。
坏了，楚寻音心惊，她怎么感觉这杀神好像生气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
被留下在原地的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倒是顾申思看着逐渐走远的孟栖亭和楚寻音，一脸意味深长。
……
马车上的楚寻音昏昏欲睡，可孟栖亭自从上了马车便一言不发，像座无言的冰山一般，浑身冒着寒气，实在让她不敢放松警惕。
为了避免自己真的睡着，也为了缓和一下车里的氛围，楚寻音挪动身子超前坐了半寸。
楚寻音：“殿下？殿下？”
孟栖亭只是抬眼瞥了她一眼。
楚寻音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殿下之前说的去张府抄家，那您抄出银子了吗？”
孟栖亭没开口，只是伸出手掌朝她正反比划了一下。
楚寻音：“五万两？”
孟栖亭白了她一眼，这小细作，真是没见识，“是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
楚寻音的声调瞬时高了八个度，要知道，寻常人家一年的开支也不过几两银子，一百万两够用不知道多少辈子了。
这张庭，死的可真不冤！
楚寻音又问：“您既然已经从张府抄出了那么多银子，为何却没将张大人下狱呢？”
按说他贪了这么多银子，早都应该被关进牢里吃牢饭了。
孟栖亭阴恻恻地开口：“怎么？你也觉得是因为我没有把张庭那狗东西关进大牢他才死的？”
这杀神也太多心了吧，楚寻音心中喊冤，她压根就没这么想过。
楚寻音当即反驳：“这怎么能怨殿下呢？该死的人，他便是在牢里，也防不住会死啊。”
楚寻音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假，别说张庭是在牢里了，只要有人真想要他的命，他就算是在密不透风的皇城宫殿里，该死，他照样得死。
孟栖亭神色未明的看着眼前的小细作，竟看不出她说的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张庭那狗东西不过是别人丢弃的一颗棋子罢了。”
孟栖亭留着他本想放长线钓大鱼，可惜鱼还没钓上来，这鱼饵就先被人给叼去了。
“殿下的意思是他背后还有主谋？”
楚寻音心里惊叹：乖乖，照孟栖亭的话，这张庭不过小小一个卒子，居然就敢贪污上百万两银子，那他背后的人该是贪了多少呀？
孟栖亭冷哼一句：“都怪秦五那个废物，本王叫他盯着张庭，他竟然把人脑袋都给盯丢了。”
楚寻音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这种事是随随便便就能往外说的吗？话说既然有秦一、秦五，那中间是不是还得有二三四呀？
楚寻音在心里嫌弃，瞅瞅这如出一辙的名字，这瑞王殿下的审美可真不怎么样。
楚寻音叹了一口气：“活生生被人砍了头，得多遭罪啊。”虽说张庭是罪有应得，可这死法未免也太不体面了，居然连个全尸都不给他留。
孟栖亭瞥她一眼，凉凉地开口：“谁给你说张庭是被活着砍头的？”
楚寻音不解：“莫非张大人是被死后斩首的？”
孟栖亭嗯了一声，算是肯定了楚寻音的话。
楚寻音：“那殿下又是怎么知道的？”
孟栖亭突然倾身靠近楚寻音，笑着开口：“杀的多了不就知道了。”语气寻常的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真好。
“！”
楚寻音：很好，我就不该问！
震惊之下楚寻音猛的撤身后仰，不小心撞到了马车檐壁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嘶—”楚寻音一手捂着被撞到的后脑轻轻揉着，都怪这狗男人不说人话。
“哈哈哈——”
孟栖亭被楚寻音这一连串的动作惹得大笑出声，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蠢笨的细作，到底是哪家的天才派她来的？
楚寻音气得在心底直咬牙：狗男人笑笑笑，小心早晚有一天笑的下巴脱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