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解谜

“什么？”

“怎么会是他？”

“不可能啊。”

孟栖亭指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打翻茶盏的人，一个叫做姜武的武官。

“这，这……”姜武似乎也很意外，他连忙站起身来，手脚慌乱，满脸不知所措，“张大人的死和微臣无关啊。”

姜武身边的人顿时做鸟兽散，也有那么一两个不相信孟栖亭话的人。

“瑞王殿下，您是不是搞错了啊？”说话的这个人看起来跟姜武还算有几分交情，“姜武他这人老实巴交的，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是啊是啊。”也有小声附和他的人。

与姜武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生性憨厚的人，他这种人说得好听点叫老实，说的难听点叫好欺负，没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而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

因此孟栖亭说姜武是杀害张庭的凶手，也难怪会有人质疑。

孟栖亭对自己那一句话引起来的骚乱毫无在意，楚寻音也觉得那个姜武不像是会是杀人凶手的样子，但她也一直都明白一个道理，看人不能只看外表，比起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她自然是更相信孟栖亭的话。

孟栖亭觉察到来自身边的视线，转眼，看见楚寻音眼中流露出的信任，他轻笑一声，顺手又从桌上拿了个橘子放到楚寻音手里，随后才慢悠悠地打断了下方的嘈杂低语。

孟栖亭又抛出一句：“不仅是张庭，就连胡麻子也是你动的手。”

他这次没有再给底下人胡乱猜测的机会，“胡麻子的尸体显示他是在死后被人斩首，本王猜测他应该是先被你用绳索勒死，再用砍刀斩去他的头颅，这样既隐藏了他颈部的勒痕，也可以隐藏他的真实身份。”

楚寻音恍然大悟，若胡麻子是死于例如毒杀或者是刺死等这些会留有明显痕迹的方式，此时凶手再斩去他的头颅，必定会引起怀疑，所以勒死是凶手能够选择的最好的方式。

姜武反问：“可，可这和微臣又有什么关系啊？”

孟栖亭接着说：“胡麻子的颈部切口显示，凶手并未能够直接一刀斩落他的头颅，而根据尸体切口处残留的皮肉和骨骼情况看，杀死胡麻子的人是个，左撇子。”

楚寻音看向游刃有余的孟栖亭，又看向座下的姜武，凶手是个左撇子？楚寻音撇了撇嘴：孟栖亭这人不厚道啊，他从没对自己说起过这件事。

孟栖亭只是看向姜武，不用等他开口，便有与姜武熟悉的人低声和左右说道：“我记得姜武似乎，确实是左撇子。”

一道道打量的目光落在姜武的左手，姜武的手指轻抖两下，抬眼说道：“这天下左利手的人那么多，瑞王殿下单凭这一点就说我是杀人凶手，未免不妥吧？”面对孟栖亭的怀疑，他的回答堪称思维缜密，冷静有余。

众人这才发现姜武与他们认知的模样似乎有所不同。

孟栖亭轻笑一声，“你不会以为张庭就一点后手也没留吧？姜武，你难道就没发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吗？”

随着孟栖亭的话音落下，楚寻音注意到姜武的左手猛握成拳，她知道，孟栖亭肯定是说中了。

姜武笑了笑，故作镇静：“瑞王殿下说笑了，臣最近并未丢过东西。”

孟栖亭对他姜武的死不认账早就有所预料，他转了转手中的茶盏，接着说道：“你有一个哥哥，三年前与你一同上了战场，后来回来的只有你一个，他最后，一定给你留了什么东西吧。”

孟栖亭的话还没说完，姜武的脸上的沉着骤然消失，有心的人已经发现，姜武此人身上却有不对。

楚寻音：好家伙，这事她也没听孟栖亭说过，看来宫宴结束后，自己这个“准瑞王妃”一定得和才智过人的瑞王殿下好好沟通一下感情了。

毕竟自己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相信这点小小的心愿，瑞王殿下一定会满足她的。

姜武仍然垂死挣扎，“就算按瑞王殿下所说，臣又为什么要为了张大人这样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杀人呢？”

“你与张庭之间怎么没有关系，你和他分明做了交易。”孟栖亭顿了一下，“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你背后的人与张庭做了交易，你帮张庭杀了胡麻子助他脱身，而他把你们想要的东西交给你们。”

众人听的越来越晕乎，这都什么跟什么。

“什么背后之人，臣听不明白瑞王殿下在说什么。”姜武拒不配合。

孟栖亭嗤笑一声，对姜武的态度毫不在乎。

“再说张庭。”孟栖亭接着说道：“张庭以为自己成功脱身，便把你们要的东西交了出来，但他并不知道的是，你们早就决定要将他杀死永绝后患，毕竟不会开口的死人才是最令人放心的。”

尽管姜武极力掩饰，但他脸上的动摇之色已越发明显，在场众人无论对孟栖亭是什么心态，此时皆是聚精会神听他分析。

“为了迷惑众人视线，你将张庭勒死后，把他埋在了你认为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你自己的府上。”孟栖亭的手指轻点桌面，“早在你今日离府赴宴后，本王的手下便带人在你府中后院找到了埋尸之处。”此案真相如何，显然已经尽在他掌握之中。

“不对啊瑞王殿下，您方才不是说张大人是被勒死后，刮花了脸扔在乱葬岗上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成了被埋尸姜武府中了？”这次发问的还是方才那个年轻男子，楚寻音深觉他的求知欲确实旺盛。

不过他问的这个问题，楚寻音也想知道，姜武既然已经将张庭的尸体埋在了自己府上，又为什么要冒险再将他挖出来又重新扔到乱葬岗去呢。

而且，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孟栖亭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那日在乱葬岗上，看到张庭的尸体后，孟栖亭到底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