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眼看空气越来越沉默,贺时弃和虞生如临大敌的样子让童之墒暖的不行。
“真的,也不怎么疼,以后还不留疤……嘶!”
贺时弃忽然用了点劲,“闭嘴吧你,以后在让我发现你身上多一道来历不明的伤口你试试。”
贺时弃早就发现童之墒实在是马虎的很,这马虎又只是对她自己。隔几天总能看见胳膊上多一道小口子,问她,她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这次是碰的狠了些,货架上的倒钩挂上的,深了些,一会就血淋淋的。
“……哦。”
三人围着童之墒也不知道何时添置的小沙发坐下,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刚刚好。
童之墒下意识看了眼仍站着的那位,局促的笑了笑,十分尴尬。
虞生转头看他,“你先走吧,这没地方住。”
关了了:“……成”
虞生转头将笔电又递给童之墒,开始数落她,“你刚看到什么了?你说说你啊,就不能慢点,是那东西会跑了,还是我们会跑了,啊?谁家小姑娘跟你似的对自己这么马虎……看的哥哥心一揪一揪的。”
童之墒眯眯眼,点开之前的界面,忽然想起来昨天童斛好像也提过‘小姑娘’什么的。
童之墒:“呐,就这个,我发现你们这个系统有几个bug,想给你们修一下,不知道敢不敢动。”
满页的代码,虞生也看不懂,“想修就修,有什么敢不敢的,再走路都注意点儿……”
看着虞生又要开始,童之墒插话,“哥哥我有点饿。”
虞生:“想吃什么,哥哥去给你买。”
童之墒本要一起去的,贺时弃和虞生都不让她动,就随便说了几样看着虞生出去了。
“七哥……”
“说。”
童之墒往旁边挪了挪,“我隐约听见哥哥说什么抚养权,是在说我吗?”
贺时弃转头看她:“听见多少?”
“没听见,就听见哥哥说的,哥哥声音太大了。”
贺时弃心里有数了,童之墒该是听力也挺好的。
贺时弃:“是,你怎么想?”
“我觉得还没到那份上。”
贺时弃又递给她一个平板,上面全是些衣服图片,童之墒随意吧啦了几下,听着贺时弃说。
“是,我暂时不管这个,但是要真到那个时候,那我就管定了。我和虞生都想你再快乐一点,别因为一个不幸福的家庭放弃自己,那并不值得。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因为任何人改变你自己的轨道,哪怕是你的亲人。”
贺时弃顿了顿,“你就是该光芒万丈的。”
其实这非常简单,就是因为父母不在,爷奶偏心,亲戚不亲这样的局面,让童之墒跟自己轴,这一轴就轴了十几年。
上次虞生还是委婉跟她说,这次贺时弃就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大概也是童斛回来的缘故。
“如果七哥真的采取强硬手段,不许生气。”
童之墒笑道:“怎么会,我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而且……”
“嗯?”
“没什么,这是什么?”童之墒指了指平板,上面全是男装。
“衣服啊,哥哥们不懂这些,你眼光好,帮我们看?”
童之墒挑眉,“好啊,只有黑白灰吗?颜色怎么这么单调。”
“我给你推个联系方式,想看什么问他要就可以。”
“昂。”
“以后干什么都慢点……”见童之墒幽幽的看了眼自己,贺时弃一转,“伤口别沾水。”
“好的。”
贺时弃低头给她找联系方式,童之墒盯着他,手在平板上一滑一滑的,发呆。
贺时弃才十九岁,五官精致的不像话,眉眼间满是少年时的意气,却已然有了几分男人间的刚毅。平日似是有些温和,再看一眼却发现冷的不像话,眸中神色让人不敢忽视。
童之墒忽然想起不知何时看见的一句古诗。
1‘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通俗来讲,“七哥,你怎么能长这么帅呢?”话音刚落,童之墒赶忙欲盖弥彰的拿平板挡,觉得自己那张十几年没红过的脸,热的厉害。
她是个俗人。
贺时弃扭头闷笑,低着头看她,“说什么?”
那双童之墒看来向来没什么波动的眼睛,蕴满着笑意,像是一片静夜忽而散开漫天星辰,璀璨无比。
又逼近了一寸,“再说一遍?嗯?或者再说点儿七哥喜欢听的?”
“啊......”童之墒往后扬了扬身子,“是是是,你长得最好看了,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了。”
谁知贺时弃听完大马金刀往童之墒面前一蹲,像是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似的。
其实也奇怪,贺时弃从小什么都是最好的,听到的阿谀奉承不胜其数,但没有一个像童之墒嘴里说出来的那般动听。
“怎么听着就这么敷衍呢?”
童之墒坐直身子,微微前倾,定定的看着贺时弃的眼睛。
贺时弃下意识想退,被他死死控制住了。
太近了。
童之墒:“没有敷衍,我从来不说不过脑子的话,你跟哥哥都是特别好看的,各有千秋。哥哥外相看起来暖了些,你是冷了些。”
顿了顿,“不过没关系,恰好都在我的点上。不过我想别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今天来那个我看也是算好看那一趴的,可是远没有你们好看,你们是越看越好看的。”
童之墒像是犹豫了下,稍微偏了偏头,笑,“我恨不得天天盯着你们的脸看,看着就心情好。”
贺时弃轻咳一声,掩了嘴边笑意,“那人家要是不那么想呢?”
不那么想。
不怎么想?
童之墒想了下,“那绝对是他们眼光有问题,不是我们的错。”
“哥哥们看你也心情好。”贺时弃摸了摸童之墒的脑袋,终于起身坐到了一边儿。
童之墒平静了几分钟,扒拉手中的东西。
“其实要是你们能试试给我看就好了......”
贺时弃抬眼看她,见她只是轻声嘟囔,没再说话。
手指一点一点的。
童之墒这人一旦真的干什么专注力强的可怕,不知今夕是何夕的。
眼看着眼睛都要近到平板上了,贺时弃抬手按着她额头往上抬了下。童之墒余光见贺时弃连眼都没抬,动作做的自然的不得了。
他对别人是这样吗。
童之墒不知道,眼下的她也并不关心。
坐在一起,不一定非要说些什么,各忙各的事,知道他们就在边上就可以。
岁月静好的。
这样就很好。
------题外话------
1:白石郎曲二南北朝·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