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脸大汉

何成又惊又喜，但又怕把门外的两个大汉吸引过来，只得强忍着剧痛，翻过身，和那黑脸汉子眼神交流，示意门外有人。

可惜已经晚了，倒在地上的温禄撕声裂肺地叫喊起来：“来人呐，来人呐！”

“砰——”黑脸汉子又是一记猛踹，正中那胡人的窝心，把他踢到供桌旁边，一下子昏了过去。

此刻门外的两个甲士已经进来，正看见里面这黑脸汉子，吃了一惊，架着刀双双劈过来。

那黑脸汉子也不闪躲，抬脚把地上两个盛供品的铜盘踢飞过去，等那两人侧身劈开。这大汉已从一旁的木架上硬生生折出一根碗口粗细的四方长棍，七尺多长，应该是支撑用的梁柱。大汉单手抱着这长棍横扫，空气中激发出劲风微微作响，双眼紧紧盯着门口的两人，流露出浓厚的杀机。

何成见势早已躲到一旁的供桌底下，黑暗中，偷偷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温禄的短刀，握在手里，背靠着祭台，观望眼前三人的打斗。

那两人见这黑脸大汉如此神力，心里都有些惧怕，但更怕那军官回来以后责罚。眼下自己勾结异邦，叛出大唐，早就没了退路，要是再得不到那边的人的信任，只会落得暴尸荒野的下场。

二人也是久经拳脚的老手，很快就调整了战术，摆好架势，一左一右从两面包夹过来。

那大汉冷笑一声，右手使长棍往左猛扫。左边那人早有防备，低头堪堪躲过。谁知这是个诱招，那大汉竟把那长棍打横从右臂肘腋处往后一推，击飞出去，右边那人根本没有提防，被棍头迎面打中，惨叫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

左边那人一看，瞬时吓得腿软，知道自己全无胜算，赶紧扔下刀跪在地上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那黑脸大汉终于开口，鄙夷道：“你们两个，也不知生的是什么豺狼心，竟敢勾结胡人，做蛮子们的走狗，实在是禽兽不如！”

那走狗连连叩头辩解：“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是被逼的呀！”

大汉再不理会，漠然走到那人身边。那人以为捡回了一条命，连连叩头千恩万谢。谁知他刚把头低下去，便被大汉从脑后肘击，“噗通——”全身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紧接着，那黑脸大汉从地上拿起刀，把右边那人也结果了，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抬手之间杀了两个人，大汉也有些疲惫，转过头来，盯着角落里的何成，问道：“你是官军？”

何成连忙点头，拿出腰牌递给那大汉，说道：“是，我是巡防营的校尉，来此追查一宗与胡人勾结的大案，多谢壮士出手相助，不然我今日就要死在这儿了！”

大汉拿起腰牌，翻个面看了看，又还给何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身份。走到供桌前坐着，开口道：“我本来在这里睡觉，没想到你们直接就闯进来了。不过也好，正让我碰上了这群勾结胡人的贼子，我正要找他们呢！”

何成放下心来，眼前这人大概不是贼人，而且，从他的言语之中大概可以断定，此人和自己有相似的目的，便开口提醒道：“那几个人，也快要回来了。”

大汉满不在乎道：“回来了，杀就是了。”

何成担忧道：“他们有三个人，而且，为首的那个，是禁军军官，武艺十分高强。我看，咱们还是小心点为上。”

大汉眯着眼，脸色有些疑惑道：“禁军？那是什么？军队吗？”

何成解释道：“就是保护皇帝的人，里面全都是大唐最顶尖的高手。”

大汉想了想，点头道：“既然这么厉害，那咱们就先离开这儿。”说罢，走到桌边，把那个胡人温禄拎起来，就要一刀结果了他。

“等等！”

只见何成突然挣扎着转过身站起来，一把将温禄掼在地上，连抽了十几个耳光。

“唔——咳咳咳”温禄被打醒过来，等他看清眼前的情况，脸上早已是惊恐万分，又要大叫。何成手疾眼快，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塞到他嘴里，让他只能发出呜呜的惨叫，又把他双手反折，压在地上，继续用巴掌猛抽他的脸。

何成一边打一边骂道：“杂种，狗奴！像你这样的杂种，怕是永远都不会明白，为什么你们只能躲在犄角旮旯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把戏。在你们眼里，汉人永远只有三种人，不是权贵就是权贵的奴才，还有就是愚蠢的只会被你们挑起怒火利用的莽夫！对吧，杂种！”

何成吐一口唾沫，接着骂道：“所以，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汉人里面还有第四种人。那就是我们这样的人，有着狮子一样的力量，狐狸一样的智慧，还有鹰一样敏捷的速度。我们平常行事隐秘，潜藏在市井之中，但我们永远会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让你们这些狗杂种的算盘落空！”

打累了，何成扭扭头舒展筋骨，揪住温禄的耳朵，又骂道：“那些军士，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我欺骗他们，利用他们，但最后还是会保护他们，为他们报仇！而你们，你们还能怎么样呢？依靠朝廷还是禁军里面的败类，还是寄希望于那些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呵呵，他们不过是冢中枯骨，我们早晚会把他们一扫而光！你们这些躲在暗处永远见不得光的老鼠，就等我们犁庭扫穴的那一天吧！杂种！”

何成奋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打下去，把温禄的头都打的歪向一边，双眼仍然死盯着何成，嘴里呜呜地叫着。何成取过短刀，正中咽喉，结果了他。

出了好一口恶气，何成坐在地上，眯着眼大口喘着粗气，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许二宝、赌场老板、黑衣人、禁军军官、胡人温禄，再加上身旁这个从天而降救了他的黑脸汉子，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即使他英武超群，也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

稍稍休息了片刻，一旁的黑脸大汉开口提醒道：“咱们得赶快走了。”

何成踉跄着起身，把短刀系到腰间，又把几人放在一旁的火把藏在关帝像后面，也不吹蜡烛，径直出了庙门。

两人来到山路上，夜风呼呼地吹，听不清远近处的声响。略一盘算，还是进了一边的丛林，低着头往前走。何成左腿上有伤，还微微的渗出血迹，走得很慢，每走几步就要靠在树上，细细地喘气。大汉大踏步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何成的情况。

又走出去半里多，已到午夜时分，月光把赶路的两人身影照得清楚。风也停了，四处的响动都听得明明白白。

忽然，一阵沙沙声从后面传过来，急促而连续，两人回头，正看见两三簇火光，正往这里靠近。

是那三个人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