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静月书屋 高谈阔论
赵斌、鲁工和卞青檀三人随着王管家来到了静月书屋，一进屋赵斌就注意到了一副挂在正中央的字，这幅字写的正是用楷书书写的《精忠报国》的歌词。字体看上去清秀端庄，颇有书法大师孙晓云的风采。
一看赵斌楞在原地呆呆的欣赏着这幅字。王管家笑了笑说道：“这幅字是由永清公主所书，作为庆祝老爷大胜的贺礼前几日送到府上来的。”
“永清公主的书法造诣颇为高深，在同龄人之中可谓无人能出其右。”卞大学士一边微微点头欣赏着这幅字画，一边肯定的说道。
赵斌定睛一看，在这幅字的左侧有一排小字上书‘永清公主魏忆鑫’下面还盖着一个书画印章。
赵斌平时写字特别难看，因此特别佩服书法好的人。一看到这副漂亮的字不免多看了两眼。同时心中也自忖道‘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这位永清公主，跟她学学书法。’
三人在屋内围着一张圆桌坐定，王管家命仆人给三人沏了一壶上好的金骏眉后对着两位大人说道：“两位大人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下人去做就好，在下还得去伺候夫人，先行告退了，还请见谅。”
“王管家客气。”鲁工拱手一礼说道。
“王管家受累了，烦请谢过长公主大人。”卞青檀拱手一礼说道。
王管家也拱手回了一礼，退了出去。
“咱俩也别争了，这事长公主说的对，还得听赵斌的。”鲁工说道。
“嗯，我同意，归根结底这事还得赵斌自己愿意。”卞青檀说道。
“晚辈非常感谢两位大人的盛情邀请，同时也非常愿意为国效力。门下省直接执行陛下的意志，卞大人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晚辈所做《说明》放在天下大势来看其实算不上什么。”说罢赵斌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晚辈所学之术，更偏向于机械和工程设计，对于天下大势确实缺乏认识。因此晚辈认为在工部工作更能发挥才能，更好的为郑国服务。”
听到赵斌这么说卞青檀叹息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而鲁工则是捋着胡子大笑起来说道：“好好好，既然你有心来我工部，老夫我过了十五就去礼部调你的档案，给你安排个七品官职，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档案？我在礼部似乎并没有什么档案。”
“难道说你没有功名吗？”鲁工、卞青檀异口同声惊讶的看着赵斌问道。
赵斌忽然想到，自己并没有参加过这个世界的公务员考试于是尴尬的回答道：“没有。”
“这…也罢，先来工部工作吧，给你个七品待遇。今年考个乡试，到时候我再正式把你调进来。”鲁工说道。
“多谢大人。”赵斌拱手行了一礼谢到。
卞青檀看到赵斌即使没有品轶也要到工部去工作，又摇了摇头劝道：“赵斌，你给本官的感觉绝非像你自己所说的对天下大势缺乏认识。本官更认为你是认识的太多，而不敢随意决策，很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让郑国遭受损失。”
赵斌思忖了一下回答道：“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而且我认为一个国家强盛与否，更取决于这个国家的生产力是否发达。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先进的生产力能够推动生产关系的发展，与先进生产力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又能带动生产力的进步。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赵斌没有将马克思主义关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描述全讲出来，怕的就是这两人受的冲击太大一时间接受不了。毕竟对于还处于资本主义萌芽阶段的郑国来说，这个思想理念实在是太过超前了。至于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
听完赵斌说了这么一席话，卞青檀和鲁工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斌。没想到面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后生，居然有如此先进的思想理念。紧接着二人又陷入了沉思，开始思考赵斌刚才说过的话。
见两人陷入了沉思，赵斌又补充道：“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因此我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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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去工部更为合适。”
这句话一出口便打断了卞青檀和鲁工的沉思。
卞青檀醒来点点头，思忖了一下暗下了决心说道：“既然如此，本官便不再挽留。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助，不必忧愁直接来找本官便是。本官必然鼎力相助。另外门下省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着，什么时候在工部待不下去了，来我这里便是了。”
“什么叫在工部待不下去了？”鲁工眯着眼睛问道。“赵斌未来可是要接我的班的，怎么会在工部待不下去了？”
“二位大人还是不要吵了，既然都是为郑国效力，在哪工作又有什么区别呢？人不分贵贱，工作不分高低。每个人都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因此每个人只要在自己的岗位上勤恳工作他就是值得尊敬的。”赵斌劝道。
此句话一出两人又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斌，就像看到了妖怪似的盯着他。之前两人已经被赵斌关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理论震的佩服的五体投地，此句一出更是令二人对赵斌刮目相看。这理论，对现在仍处于封建时代末期的郑国社会，如果说出去，就是一场完全就是一场颠覆性的变革。
可是在卞青檀看来，赵斌说人与人之间不分贵贱，先不论签了卖身契的奴婢与普通人，单就论皇帝与大臣，皇室宗亲与普通百姓能一样吗？难道说赵斌想让这个社会彻底没有奴隶？虽然现在郑国有些学派主张彻底废除奴婢，而完全实现平等的雇佣的关系。但是要如此做，就首先需要让郑国使用奴隶最多的皇室带头，把宫中的太监宫女全部都放了良，改成雇佣的关系才行。当今天子爱民如子，深明大义或许会同意这么做。但是后宫呢？几位娘娘和亲王以及其他外戚能同意吗？
如果同意彻底废除了奴婢，再按照赵斌的设想继续走下去，那么普通百姓与士大夫与皇室是不是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士大夫阶层与皇室能够愿意放弃他们手里的特权吗？想到这里卞青檀忽然觉得有些后怕。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有着思想武器，有着杰出才学和远大抱负的人，将会在未来彻底颠覆郑国社会结构。虽然对于卞青檀来说，他一直以天下社稷为己任，至于对皇帝他说不上绝对忠心。但他认为现在皇帝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没有理由架空他，也没有理由去改变现在的社会结构。虽然赵斌所说的在它看来是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但他也认为现在去推动是不合时宜的，而且强行推动是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的。
卞青檀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觉得赵斌这话现在说出去却有不妥，虽然郑国政治环境开明。各种学派大行其道，在学术界出现了百家争鸣的情况。但是依旧是基于现实社会结构下的讨论，并没有动摇皇权的声音。可是赵斌的这个理论真的推广开来，进行深入讨论的话，说不定赵斌真的会成为第一个因学术讨论被杀头的。
于是卞青檀衷心劝慰道：“赵斌，这话你在本官和鲁大人面前说说就行了，我们二人会替你保密，但切莫四处张扬，尤其是这种涉及皇权的事，明白了吗？”
“涉及皇权？”赵斌思忖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赶忙拱手对着卞青檀感谢道：“多谢卞大人提醒。”
“这种事，卞大人比老夫在行，老夫我就是一粗人。但既然卞大人说了要替你保密，老夫自然也不会再提起。”鲁工也赶忙表态说道。
“多谢鲁大人厚爱。”赵斌也拱手感谢道。
“好了，这个问题咱们不再讨论。现在本官想就你所写的《说明》讨论一下经策的改进方向。”卞青檀认真的说道。
“我认为经策，最重要的是…”赵斌按照他记忆中关于公文写作的要点进行了阐述。但是当他讲到题目的三要素时，却发现他把自己那片《说明》的发文机关给忘了……
在讨论完公文写作要点之后，紧接着二人又是提出了各种问题与赵斌进行讨论。这一讨论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四个多小时，眼看就到了晚饭的时间。
就在三个人讨论到关于合同和社会信用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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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王管家进来了。
“二位大人，赵公子晚饭的时间到了，夫人让我叫二位大人和赵公子去用晚饭。”
三人望向窗外一看，竟然没发现天色已晚，于是卞青檀和鲁工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讨论与王管家一起前往中堂拜别长公主。
“长公主，我二人在贵府叨扰了一下午，您的好意我和鲁大人心领了。天色已晚，我们就不在此用餐了，就此别过。再次祝您和家人新春快乐，万事如意。”说罢便拱手对着魏兰、杨木兰和赵斌拱手行了一礼。
魏兰、杨木兰和赵斌也回了一礼。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在挽留了。前几日王总督，托人给本宫送了十斤上好的碧螺春，说是他们安置在洞庭湖边的灾民新种的品种，味道极佳。本宫给二位大人各包了一斤，还请二位大人拿回去尝尝。”说罢魏兰示意王管家把茶叶交到了二人手上。
“长公主，这是王总督孝敬您的，下官又怎么好意思夺您所爱呢。”卞青檀委婉的说道。
“长公主，老夫就是一个粗人，对于茶没有什么讲究，好茶也是喝，茶叶沫子也是喝。喝不出什么好坏之分的，这么好的茶到了老夫手里，可是糟蹋了。”鲁工也委婉的说道。
“二位大人，不要客气了，这么多茶本宫一个人也喝不了，放到最后都成了陈茶。二位大人这是为本宫解忧呢。何况斌儿也受到二位大人照顾，小小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魏兰微笑着说道。
该说的话也都说到位了，如果卞青檀和鲁工再推辞，就显得过于生分了。于是二人同时说道：“多谢长公主，下官告退了。”
“木兰、斌儿去送送二位大人。”魏兰吩咐道。
“是。”
“是，岳母大人。”
待四人走远了，魏兰把王管家叫到身边问道：“他们三人一下午说了什么说的这么热烈？到了这个时间还不愿意走？”
“在下只是听到什么生产力生产关系，还有劳动什么的。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听不懂。但从二位大人的语气来判断，赵公子说的一些话，确实让二位大人茅塞顿开佩服的五体投地。”王管家回答道。
“看来木兰判断的没错，斌儿的才学绝对不止他表现出来的这么一点点。”魏兰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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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留步吧，本官和鲁大人的马车就停在门外，不用送了。陛下那里我也会去禀报。以你的才识再从乡试开始考起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过几日本官便进宫面圣，争取讨一道恩旨请圣上赐个你个功名，尽力给你在工部安排个高点的职位。”卞青檀说道。
鲁工惊讶的看了看卞青檀，没想到他为了赵斌竟然能主动去找皇帝要恩旨。这一举动瞬间将之前与卞青檀争吵产生的坏心情化解的烟消云散。于是语重心长的对赵斌说道：“小子，这次卞大人为了你去找圣上要恩旨，卞大人一定会付出很多，御史台甚至可能会上本参他。到了工部一定好好工作，以报卞大人之恩。”
赵斌没想到卞青檀会冒着被御使大夫参奏的风险为自己争取功名。于是心生感激，拱手深深的鞠了一躬真诚的说道：“多谢二位大人栽培。晚辈必将全力以赴，定不辜负二位大人的期望。”说罢赵斌拱手、杨木兰一福对着卞青檀和鲁工行了一礼目送二人上了马车。
马车上，卞青檀撩开窗帘又看了一眼赵斌，思忖了一下，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于是满意的笑了笑，放下窗帘命车夫驾着马车回府了。
……
……
“阿嚏——”杨木兰和赵斌送完两位大人正在往回走，赵斌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坐了一下午感冒了？是不是书屋里的炭火放少了？”杨木兰关切的问道。
“不是，只是鼻子有些痒，没大碍的。”赵斌接过仆人递过来的纸擦了擦鼻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