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老将披挂再出征 三言两语解危机
就在一众将领，在燕京总督府里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作战方案的时候，在遥远的郑京皇宫御书房内，有两个年近60的老头，跟小孩子一样正在进行激烈的争吵。
“不去，你再我给我长半级我也不去。”说罢杨毅拿起身边的茶杯喝了一口香茶，看都没看皇帝一眼。
“你不去谁去？现在还有谁能应付这局面？”皇帝对杨毅这番态度颇为不满意，气的两手一拍质问道。
“有老二啊！老二在军中资历深厚，又有战功，他去也一样。”杨毅翘起了二郎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不屑。
“老二他心重，手不狠。是个将才，不是个帅才。”
“那还有汪大人啊，他的资历比我还厚。”杨毅狡辩道。
“我说妹夫啊，你诚心气我是不是？你看看北海（枢密使汪淼的字）的身体，只怕他有命去，没命回啊。”皇帝有些着急了，他背着手走到杨毅面前，弯着腰苦口婆心的劝道。
杨毅没有继续接话，他选择了沉默。因为让汪淼出任征北元帅，确实勉为其难。
“妹夫啊，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把你从燕京调回来的气。可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我本意是想让你跟兰妹在郑京多过几年舒服日子。另外也确实是想锻炼一下年轻人，真没别的意思。”
杨毅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他依然死要面子耷拉个脸没有搭话。
“我知道，现在这么说也打消不了你心中的怨怼。可是你看看现在这情况，除了你还有谁能担征北元帅这一重任的吗？就算你不想这次为我分忧，为国出力。可是你想想杨将，燕京城现在被围，随时都有被破的危险，你难道就不担心他吗？”皇帝又尝试以亲情相劝。
“不担心，燕京城我知道。城里的粮食省着点吃，足够百姓和将士们吃上一年的。另外燕京城的城墙这两年又用水泥和钢铁进行了加固。瓦剌那帮人野战还可以，但是他们缺少经验和器械，想要攻下燕京城…呵呵，那纯属白日做梦。”一说到军事杨毅又来劲了。
“呃……”皇帝吃了个暗亏。“咳…嗯…你不担心杨将，那也得关心一下你的大徒弟秦杰吧。现在老龙头和北威城已经丢了，山海关主城可谓是三免受敌，随时都有破城的危险。你这就这么忍心看着秦杰把命丢在那？”
杨毅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显然是关心秦杰的。
皇帝发现了杨毅的表情变化，于是继续发动攻势：“那好，就算你也觉得秦杰守得住山海关。那我再问你，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与玉漱的约定？”
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杨毅，他猛地站起来，盯着皇帝回答道：“我没忘！”
“还好你没忘！告诉你，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忘！”皇帝也用一样的眼神看着杨毅说道。
“仲谋（皇帝的字）你是想让我借着这次机会，完成我们与玉漱的约定？”杨毅就像突然年轻了三十岁一样，又变成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皇帝拍了拍杨毅的肩说道。
“可是今天早朝，仲谋你不是这么说的，我以为你早把约定忘掉了。”
“我也没忘！”皇帝意志坚定的看着杨毅，就像当年与杨毅一道在皇宫平息叛乱时那样：“你看看朝堂上那些大臣们，他们这些年都过惯了好日子，他们都怕呀。他们都怕咱们这次要是输了的会赔的连老本都不剩了。还有几个记着当年的屈辱，还有几个记着要打出关外收复山河的？所以朕这才不得不委曲求全，表面上遂了绝大多数人的愿。只求击退敌军，不求收复失地。”
皇帝背着手，走到那幅数十年前的郑国地图前面继续慷慨激昂的说道：“你看，咱们郑国原来有东北这一嘎达，是不是显得特别的漂亮？李光甫在半岛上戳着，是不是特别碍眼？如今我们兵强马壮，是不是该灭了十字团替玉漱报仇？又是不是该遵守与玉漱的约定把她送回故乡？”
皇帝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用手指轻抚着地图上关外的大片土地，平静的说道：“你我都已经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驾鹤西去了。我是担心啊，担心你我都看不到这些事儿完成的那一天了。”事实上在四年前与新罗刚停战时，皇帝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当时他只是想着能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整顿好国家内务，使国家权力顺利交接到自己儿子的手里就好。他并没有想到到赵斌来到郑国短短几年，就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变化，让他在有生之年，使郑国拥有了殄灭新罗的实力。
皇帝的这一席话勾起了他对过往憾事的回忆，内心颇受触动的杨毅激动地跪倒在地上，给皇帝磕了一个响头。“陛下，末将领命！这次末将如果不能收复失地，为玉漱报仇，送她回家，绝不班师回朝。”
皇帝见杨毅又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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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满怀期待的用双手扶起了他，说道：“妹夫快请起，咱们是一家人，没外人的时候不讲究这个。”
“哎。”
“此次你作为征北大元帅，所有信件都不必经过枢密院，直接呈给我就好。后方的事，就由我来亲自为你运作。”皇帝又吩咐道。
“这，绕过汪大人不太合适吧？”杨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样做有架空汪大人的嫌疑。
“朝堂内部有新罗的奸细，我不得不防啊。”皇帝意味深长的说道。
“老臣明白了。”
皇帝脸色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又说道：“你回去告诉木兰，朕决定让她官复原职，跟在你军中效力。再告诉赵斌，朕任命他为唐山知府、工部郎中兼冀北开发集团董事长，让他去给你做好后勤保障。”
“老臣，代女儿女婿，谢陛…”
皇帝皱了皱眉。
杨毅立即反应过来改口道：“谢他舅舅恩典。”
“哎，对了。”皇帝又满意的拍了一下杨毅的肩膀。
……
……
夜晚赵府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睡去了。赵斌、杨木兰和南野佳郁一家三口仍然点着蜡烛，坐在房内开着他们的小小家庭会议。
“佳郁，这次我跟木兰去冀州，免不了要有一番奔波。你有身孕在身，就不要跟我们去了。”赵斌委婉的对南野佳郁吩咐道。
“嗯，我知道。这次你也要像以前一样保护好木兰姐姐。”南野佳郁拉着赵斌的手拍了拍，嘱咐道。
杨木兰听了这话，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佳郁妹妹，你放心吧，这次我不会像上次一样冒失了。况且这次去冀州，我是在前线，子龙是在后方唐山，他想保护我……也保护不到了。”说罢杨木兰斜眼瞟了赵斌一眼。
“你还是多注意点好！”说罢赵斌用手指刮了一下杨木兰的鼻子。
南野佳郁看到这一幕，则捂着嘴笑了笑：“子龙，给儿子起个名字吧。”
“你怎么知道会是儿子？”
“我…我就是觉得是！”南野佳郁撅了撅嘴。
“不急不急，这起名字的事等生了也来的急，再说了万一是姑娘呢。”赵斌打了个哈哈。
“子龙，你还是起一个吧，咱俩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难道你还要公器私用，飞马传书？”杨木兰劝道。
“飞马传书，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哎呦，木兰你又掐我。”赵斌被杨木兰掐疼了，缩着脖子躲到了一旁。
“别废话赶紧起，你要不起名字，本姑娘还掐你。”杨木兰左手叉腰，右手指着赵斌骂道。
“好好好，我起，我起还不行吗？”赵斌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在吐槽‘当年娶木兰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她有母老虎的潜质啊。’
‘赵成功’赵斌提起笔，用他那一直没练好的毛笔字，在纸上写下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
“就祝我们这次马到成功吧。”赵斌放下笔，看着纸上的赵成功三个字自信的说道。
……
……
这次杨毅率军出征，可以算是郑国近三十年来进行的规模最庞大的军事行动。
仅从大数上来来看，杨毅这次作为征北元帅可以调动的部队就有三十万。基本上囊括了郑国在长江以北，除了西北大营和禁军以外的所有部队。
当然西北大营和禁军也有部队被划给杨毅进行调遣。其中西北大营派出了由庞德率领的一万骑兵，禁军从皇城营和京城营里一共抽调了5000多人由左祝率领，交给了杨毅指挥。
不过部队主力，依然是现在仍处于鏖战之中的燕京大营各部。
其他部队，像驻守胶州道的泰山营和胶州水师，以及驻守豫州道汴梁营还有驻守苏淮两地应天大营，由于不处在边境地区，多年未经战事缺乏作战经验。在杨毅看来在战争初期不能作为主力使用。另外由于各个大营平时驻扎地在天南海北，配合起来也有一定的困难。更别提如此庞大的部队，从南往北调路上所需的消耗了。
因此杨毅其实手里能直接用于帮助秦杰解困的部队，只有庞德的1万骑兵和5000禁军以及杨将派出去的标兵营和斧兵营以及轻羽营了一共三万多人的部队。
如果再考虑到庞德的骑兵调动距离较远，用时较长，能不能及时赶到战场也有待商榷。
别看之前杨毅在皇帝面前决心表的震天响，保票打的满满的。其实真到了军事上，能拿的出手的用于解决当前危机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
因此在聊城码头停靠的官船里跟自家人吃饭的杨毅，依然显得忧心忡忡的。
赵斌看到杨毅一脸焦虑，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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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忧道：“岳父，您还有一支五千人的部队可用！”
杨毅知道自己的女婿不说假话，于是十分好奇的看着赵斌，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哦，你说的这支部队在哪？”
“冀北开发集团里的退役将士们。”
杨毅似乎发现了新大陆，眼睛里立马放出了光芒。
“近些年，我在管理冀北开发集团的时候，刻意招揽了一些燕京大营退役的将士们，我称他们为预备役。在平时工作不忙的时候，我还组织这些预备役职工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军事训练。虽然这些人中有不少已经有些老迈，但好在实战经验丰富，只要给他们配备上足够兵器和甲胄，立刻可以成为可战之兵。更可贵的是，他们都是岳父您的旧属，由您来指挥他们不存在任何障碍。”赵斌详细解释道。
杨毅听完赵斌的解释，兴奋的放下筷子，激动的重重的拍了两下赵斌的肩膀：“好啊，你做的真棒。即解决了退伍将士们的生计问题，又为咱们储备了一支后备力量。不愧是我杨毅的女婿。”说罢，杨毅便满意的大笑了起来。
“好什么好！”魏兰气哄哄的放下了筷子：“这也就是你们冀北开发集团对你比较信服，都听你的。没人去我那皇帝哥哥面前打小报告。如果有人有心对你起了坏心眼，到陛下面前告你个私募兵勇，图谋不轨。就算陛下再相信你，再需要你，也会让你靠边站，更别提让你官复原职又升任了唐山知府了。”
本身这次再赴冀州道解围，杨毅是不想带上魏兰的。但是长公主魏兰，以担心杨毅像上次一样把杨木兰陷入险境为由，全副武装的跟了过来。
“这~~~”赵斌发现自己差点在不经意间犯了个大错。
“你可别忘了，工部新的军器局就挂在你们冀北开发集团名下呢！你要想多造些兵器私自藏起来，又有谁能管得了你？”
魏兰冷冷的一番话，给赵斌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做这件事本身是没有坏心眼的，但是如果真有这么个跟自己看不对眼的人，照着这个思路到皇帝面前给自己使绊子，自己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
杨木兰看出了赵斌内心的恐惧，也看到了杨毅满脸的无奈，于是便放下筷子替二人询问道：“娘，这件事就这么泡汤了？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即让子龙脱了谋反的嫌疑，又让爹获得这支有生力量？”
“方法倒是有，而且也不难办。但是从现在起，斌儿，你不要提任何关于你那支预备役的事儿，就当他们不存在。”魏兰嘱咐道。
“好，都听娘的。”赵斌答道。
“毅哥，你立即拟一份请示报给陛下，就说考虑到目前兵力不足，想就地招揽一些已经退役的将士和民间义士以及遭了兵灾的农民作为临时后备力量，总数在一万人左右，战争结束后就解散，请他恩准。”魏兰又看向杨毅吩咐道。
“还是我娘子聪明！”杨毅拍了一下魏兰的马屁。
魏兰白了杨毅一眼继续讲道：“到了津门以后，估计陛下的批复也就到了你手里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肯定会同意你的做法。并且会将你报的那一万人的名额至少提高到两万人。同时会夸你足智多谋，能够替他分忧。”
“娘，我要是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杨木兰发自内心的夸了魏兰一句。
“我相信你以后肯定比娘还强。”魏兰笑着摸了摸杨木兰的后脑勺后，又看向杨毅吩咐道：“到了津门后，你先安排艾将军在津门征兵，等征个四五千以后再去唐山，主要面向冀北开发集团征。你和祝儿（左祝）则不要在津门停留太久，带着手头的部队稍事修整一下，便立即去前线躲开这件事。”
“小兰，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当世黄月英！”说罢杨毅便眉开眼笑的要给魏兰一个拥抱。
魏兰不好意思的一把推开杨毅道：“去去去，别拍我马屁。” “娘，我呢？我去干什么？”杨木兰眨了眨眼好奇问道。
“你？留在我身边，跟我在津门好好待着！”魏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
“啊？娘，我不想在津门闲着，我要上前线！”杨木兰又冲魏兰撒起了娇。
“上前线？上什么前线！我让你在津门待着也不是让你闲着，你在这做好人员和物资转运以及保障工作。这可是你爹打仗的本钱！”魏兰训斥道。
杨木兰嘟了嘟嘴，委屈的说道：“噢，我知道了。”
“斌儿，你到了唐山正常工作，等艾将军去征兵的时候，配合他做好动员工作就行。我想你的‘预备役’都不会拒绝的。”魏兰又看向赵斌吩咐道。
“孩儿明白！”赵斌这句话时也在心里对魏兰表示了感谢，要不是有自己的老丈母娘出主意，这次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危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