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情缘之英雄一百
上个世纪农村学校的板报是在屋山头上——平房的侧面的。六间房子,五年级加一个办公室,六个板报,都是张老师一个人出,连写带画,一天完成。
钢笔情缘,缘于张老师,缘于我的无忧无虑充满美好的小学生活。
到现在,收集钢笔仍是我的爱好,笔盒里收集了对我有意义的12支笔。
排在第一位的是英雄100金笔,18k金的暗藏式传统笔尖,传统精钢笔管,毛吸按压墨囊,银闪闪的笔夹,400元左右,是妻子送我的生日礼物。
但是这支笔背后的故事要从20多年前讲起来。
我是九十年代上的学,那时候山东的村小学都是平房,上学都是土路,一切都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
每年最快乐的时候是发新书的日子。新书特有的香味,在记忆里深刻且清晰,这与梁实秋先生《雅舍小品》中对书香的叙述简直想去甚远。
一切都是新的。
这份新只有过年用的挂历才能储存的下,于是各种漂亮的挂历成为了各式漂亮的书皮,当然,穷酸家的孩子只能用旧报纸了。
不过哪怕是旧报纸,爸爸妈妈也一定是认认真真地为孩子包好。一点也不马虎地写上孩子的名字。这种归属感,是现在几块钱就可以买几十张的便利姓名贴所无法比拟的。
闲话面谈,言归正传,我们聊聊钢笔。
那时候发书的时候每个人还会发到两只铅笔,两只钢笔——暗红色和黑色两种颜色,是用来描红练字用的。后来上大学后发现,上个世纪SD省的素质教育尤其是书法教育理念还是比较先进的,这也是我保持手机钢笔的重要甚至是决定性的因素。
张老师,是我小学四年的数学老师,也担任美术与音乐教学。老先生在我印象中就很老了,因为他教过我爸爸,每次爸爸见了老师,永远都是恭恭敬敬的。
张老师与钢笔联系在一起的是“出板报”。
那时的板报是在屋山头上——平房的侧面。六个房子,五个年级加一个办公室,六个板报,都是张老师一个人出,连写带画,一天完成。
我们四个小家伙被张老师叫出去,抬着桌子,提着椅子,拖着凳子。桌子上摞椅子,椅子上放凳子,凳子上站了张老师。我们四个小家伙在桌子的四个角用力地扶着,虔诚地望着,红色的粉笔在张老师手里一转,一朵梅花就跃然板上。一首墨梅写罢,我们肩膀上早就落满了粉笔灰。
肩膀上的粉笔灰可绝对不舍得抖掉,在班里,那是同学们都羡慕的荣誉——只有张老师说的有写字天赋的娃才能跟着出去扶桌子。到家里,爸妈还要夸奖一番,仿佛跟着老师去出黑板报是家里的大事,免不了一顿好吃的伺候——说是好吃的,那是顶多就是烤个红薯煮个玉米,可那种幸福感很久很久都没有在得到过。
后来,张老师让我们没人负责一个黑板,一个屋山头,每个人自己抬着桌子,两个小凳子一叠就上了,我们不用人扶,倒不是不怕,而是大家心里都憋了一口气,都不想输给对方,都想得到张老师的青眼。
工作以后我踩着桌子给办公室换过一根灯管,那个高度可没有当年屋山头的高,我已经有些晕了,真不知道当年少年的好胜心是多么强大
上了中学,老师让我们出板报,任务刚发下来,几个打配合的女同学回宿舍商量去了,一晚上我就一个人包了整个板报。
想象着第二天大家惊讶的眼神,自豪地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接受女同学们的赞赏,就连中学的班主任都夸这个粉笔字写得好。
那种自豪感,我想不只属于我,也属于我的张老师。
最初的关于钢笔和写字的美好记忆,都与我的张老师有关。
多年未见我的张先生,您海岸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