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序列与意
“我觉醒的灵能,属于十二序列中的【死亡】?”
白夜悄悄把一块脆骨零食塞到嘴里,假装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无其事的抬头看向陈芸。
陈芸看着白夜微微鼓起的腮帮微微一怔,然后说道:“我们缴获的资料上是这么记载的。”
“而且圣普洛斯关于【死亡】序列的所有实验都证明,觉醒这一序列的人全都是死人,无一例外!”
陈芸的话刚说完,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把目光聚焦到白夜的身上。
白夜悄无声息的把嚼碎的脆骨零食咽下去,跟众人对视一眼:“都看着我干嘛?怀疑我是死人吗?”
女市长李彤笑了笑,用温和的嗓音说道:“白上校当然不可能是死人,我想圣普洛斯的实验记录里,所说的死人大概是经历过生死的意思?”
“毕竟,死人怎么可能成为觉醒者?”
“并不是经历过生死的人,”陈芸反驳道:“就是死人,这里有详细的实验样本。大家可以翻看一下自己手上的资料,在【死亡】序列的实验实录里有记载。”
听了陈芸的话,大家立刻翻看自己手里的资料。白夜也跟着翻了起来。
“【死亡】序列实验实录……找到了!”
圣普洛斯针对【死亡】序列,进行了1873次实验,成功觉醒灵能的有28次,而这28个觉醒者,无一例外全都成了‘活着的死人’。
所谓活着的死人,就是从医学角度来讲,他们的身躯都已经死亡,但却有保持着和生前相差不大的行为能力的存在。
最典型的一个实验体,甚至变成了骷髅。他全身没有丝毫血肉,没有五脏、没有大脑,只有一副白骨,但仍旧可以行动、思考甚至和别人进行交流。
等到众人看过了资料,陈芸这才继续开口说道:“秦教授研究过这批资料,我们一致认为,白上校的灵能之力不是自己觉醒的,而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的。”
听了陈芸的话,白夜沉默下来。
仔细一想,自己好想的确没有经历沈言说的世界观破碎重塑的过程。而且自己对这股力量的认知也不是很清晰,甚至连它跟【死亡】相关都不知道。心里还一直将其当做与骨头相关的力量。
陈芸又补充说道:“当然,也不排除圣普洛斯的实验结论有误。”
“不对……接近两千次的实验,全都是针对【死亡】序列进行的,就好像他们早就已经知道【死亡】序列的存在了一样……”
白夜拿着手里的资料,一脸疑惑地说:“资料中记载的实验过程,全都有极强的目的性。就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然后进行倒推、验证一样,这说明他们对自己的理论非常有信心!”
“但这也是整份资料最不合理的地方……”
听了白夜的话,秦教授抬起头来沉声说道:“这也是我们所不解的。”
“圣普洛斯的试验资料中,明确表明这世界上有且仅有十二大序列,所有的灵能之力最终都将回归十二序列之下。但他们本身验证出来的,也仅仅只有【生命】、【死亡】、【暗影】、【流光】、【幻想】、以及【因果】这六大序列而已。”
“他们是如何得知十二序列的,又是为什么坚定的认为所有灵能都出自这十二序列,这些我们都一无所知。”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份资料,让我们对灵能的了解更深了。”
秦教授目光严肃的看着众人:“虽然我们在灵能研究方面,仍旧远远落后于这些组织,但事实告诉我们,我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裹足不前了。”
“今天这场会议,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告诉大家,一切关于灵能的研究行动,立刻执行——”
“不计代价!”
……
苍翠的灵能火种,火光如豆,点在秦秋白光洁的额头上。
下一刻,这火种便如同一颗真正的种子一般生出了根须。
洁白的根须细如蚕丝,将秦秋白的皮肉当做了土壤,深深地扎根下去,在她的体内急速穿梭。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白色的根须已经越过她的头颅,像身体其它部位蔓延开来。
“这些根须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会逐步代替她身体原本的神经系统,等到脑神经也一并替换掉之后,火种也就算与她融合完毕了。”
小丑盯着那飞速生长的白丝看了一会,砸吧着嘴说:“虽然之前我已经尽力化掉程海阁留在火种中的意了,没想到她还是走上了植物人这条路。”
沈言不明所以地问:“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问题大了!”
小丑嗤笑一声:“你以为程海阁觉醒的灵能是什么?是植物人吗?他走上的是【生命序列】这一条路!”
“植物人,或者说植物生命不过是这条序列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程海阁在植物这条路上,可以说已经走到了尽头,几乎只差半步便能正是踏足【生命序列】的核心之秘。”
沈言眉头一皱:“序列的核心之谜……王座?”
小丑摇摇头,嘲讽道:“不过是刚好够资格给自己圈地自萌而已,觊觎王座还差得远呢。”
“不过这女人如果不能从植物人的限制中走出来,重新认识生命,确立自己的‘意’,迟早成为程海阁建立自己神国的资粮。”
所谓的意,说简单一点就是世界观的一种。只不过更加具体,也更加私人。
按照沈言的理解,大概就是觉醒者,对于自己灵能所属的序列独到且精深的认知。
就如同经历了之前与程海阁的对抗,他领悟到阴影的特殊之处,从而可以借助小丑的力量进行阴影跃迁一样。
至于秦秋白有没有能力跳出程海阁的框架,去确立自己关于生命的‘意’,沈言也不知道。
“可能这么说有点不负责任……不过我现在只想她快点苏醒,现在只有她还有可能告诉我,过去的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言一边说着,一边神色复杂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此时蚕丝一般的根须已经完全遍布了秦秋白的周身,并在她的表皮下隐匿了下去,就连她额间的火种也逐渐暗淡,化成了一枚淡绿色的纹身烙印。
下一刻,秦秋白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