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孩子,别哭
一行总共来了5个人，货车上三个人负责搬运和安装，奔驰上竟然还有一位老外。
“您好，我是维斯特，来自德意志，目前是施坦威尔香江地区的负责人，鉴于这架琴的特殊意义，所以，尊敬的先生，我也是您的专属服务人员，今后在使用钢琴的过程中如果遇到任何问题，可以拨打专属热线，施坦威尔香江办事处会立即安排专业人士出现在您的面前帮助先生您解决问题，当然，过来的也许仍然是我。”
维斯特是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德意志老年绅士，说气话来脸上总是带着丝丝笑意，语气不急不缓，华国语说得竟然比香江的罗姓经理还流利。
在三人谈话的功夫，三个搬运工已经开始忙活起来，大件加零碎碎的几个小件很快就搬到了顾言指定的客厅位置。
钢琴的安装并不复杂，因为是精密的产品，不可能在客户这边再进行复杂的安装和调试，不过让顾言意外的是，叫维斯特的外国老头却对钢琴的安装工作十分重视，甚至亲自上手做微调，最后甚至掏出了工具开始给琴进行试音和调音。
“维斯特先生是一位很出色的钢琴调音师和演奏家，在香江也是很有名气的。”罗经理看到顾言眼中的疑惑解释道。
“顾先生您现在也是施坦威尔的超级贵宾了，享受这种顶级服务也是很正常的。”
顾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这架钢琴的颜色并不是常见的黑色，而是一种很有质感的暗红色，在钢琴的表面还能看到很多像是树木的纹路一样的暗黑色条纹，给人一种很赏心悦目的感觉。
试音的过程很长，可以看出这个叫维斯特的老人没有糊弄人，真的是在一个音一个音的听和试，其实几乎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琴还没有使用过，出厂的时候也是经过非常严苛的调试，如果出现这样的纰漏，那对施坦威尔来说都是一件很大的商业丑闻了。
“顾先生，琴的音准和音色没有任何问题，我不需要进行任何的调整，这是琴的保养手册，上面有一些说明请仔细查阅，在德意志的施坦威尔工厂，每一架皇冠珠宝系列都是独一无二的，由专业的大师纯手工打造，它们不仅仅是一件乐器，也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希望顾先生可以爱惜它。”
维斯特起身后对顾言郑重道。
“维斯特先生，我会的。它对我来说还有更重要的意义，他是一位长辈赠送给我的礼物，我很敬重那位长辈，这架琴是我们之间感情的见证者。”
“哦，顾先生，我很羡慕你有这样一位慷慨的长辈，你不知道拥有这样一架三角钢琴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您一定是为被上帝眷顾的人。”可能是顾言的话打动了他，叫维斯特的老人脸上有些动容道。
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了，之前人多的时候顾阳缩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才慢慢探出身子来，一露头就看到了客厅的大家伙，当即脸上满是震撼。
“老爸，这就是三角钢琴吗？果然好大，而且真漂亮。”顾阳走到近前惊喜道。
“漂亮吧，这还是珍藏版的呢，很难买到的。”顾言在儿子面前吹嘘道。
“那老爸，您会弹吗？可不可以弹一首歌给我听一下？”顾阳好奇道。
“呃，会倒是会，让老爸想想弹一首什么呢？”顾言思索道。
很快一首曲子就浮现在了他的心间，它的名字叫《上海滩》。
由于很多年没碰过钢琴，顾言弹得略显生疏，所幸谱子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钢琴的音色总是能够直击每个人的心灵，或缓或急，或轻或重，手法有些生疏但是情感竟然异常投入。或如天音袅袅，像远方的清泉，沿着蜿蜒曲折的河道缓缓流淌，像是要流进每个人的心间；又像是春日里的阳光，慵懒无力而又挥洒着光明和温暖。
顾言的思绪很快就被拉远了，这首歌让他想起了之前他和顾瑶练钢琴时候的情形。
“瑶瑶，你怎么什么都想尝试一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小提琴和大提琴就需要很多时间了，你还想再试试钢琴？那你每天还睡不睡觉了。”大学时期的顾言看着面前跃跃欲试的女孩无奈道。
“哥哥，我就简单学学，你就教教我嘛，大不了我教你小提琴和大提琴，而且我不需要学得太深，能勉强弹一首歌就行了。”年轻的女孩撒娇道。
“好吧，那我就教你一首歌，这里都是乐谱，有古典乐还有流行乐，流行乐里面有很多都是我们比较熟悉的流行歌曲，有老哥有新歌，你看看你喜欢哪一首？要不从《小星星》开始？”顾言笑着问道。
“去死，我才不要学《小星星》呢，你当我是小孩子啊。”顾瑶白眼道。
“不是小孩子也要从《小星星》开始学啊，钢琴没那么简单的，想要弹好一首曲子需要双手配合，甚至还要用上脚，从简单的开始上手会更快一点。”顾言哄道。
“不要，本姑娘天资聪颖，怎么能以常理来看呢，要不就这首《上海滩》吧，我喜欢有力量一点的，这样弹起来也比较有气势。”
“唉，好吧。”看了看小姑奶奶的脸色，顾言很识趣地将快到嘴边的话又吞到了肚子里。
“基础乐理我就不说了，都一样，我说一下钢琴谱和小提琴谱的区别，然后我给你演示一下………………”
十分钟后
“哎呀，为什么两只手不听使唤呀”
“哎呀，弹错了”
“完了，配合不起来”
顾言在一边只能使劲地憋着，尽量不要把笑意表露在脸上，生怕被某人发现惨遭毒手。
又过了十分钟，顾瑶彻底放弃了。
“想笑就笑吧，我看哥哥脸色都憋得难看了呢。”顾瑶气呼呼地看着顾言道。
“没有，有什么好笑的，初学者遇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顾言假装用右手托着嘴巴，含糊不清道。
“那你能把手拿开吗？”顾瑶黑着脸同时用手拨开了顾言的右手。
于是他就憋不住了。
“哈哈哈，两只手为什么不听使唤，哈哈哈，瑶瑶，你太可爱了。”
顾瑶想想自己说的话也被自己逗乐了。
事实证明，顾瑶绝对是一个有毅力的人，从左右手单独练到双手合弹，总共用了一个星期就已经能弹出她想要的那种力量感了。
………………
顾言眼前的琴键不知不觉有些模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打在了客厅大理石的地板上化作了水花，他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那样那么地思念顾瑶，或许是这首《上海滩》又激起了他尘封的回忆。
一曲终了，顾言抹着泪看向顾阳，只见小家伙也不知不觉地哭成了泪人。
“爸爸”带着哭腔，小家伙一把扎进了顾言的怀抱。
“阳阳，爸爸想妈妈了，还有爷爷和奶奶。”顾言紧紧地抱着儿子更咽道，这还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小家伙面前那么失态。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阳阳也想他们了，要不，我们给他们打电话吧，告诉他们我们想他们了，让他们快点回来。”
“阳阳，不哭，他们在一个很远的地方，爸爸打电话联系不到他们，阳阳已经上小学了，或许等阳阳小学毕业他们就回来了。”顾言替小家伙抹了抹眼泪及时制止了这种悲伤的情绪，并且组织了一个看起来颇为幼稚的谎言，他不知道这个说法能不能应付自己的儿子。
“真的吗？”顾阳已经快要上小学了，有些事情无论是从同学口中，还是从电视里或者网络上，他都知道得不算少，或许对他来说，这一个谎言比真相更有用，他不得不说服自己去相信，因为，那是一个希望。
小孩子的快乐和悲伤往往都是转瞬即逝的，家里多了一个大钢琴，顾阳第一时间就向袁可欣分享了这个消息，小姑娘好奇地过来看了看。
“叔叔，您会弹《小星星》吗？”袁可欣天真的问道。
“会。”顾言想了想之前的回忆，脸色一僵。
“那我们可以一起唱吗？就像在幼儿园一样，老师弹琴，我们唱。”袁可欣开心道。
“好啊。”顾言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顿时，客厅里响起来了《小星星》的伴奏和两个孩子嘹亮的歌声，以及三人的欢声笑语………………
晚上，顾言父子和袁家一家三口一起吃饭。
“怎么突然想起来整了个那么大的家伙回来？打算重操旧业了，大艺术家？”袁父喝了一口啤酒打趣道。
“害，老哥你太看得起我了，一个长辈送的，不过最近确实打算开始写点歌，放下好多年了，这两天也没什么灵感，只能说还在准备吧。”
“看到你能振作起来，我跟你哥都为你感到高兴，好好写，写好了让我跟你哥见识一下，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这么高深的领域。”袁母笑道。
“咱俩见识个啥呀，哆来咪fa骚都念不全。”袁父看着自家婆娘奇怪道。
“听一听感觉还不行嘛，你搁这抬杠。”袁母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