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有人再登门
第二十八章
“汪汪汪汪汪”
土豆急切的叫声让穆嘉猛的一激灵,虽然现在天气热,穆嘉怕晚上进虫子还是选择关着窗户,只在屋里多摆几盆水用来降温。
土豆还在接着叫,叫声又大又凶,穆嘉偷偷把窗户掀开一条缝,观察着院子外的动静。
土豆前身微伏,喉喽里发出低低地警示声,好像只要面前的人有一个动作就立刻扑上去。
穆嘉心里发毛,强忍着惧意准备出门去看。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但土豆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没人听到,这种事可不能拖久了,就算了为了穆清和谢星廷他都必须解决这件事。
因为家里养了狗,他也就放松了警惕,现在手头没有趁手的工具,就算有,这种情况下穆嘉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找。
上次给谢星廷缝衣服的针线还在屋里,穆嘉摸着黑找到了放在针线篮里的剪刀,把剪刀攥在手里藏在身后面,这才敢去开门。
穆嘉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借着月光努力辨认来的人是谁。
只可惜月光的可见度不高,那人脸上还蒙着布,只看身形不能辨认来的人是谁。
穆嘉只敢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半个身子藏在门后,死死攥住手里的剪刀。
“你来这干什么?”穆嘉厉声呵斥道。
那人见他开门,恼怒地瞪了一眼土豆,想绕开它直接过去。
“我……”
土豆对他的动作早有准备,堵住他的路,看样子只要他敢动一步,就立刻扑上去撕咬。
那人看土豆已有进攻倾向,举木棍到身前,对着它。
穆嘉不仅要注意他的动作,还有注意土豆的,如果是平常人家里进了贼,狗扑上去撕咬都会被夸一句好狗,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个寡夫,家里还有一个未婚适龄的小哥儿,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流言蜚语。
穆嘉注意到穆清的房门悄悄拉开一条缝,这么大的动静就是睡觉沉的穆清也被吵醒了。
两个人都注意着眼前一人一狗对峙的场景,没留意又要一个人翻墙进来了。
李锐言自晚上回去便一直就恍恍惚惚,脑海里总想着今天看到穆嘉的样子,浑身燥热睡不着,干脆打了一桶井水冲凉。
这方法倒是压住了火气,但冰凉的井水让他更睡不着了。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听到了这边院子里土豆的动静。
李锐言担心发生了什么事,侧身去听院子里的动静。
夜晚寂静,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能被无限放大,穆嘉这声呵斥李锐言也听到了。
这下李锐言可不淡定了,这就要翻墙过去看情况。
李锐言控制着落地的声响,悄悄出现在他身后,一手刀劈晕了他。
土豆看到熟悉的人,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立刻停止了吠叫,冲着他摇摇尾巴。
“嘉哥儿,是我,你先出来吧。”
穆嘉一直注意院里的动静,但也没发现李锐言是什么时候过来,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人的身后的。
不过看到他来,穆嘉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没听到动静。”
“你要是想知道,我以后再告诉你,”李锐言快速思索着应对方法,“你们家的鸡养在哪了?”
穆嘉一愣,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李锐言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
“我带你去!”穆清从屋子里出来,虽然也不明白李锐言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他说的话,领着他去后院找鸡。
也是托谢星廷的福,只要他去李锐言家,必定带上土豆,两个人在闲暇时会训练土豆。
李锐言摸摸狗头,练习了几个简单指令,立刻对土豆下达扑咬的指令,土豆很听话,立刻就咬住一只鸡的脖子,但却没咬死,鸡奋力挣扎,翅膀一直扑腾,全都打在了土豆的头上。
土豆是条聪明的狗,它可一直没忘上次玩死一只小鸡后受到的教训。
李锐言再次下达咬的指令,土豆听话,收紧了牙。
就这样让土豆咬死了两只鸡,李锐言扶着院里的人,带着土豆出了门。
“你不用担心,剩下的交给我。”
联系李锐言的前后动作,穆嘉被吓蒙的大脑反应过来,李锐言这是想用野兽进门掩盖有人进门。
李锐言扶着那人进了自己家门,用麻绳把他的手脚死死捆住,绑了个杀猪结之后关上自家院门,带着土豆又出了门。
李锐言和土豆在山脚找了半宿,临天明前带着土豆回了家。
出了这档子事穆嘉也没心思睡,两人把院里院外有人进来的痕迹清理干净,在墙边发现一个掰开的馒头。
看样子馒头应该加了什么东西,幸好之前有偷狗贼的事,他们有意训练土豆吃东西要过熟悉人的手,这才让土豆没中招。
养狗好也不好,它大声吠叫,既叫醒了自家人,也吵醒了别人,要是没有土豆真的被迷昏了,他们怕是没有连家里进人都不知道。
这时候院外有人敲门,“嘉哥儿,是我们回来了。”
土豆像是应和他的话,在门口叫了两声。
穆嘉心头稍定,去给他们开门。
李锐言跟走时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鞋子上多了点泥土和草屑,土豆嘴里叼着只动物,浑身黄灿灿的,不知道是什么。
“黄皮子来咬死了两只鸡,被土豆发现了,也被咬死了。”李锐言示意土豆把嘴里的动物放下,告诉穆嘉他的应对方法。
穆嘉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感激。穆嘉也思索过怎么去圆这件事,能引起狗这么大动静除了人就是动物了,不能说人进门,只能是动物进门。
看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李锐言点点头,观察着左右动静,转身就要走。
“言哥,那个人是谁呀?”穆嘉看他要走,忙拉住了他的袖子。
那时他被李锐言击晕,然后就被扶走了,穆嘉也没看清那是谁,为什么要来他家。
李锐言盯着穆嘉素白的手拉着他袖子,没说话,穆嘉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急忙收回了手。
李锐言摇摇头,“我把他捆住放在院里,也不知道他是谁。”
他注意到穆嘉的耳尖爬上一抹红,鬼使神差地开口道:“这件是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李锐言说完这句话,没等穆嘉回应,转身就走。
穆嘉拎起黄皮子,感觉还有点温热,扔在了鸡窝旁边。
他们竟然在山上找了半宿,抓到后又立刻赶回来,土豆进到院里,回自己窝里趴下之后吐着舌头喘气。
穆嘉把应对方法告诉了穆清和谢星廷,让穆清去河边洗衣的时候说这件事,谢星廷出去玩的时候也说说这件事,这么大的动静想必周围几家都听到了,等有些好事的人来自己也跟他们说说。
现在有了应对方法,只等着吃完早饭后就去实行。
这边穆嘉安排完了家里人要做的事,那边李锐言也没闲着,那个人已经醒了,地面都是他翻滚的痕迹,看到有人来先是惊喜,又转为疑惑。
“你不用再猜了 是我打晕了你。”李锐言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那人一听这话,眼睛里仿佛沁满了毒,死死瞪着李锐言。
李锐言扯下他的面巾,来的人竟是张四。
张四和王二赖算是一丘之貉,没本事挣钱就去偷去赌,年前打伤了人,这才出去避避风头,没赶上收赋税,按本朝律法,两次赋税不交者,消户籍,这样就成了黑户,还有蹲大牢的风险。
这张四怕是在城里见过穆嘉,想趁夜到他家偷两个钱,想着穆嘉是个寡夫,真有男人进门想必不会声张。
李锐言也只猜中了一部分,张四不只是盯上了穆嘉家里的钱财,甚至回村后见到穆嘉起了歪心思。
张四挺怕李锐言,这个男人个子高,说不准还习过武,更何况他还是个军汉,手上兴许有人命呢。
以前旱灾的时候,张四加入了流民军,后来流民军被朝廷剿灭,他这才来了水牛村,村里有不少人都恨他恨得牙痒痒。
村里人恨他,张四也很少在村里闲逛,都是绕着李锐言走,他们这种小偷小摸可跟见过血的军汉没法比。
本来昨天计划的好好的,他还花了两文钱买了个白面馒头,那该死的畜牲竟然没吃,把那寡夫都吵醒了。
就是吵醒了张四也不怕,两个小哥儿一个小孩,他还不把这几个人放眼里,可谁知竟然招来了李锐言。
看李锐言满脸煞气,张四被堵住嘴,止不住的呜呜叫,他现在被绑在地,只能任由李锐言殴打,毫无还手之力。
兴许觉得打的不过瘾,李锐言竟拿起了棍子对他一顿招呼,像拖着一摊死肉一样把他拖到了山脚下。
“等下次赋税我就把你藏起来,这样你就两次没交,是要去蹲大牢的,每年都有人因为受不了牢里条件,结果是什么样,你去了这么多次,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锐言边说便把绑着他的绳子解开,张四点头如捣蒜,见恢复了自由,赶紧向前跑去,想远离这个瘟神。
李锐言上前几步,用木棍打断了他的腿。
张四抱着腿在地上哀嚎,李锐言站到他面前看着他:“这些年你偷东西可不少,要不是你的户籍记在了这个村子,村里人怕是要把你送去见官一万次。”
不用李锐言多说,张四也是明白的,按偷盗次数和金额大小,或打板子或蹲大牢,再严重一点直接砍了双手,以儆效尤。
张四怨毒地看着李锐言,拖着伤腿一点一点向前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