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他们还有可能吗？

沈明媚一呆，立马慌了，她那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喂……等一下……你的嘴唇……先放开我。”

厉彦琛松了力道，抵着她的额头，嘴唇慢慢分开。

沈明媚连忙去看他的嘴唇，果然惨不忍睹，被她咬开的大口子血淋淋的，不断有血珠往外冒，旁人看着都觉得生疼生疼。

她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又气又恼，也顾不上这个男人刚才强吻了她，急忙说：“得快点止血。”

厉彦琛却抱着她不放，也不擦去血迹，只是凝视着她，专注又真切。

他那双墨黑深瞳分明望不见底，却偏偏给人一种明净的感觉，不含丝毫杂质，纯粹到底。

厉彦琛双手用力将沈明媚托起，让她坐于岸边，又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他在水中仰起头，神色温润，仿若被水浸透了一般，取尽月光精华，俊美难言。

他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孩子气：“我现在知道了，你一直在吃醋。”

“什么！我没有！”沈明媚反应很大，大大冷笑，无奈被他紧紧握着手无法反抗。

“你为什么在意这个？”厉彦琛的右手食指挂着那枚项链，银色微光若隐若现。

沈明媚语塞，她确实憋屈，憋得她快要爆炸，她咬下嘴唇，冷色道：“我讨厌你，你真的很讨厌。我对你的阴晴不定厌烦了，以前娶了我，却要跟季亚琳纠缠不清，现在突然又对我很好，让人莫名其妙。可是，不管你为我做什么，怎么对我，我在你心目中都比不上你的初恋，你这又是何必呢？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如再去把季亚琳追回来……”

沈明媚有点说不下去了，她讨厌厉彦琛，但她更讨厌自己现在还跟他纠缠在一块。

“你是这么认为的？”

厉彦琛叹了口气，出了水面在她身边坐下，沉默了片刻，只听他低低的声音散开在这碧波之上：“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在做什么，也很明确在为谁做。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跟季亚琳已经是过去式了，我自从跟你结婚后，就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也许之前我用错了手段，让你一度造成了误解，但是我很清楚我现在心里想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沈明媚蜷起身子侧过头，看到他认真的侧脸，辨不出悲喜。

厉彦琛眯起眼，又突然说道：“我戴的这个项链，跟季亚琳没有任何关系，至于跟什么人有关，也许你已经想不起来了吧。”

沈明媚皱眉：“你能不能别说这么玄乎的话，直接点，我听不懂。”

厉彦琛吸了口气，目光有些空，唇角的血不知不觉已凝固，透着艳丽的诱惑。

“还记得我们在一起以后我的第一个生日吗？”他提醒她。

沈明媚瞠目结舌：“你……你不会还戴着吧？”

她那时候随手买了一个银项链给他，因为这个项链很有意思，吊坠是一个隐藏的锁，里面存放着他们那时候的心愿。

沈明媚记得她陪着厉彦琛吹完了蜡烛，看着他把心愿写在纸上，塞进了项链的吊坠里。

没想到他现在还戴着这条项链。

沈明媚眼神闪躲，心忽然跳得很厉害。

厉彦琛突然起身，拿过浴巾裹在沈明媚身上：“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

“什么？”沈明媚避无可避地撞上他的眼睛，却是给不出一个反应：“什么意思……”

“你其实明白我什么意思，这本就不是场游戏，你懂的。”

他第一次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不能再装傻了，也不能再无视他所作的一切。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因为我不想被你看穿。”忽又自嘲道，“那时的你也不需要我。”

沈明媚不免觉得好笑：“你会怕被我看穿吗？难道我现在就需要你了？”

厉彦琛回答得一丝不苟：“会。你需要什么，是你该想明白的问题。”

“……那现在不怕了吗？”

“我不是懦夫，如果得到想要的却注定要受伤，我在所不惜。”

沈明媚怔住，她咀嚼着心里犹豫再三的话，艰涩弥生，声调也因此跟着抖：“我们……还有可能吗？”

她不敢想象，他们还会走到一起，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厉彦琛只是清浅地哼了一声，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眼里：“我随时都可以。”

＊

那晚过后，天下太平。

但似乎太过太平了些，让人有些别扭。

厉彦琛的态度是他已经把话说到头，于是不再多言，好像海边拥吻，星夜强吻都不复存在，只有沈明媚还惦念着其中复杂的滋味。

最后一天的行程很松散，因为沈明媚迷路的缘故，阳阳没有买到想要的小玩意，于是他们再次来到当地的集市。

陈导说来这里就应该买沙龙回去，沈明媚没多大兴趣，不过就是块漂亮点的布匹披在身上当裙子，阳阳则对当地的小玩意很有兴趣。

厉彦琛是典型的宠孩子，儿子想要，他自然就买。

一家店的店员都围着这个小王子转，阳阳长得可爱，店员们都使劲地讨好。厉彦琛大手一挥，都买了。

这时，一名店员对沈明媚说了一句什么，陈导翻译说：“她说妈妈不如也买一件纪念品带回去吧。”

本来没沈明媚什么事，突然看那店员的眼神，望他们三人俨然就是一家三口，她愣了半刻，恍恍惚惚。

“妈咪，你选一件裙子吧。”阳阳拽着沈明媚的手摇晃道。

沈明媚正犹豫的时候，厉彦琛挑了一套长裙，走过来在沈明媚身前比了比：“这个花色很衬你，试试看。”

“哦。”

店员帮沈明媚绑了一个最简单的样式，然厉彦琛眼光确实好，烫金的底子加上深紫色繁复细密的花纹，把沈明媚一身华丽的气质都称了出来。

“好看！”阳阳看得小眼直，不住地鼓掌。

厉彦琛摘了墨镜，上前帮她整了整袖边，仔细地抚平每一寸褶皱，弯腰垂眼的时候，俊挺的鼻梁勾出一道美好的弧度，睫毛半遮住眼眸，像是画里的人物，眉眼浓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