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巫术？！卧槽这必须要听啊！！！”
“展开讲讲，我不差这点流量！”
“行吧，那我就简单说一下，具体是哪个教我就不说了，反正我记得当时书上说，有一种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的巫术，但是做这个的必备条件是要有四十八条冤魂来做替死鬼还是镇魂法咒什么的……”
“wtf？这么凶的吗？！”
“突然激动起来了，好期待最后的结果啊啊啊！”
一说到这种玄乎的东西，所有观众都来劲了。
在线观看人数不知不觉，又上了一个台阶。
五万了！
对于其他那些动辄千万甚至上亿的综艺节目来说，区区五万，扑街预定，根本不值一提。
但这档节目的形式不一样。
全程直播，再加上是个新题材，没有后期的干预，全靠嘉宾和内容来撑。
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比性了。
观看人数还在慢慢的涨。
现场的霍淮卿已经到了林子边缘，闭着眼睛思考了好半天。
因为这一轮，他打算改变策略。
“怀卿，我跟你说，a组那边已经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听完路线之后立马又回去打探了一下“敌情”的安明急匆匆地朝他这边跑过来，“叶鑫远在墙上发现了疑似受害者遗留下来的信息，他们把那些字拼到了一起，上头说……怀卿？你怎么了？”
试图和队友共享信息的安明说到一半，却发现霍淮卿一直闭着眼，人也一动不动，压根不理会自己，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他是习惯性把人往好处想。
要是换个人在这儿的话，估摸着已经忍不住要生气，感觉霍淮卿耍大牌了。
比如，观众们就是这么想的。
“怎么回事儿啊？导演！怎么镜头又到这边了。不想看这个人的脸，晦气……”
“我无语了，他以为他谁啊，怪不得一年比一年糊，糊的都粘锅底了，人家安老师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他是觉得自己比安老师咖位大吗？”
“上把输了还不是因为他智商不够？还连累了安老师，这会儿是对着人家甩什么脸子啊绝了！”
“看见他就烦！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弹幕一堆人骂骂咧咧。
但安明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看着眼前男人莫名开始发颤的面部肌肉，两旁又是这样一个光线黯淡的林子，风吹过来，凉飕飕的，他突然就有点害怕。
“怀卿，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话没说完！霍淮卿就突然抬腿往前跑了几步，而后，猛地停在一棵树下！紧闭的双眼下，眼球不安地滚动着，似乎是在努力尝试睁开，却一直做不到。
安明看得汗都下来了：“怀……”
“小九。”霍淮卿突然睁眼了。
然而这一瞬，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好像是面前忽然间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看起来有些无法克制自己嘴角肌肉的颤抖，想笑，但嘴角却不停往下压，如同两个灵魂不停在争夺一副躯体，面无表情地应该是怀卿，而眼神诡异一直在笑的却不知道……是另一个谁。
“小九，我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你为什么要害我？”霍淮卿抬手，头顶的阴影笼罩在他脸上。
他双眼发红，红的像是要流出血来，可他浑然不觉，只是伸出双手，轻轻捧住了安明的下颌，如同捧着一颗无主的头……
“卧槽卧槽卧槽！这什么情况？！”
“怀卿这是发的什么疯，我整个人都看麻了……”
“他表情好恐怖啊啊啊啊啊啊别笑了别笑了妈妈我害怕！安老师都快哭了！”
“小九是谁？”
“录节目呢，他在跟安老师说什么啊？他俩以前有什么恩怨？”
“这是有瓜？？？？？”
“慢着！！小九不是那个毒蝎案里唯一的幸存者吗？！”
“……”
发出这段话之后，张晓霞忍不住迅速抓了个毯子把自己给裹严实了。
镜头里的怀卿，从一开始的沉默寡言再到现在这奇怪又诡异的模样，也只是在那一瞬间。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他的转变才足够震撼！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好像、好像鬼上身了一样……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张晓霞顿时打了个哆嗦，可是她的双眼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从屏幕上移开。
轮廓分明的那样一张脸，被包裹在暗影中，突然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反而衬得他嘴唇更是红润。
瑰丽的色彩融合在一起，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极冷，而他的那双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看向正前方，格外专注，让人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安明已经是汗毛倒竖，忍不住按下对讲机呼救。
然而霍淮卿却像是中了邪一样，力气大的惊人，就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话的声音低而缓。
“你不认识我了吗小九，我是陈方圆啊……”
“怎么不说话？是不敢看我吗？你也觉得亏心？”
“小九，我曾经那么信任你，你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我就把你当亲弟弟，可是你为什么要害我？”
“……不对，你不是小九！”
诡异的笑容突然在霍淮卿脸上一僵，而后，他视线突然变得混乱起来，捧着安明的双手也开始发抖。
楚筠一行人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画面。
安明吓得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而霍淮卿往后踉跄几步，似乎是有些痛苦地按着额头，微长的黑发凌乱着贴在他鬓边。
“——小九！”
他又抬头了。
但这次，他看的方向，却是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逃课吗？因为李嘉跟我说，音像店来了一批新碟，里头有你最喜欢的那位歌手的碟片，我知道，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一定会喜欢我给你准备的这个礼物吧，小九？”
“我答应过你奶奶，要好好照顾你，可是你为什么骗我！你让那个女人杀了我！为什么啊，弟弟？我到底是哪里对你不好，让你这么恨我？”
说着，他弯了腰，身子颤抖着，像是在哭，声音却是带着笑。
慢慢的，他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他又恢复了安静。
弹幕却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鬼上身？！！！”
“放什么屁啊哪来的鬼？别胡扯了好不好！”
“可是他刚刚为什么会那样说话？好吓人啊……”
“不会是演的吧？”
“这他妈要是演的今年小金人不是他拿我就直播啃桌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一边觉得好恐怖一边又觉得他这个样子好……好诱人……等等……我先吸溜一下……”
“节目组你请的都是什么人啊！这人是不是疯的啊？！卧槽，好刺激！我已经坐起来了各位！！”
“……”
所有人都未曾想过的画面，就这样突然出现，前后也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直播间内的在线观看人数竟然直线狂飙，转眼间就突破了十万大关！
导演傻眼了，其他嘉宾也傻眼了。
侦查顾问这会儿更是整个人都在颤抖。
所有人都想知道，他刚刚！到底怎么了！那些话又是怎么回事！
而霍淮卿就是这个时候，重新抬起了头。
“……安老师？”
他似乎有些不太舒服，直起腰的时候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你们怎么了？”
“怀、怀卿，你刚刚……”
“我怎么了？”
霍淮卿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安明后头的一排人，尤其是惊魂未定的安明：“噢，我刚刚确实有点头晕，但没什么大事，应该是低血糖了，安老师，我这边线索已经找的差不多了，我们去休息室重新梳理一下线索，把地方让给a组吧。”
说完，他也没再理会其他人，拿着东西，直接就朝着休息室的方向去了。
“安老师，不走吗？”
“……呃，马上就来。”
监控室，导演脸色诡异。
旁边助理小心翼翼：“这……这算是播出事故吗？我们还要继续……吗？”
“继续，为什么不继续！”
导演紧紧盯着不断攀升的热度，心情极度复杂，“管他刚刚到底是演的还是真有什么问题，反正，涨得是我们的关注度，当然要继续！”
正说着，侦查顾问突然进来了。
他刚打完电话，这会儿表情同样很是奇怪
而在他跟导演说了几句话之后，其他工作人员顿时就听到一声怪叫。
“什么？！！”
休息室。
三四个机位全部都对准了霍淮卿。
他则是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三十五分钟了，正好，安老师，我们躲开了那个“九尾狐”，现在也安全了。”
“呃……”安明扯了扯嘴角，笑容很是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以前没跟这个怀卿合作过，只是听说这个人风评一直都不太好，但见了面以后他就觉得其实也还好，不过，刚刚那一出，也真是把他给吓到了。
他就忍不住想问问：“怀卿啊，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是指……哪一句？”
“就，你说什么小九啊陈方圆什么的……”
“我已经说了吗？那我应该还没说全，我是在地下室和林子里找到了一部分证据……”
“不是，我指的是你说你是陈方圆的那些话！”
“？”
霍淮卿静静看着他，沉思片刻过后，这才“恍然大悟”道，“我是不是又胡言乱语了？不好意思啊安老师，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以前看那些推理小说的时候就很喜欢自我代入，比如，根据那些证据碎片幻想我是受害者、或者凶手之类的。”
“所以。有的时候入戏太深，就会莫名其妙地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但说实话，我真的记不太清楚了……刚刚我有说我是陈方圆吗？那大概是看证据看太专注，突然就代入感受害者了。”
“……”
安明半信半疑，但他现在这个平和的样子，确实是让安明的忐忑稍微降下去了一些。
想了一会儿，安明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坐了过去，“那，你现在都推出了什么？”
霍淮卿直接拿出了录像，“你看这些案发现场的照片，还有我最开始在墙角拍下的那些刻字，九，小九……安老师，你还记得最开始我们看的那些报纸上，有一篇说的，就是幸存者小九吧？”
“然后我分别在林子和地下室里，发现了一样的东西，这是一个手环，四十多年前，有一位正当红的歌星就有这样的饰品，后来公司大批量制作后在演唱会发给歌迷当福利，接着就有人拿这玩意儿牟利，复刻过后四处售卖……”
霍淮卿一页一页地给安明讲解起了自己的思路。
与此同时，网络上的一场风暴终于也出现了。
“快看这个视频！”
“我滴妈糊咖在线发疯，但我全程忍不住一直盯脸，怀卿他啥时候变这样了啊！虽然有点感觉是在炒作，但是，他好适合这种路线啊！！”
“可是我还是很在意他说的那些话……”
“再听听他之后的这段分析，完蛋，我脑子已经不会转了，完全被他给绕进去了！北城总警署快来看看这个案子是不是毒蝎案！”
“想知道结果北城总警署”
“怀卿他说的是真的吗？北城总警署快回我一下！我还是觉得他刚刚那表现不像是演的而是真的鬼上身了北城天师总协会”
“……”
词条热榜一分钟刷新一次，便让不少人都看到了怀卿这个名字究竟是以何种迅猛的增长方式，直冲顶部，连带着还有怀卿第三只眼、怀卿九尾狐杀人案这一系列相关词条。
而在这热热闹闹的讨论与争辩中，某个地方，却有一个男人怔怔地看着屏幕中的视频，听着镜头前的人说话声。
“小九……你到底为什么！”
他猛地一个哆嗦，脸上血色瞬间不见了。
与此同时。
a组那边的人终于也把线索找的差不多了，但和b组比起来，他们速度慢，还碰到了两次“九尾狐”，就这么浪费了两张护身符，才终于要回休息室。
“真行啊，没想到那个怀卿这么豁得出去，就为了再翻红一把……”路上，叶鑫远看见镜头移开，这才终于是憋不住嘟囔了一句。
“噱头搞得再足有什么用，回头挨骂更惨。”
镜头又回来了，两人立马做无事发生状，有说有笑地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所有嘉宾都暂时还不知道网络上的那些风浪。
不知道怀卿这个糊咖时隔多年，大名再次出现在了热词榜。
短暂休息过后……
第二轮的案情陈述，这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