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这种时候，就看谁能演得过谁。
“不用装了，我的时间有限，没空在这陪你玩无聊的游戏，我也知道你过来找我是想干什么，是，我看见了，不用怀疑，他就跟在你身后。”
无视掉周红娟骤然亮起来的目光，霍淮卿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手表。
“你想见他？还是说……你想跟他说什么话？”
问完，他不等周红娟开口，就又是嗤笑一声：“但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交换。”周红娟此时的表情格外阴森，看起来几乎已经有点不太像人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跟你们做交换。”
旁边，沈秉亿下意识就想开口。
结果霍淮卿说得太快，他甚至只来得及张了一下嘴……
“凭什么？”
霍淮卿抬了头，冷笑一声，“你说做交换、我就听你的话，乖乖做交换？你以为你是谁？周红娟，你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是不是现在心里就在想，他们找我过来问你话，就是想从你口中知道徐林的消息，打听一下你和他之间到底什么关系？你是故意被抓的，因为你知道我不可能和你面对面坐在一起，除非，你处于一种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威胁的情况下。”
“他告诉你的？还是说……你猜的。”周红娟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她的感情早就已经在漫长的生活中消耗殆尽了，所以，她没有畏惧、也没有恐慌，她只是那么静静的坐着，就好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雕像。
可霍淮卿却压根没有按照她设想的方向走。
“这样吧，正好我现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沈组长也在，我给你们两个讲个故事，一块儿听听。”
“……”
两个人都搞不清楚他这是要干什么，但他已经开口了，眼神也突然之间，变得冰冷诡异，一下子，就把周红娟给冻在了椅子上——
“我听说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个男孩，他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体质好的人，感冒发烧的时候甚至不吃药，挺一挺，就能扛过去，可这种别人身上的小病到了他身上，却成了要命的绝症。”
“为了能让他好好活下去，男孩的母亲可谓是费尽心思，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但男孩仍旧虚弱，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所以有一天，他忽然忍无可忍，彻底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了，他决定，要离开这个世界。”
“但他没想到，他的母亲竟然找到了一个偏方。”
“母亲告诉他，那是药，吃了就能治好他的病，他虽然心里不相信，却不想让母亲伤心，便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偏方竟然真的有用，他吃下了“药”，身体竟然真的一天一天在恢复，痛苦减少了，他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也随着一起慢慢的不见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有救……”
“然而有一天，他意外发现，自己吃的那些所谓的药，其实，是人的内脏。”
“他崩溃了！当晚，他趁着没人发现，吞了一包老鼠药，无比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
霍淮卿说到这里的时候，语调中突然多了几分笑意，就好像是讥笑一般，听得沈秉亿眼皮一跳，也听得周红娟骤然脸色黑沉沉，死死盯着他，目露杀气。
“但是那个男孩没想到，他迫切的要摆脱这个世界带给他的痛苦，可是，却偏偏有人不愿意让他如愿，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然而他已经不再是他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一副躯壳。”
霍淮卿眸色很深。
暗影之下，便平白无故又多了几分阴沉。
“新的躯壳用起来方便极了，没有了从前的病痛，甚至，也没有了从前那个掌控他整个人生的母亲，他也舍不得再死了，但……”
“一段时间过后，他再次发现，想要一直待在这副躯壳里，他还需要那些“药”。”
“他是个人，他怎么可能会吃同类？”
“可是，健康活着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以前尝试过吃掉同类的感觉，其实，只要克服了心理压力，口感上也没什么不对劲的，他苦思冥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长一段时间，最后，终于是成功的说服了自己，他要活下去。”
“于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了。”
“前前后后加起来，他一共杀掉了四个人，这四个人他最开始都不认识，和他也无怨无仇，但他已经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
“他以为这是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可他却不知道，这个机会是他的母亲给他的，他们两个甚至都不知道，这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续命的法宝，而是一种来自于千年前的一种古老诅咒……”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沙兰的巫女违背祖制，和人有了私情，还生了一个孩子。”
“然而她在被选上巫女的那一天，就已经向他们部族所供奉的神明许下了誓言，此生将全心全意侍奉神明，若有背叛，不得好死，祸患也将牵连全族。”
“她的族人为了逃脱惩罚，便决定在神明的石像前把她和她的儿子给烧死，以求神明饶恕。”
“不过在行刑之前，沙兰的儿子就因为年纪太小而被活活冻死在监牢中，发了疯的沙兰逃出监牢，大开杀戒，过后，留下一个诅咒，自绝身亡。”
“那个诅咒的内容大概就是……”
“千年后，她会卷土重来，把当年害死她儿子的人，斩草除根！但是，她要让那些仇人们自己亲自动手，让他们在知道真相以后，悲痛欲绝。”
“噢，我是不是把这个故事给说的太复杂了？那我稍微再简单一点。”
“周红娟，你知道沙兰所在的部族供奉的神明图腾是什么吗？是五爪圣蝎。”
“你知道你给你儿子用的那个偏方又是什么吗？可能你会有点难以理解，但是你要想一想，正常人会吃人吗？不会，但有些东西是吃人的，比如，鬣狗，老鼠，等等……你第一次听到这个所谓的续命之术，应该不是从你们那个教主那儿听说的吧？是徐林？”
“不要用这副表情看我，你见到他的时候，他早就已经不是本人了，你是不是以为跟在你身边的人是他，然后，你想从他嘴里知道你儿子目前的下落，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接着你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怎么可能……”
霍淮卿下巴微抬，目光透露出十足的轻慢。
“你儿子不就在你身边吗，他早死了，因为他已经完成了那个交换的仪式，吃掉了人的心肝，他变成了一只狗，一只流浪狗，流浪狗的下场又会是什么呢？要么被人打死，要么被人抓走吃掉。”
“你猜，他是哪一个？”
“……”
话音未落，周红娟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嘶力竭：“你胡说！我儿子还活得好好的，你少在这骗我！”
“爱信不信。”霍淮卿唇角一勾，“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你老公死的早，所以，你把你儿子当做你生命的全部，哪知道他死的比你还早。”
“你胡说！！你胡说！！！”
这会儿的周红娟双目赤红，心理防线几乎已经全部崩塌，哪里能还有最开始的平静？
“我告诉你，你们永远也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你们想知道的事！！”
“随便喽。”
霍淮卿垂眸，又看了眼时间。
“不跟你在这废话了，沈组长，我还有工作，得先走了。”
“等下，我送你。”
“……”
眼看着他们两个说走就走，周红娟瞪大双眼，心中有一块地方终于是轰然倒塌。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些话！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我的小宇还活着……”
出了门，沈秉亿便把霍淮卿给拉到了一旁，严肃道：“刚刚你说的那些……”
“一半真，一半假。”
霍淮卿微微一笑。
“我不过就是想激她一下而已，你也知道，我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既然从她嘴里得不到实话，那就让她的心自己讲。”
“……什么意思？”
“沈组长，你知道心魔吗？”
“嗯？”
“其实人的心魔严格来讲，就是从潜意识中演化出的第二个自己，但是这个东西平时不会出现，只有在人进入了极度恐惧的状态之下，才会被看到。”
“……”
“刚刚我说的那些，诅咒是真的，沙兰什么乱七八糟是假的，你如果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推荐给你一本书，上头记录的全都是一些现如今已经消失的巫术，虽然不好买，但总是有渠道的。”
“……”
沈秉亿的表情有些匪夷所思，“你这倒还挺能编，我刚刚差点都信了，不过……问题还没有解决啊，她和徐林到底什么关系，还有，徐林到底什么情况，人又在哪，都还没有答案。”
“过半个小时再进去问她吧，保证她到时候问什么就答什么。”霍淮卿摆了摆手，“被心魔缠上的人，最后不死也得疯，你尽管去问，她老实的很。”
他这话说的格外风轻云淡。
沈秉亿却已经看得不得不服气了，临走前，还给他塞了名片：“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来我们这边，钱多，事少，就是离家可能远一点。”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等我什么时候彻底失业了，再考虑这个事儿吧。”霍淮卿笑笑。
坐车回去的路上，导演那边给他发了好几个信息，问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去。
他回了一个四五十分钟。
结果车子走到半道上，他突然就听到耳旁叮的一声响，还是那熟悉的机械合成音……
“恭喜宿主成功协助侦破蓟城食人魔案”
“冥府大道203，别墅一套（已发放）”
“……”
慢着。
这回的奖励什么玩意儿？！
霍淮卿猛地一皱眉，头一次点开了奖励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