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麦谈往事
今日早朝上得萧麦有些心浮气躁,不太想在朝堂上耗费时辰,偏偏下朝后他又被父王身边的大太监请走,好不容易应付完父王,等出宫的时候已经到辰时,若非他找借口说累了,父王还想留他用午膳。
带着莫名的迫切回到太子府,掀开车帘正要下马车时,萧麦顿住了。
他在朝堂上和父王身边时心浮气躁有不耐烦,但这一路回太子府时他心里却是期待,此时终于到了府门口,他居然又愉悦又迫不及待。
难道他是想见那个女人吗?
小金子守在马车旁,眼看他家殿下分明都要下来了,又看着门口方向发呆,想了想,小金子还是出言。
“殿下,您不进府吗?”
萧麦跳下马车,面无表情往里面走。
他连洪水猛兽都见过了,虽然那女人比起洪水猛兽确实更凶悍些,但她撑破了天也只是个人,何况这儿还是他的地盘,没道理会害怕见到她。
“那个女人呢?”
已经这个时辰了,说不定他急匆匆回来,其实她早就离开了。
小金子:“回殿下,云姑娘还还没醒”
萧麦在意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她还没醒?”
差点撞上殿下,对上殿下不悦冷漠的眼神,小金子虽然一头雾水和心惊胆战,但还是如实回答。
“主殿门从未被打开过,一柱香前桂嬷嬷因担心云姑娘是否出意外进去看过,不过只看见云姑娘还在睡得很香”
桂嬷嬷是母后带进宫的人,伺候了母后十多年,后来母后去世后就伺候他,从宫里到太子府有十九年之久,加上在母后身边那十八年,已经有几十年了,是他既信任又尊敬的人,平时也是当半个长辈看待。
站在主殿门口,萧麦想了想,毫不犹豫把门推开,低声吩咐了小金子一些事,就坐在饭桌边,抬手揉了揉眉心。
又是云山又是一大早去上朝的,他也有些疲惫,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内殿,萧麦都被气笑了。
还以为这女人已经走了,没想到不仅很适应,还睡到这会儿都不醒,想想自己这么累,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这女人还睡得那么香,若非不确定会不会看到什么,萧麦还真想进去把那女人吵醒。
不一会儿后,小金子带着人上菜,很快就把整张桌子摆满。
萧麦:“都打开”
小金子依言照做,一边打开盖子一边疑惑他家殿下这么做的理由。
殿下在得知云姑娘还没起时不是等着云姑娘一起用膳,反而是让他吩咐厨房以最快的速度做一桌菜,清淡的不要,还只要一揭开盖子就能闻到刺鼻香味的重口味菜。
怀着满心疑惑,直到云姑娘打着哈欠从内殿走出来,小金子才明白他家殿下这么吩咐的意思。
做人做事都要低着头,小金子只能看到云姑娘似乎只着白色寝衣,察觉到殿下警告的眼神,快速将最后一个菜盖子打开,小金子赶紧退下,并把门带关上了。
云荞除了刚才没忍住打哈欠,走到萧麦对面坐下后已经恢复善解人意的温柔样。
当然,如果她能穿戴整齐和不是一声招呼不打直接动手的话可能会更像。
萧麦额角青筋一跳,这女人居然当他不存在,明明他目的是想用饭菜诱惑这女人起床,可等这女人真的起床了他又觉得心里不舒服。
还有,这女人就不能穿戴整齐再出来吗?啃鸡腿的动作虽然优雅,但一扯一动间衣襟跟着动作,萧麦灌了杯茶水,微微偏头不再多看。
云荞懒得搭理他,这狗男人用吃的把她叫醒,那便如他意先吃饱再说。
云荞食量不大,啃了一个鸡腿,看起来色相不错或者没见过的尝一点,肚子就已经有了饱意。
萧麦看得头疼又好笑,这女人操作确实挺吓人的,他还以为能吃多少,没想到才这么点,从袖中掏出手帕递给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递出去了脑子才反应过来。
云荞没想那么多,接过手帕轻轻擦了擦嘴巴。
“多谢太子殿下的款待,我便不打扰殿下了”
说着便要回内殿换上衣裙打算离开,该说不说,这宫里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炒的菜确实带着别样味道,是一种和云婶烧的菜不一样的味道。
尤其那道鹿肉粥,若是换个地方,她说不定还想带些回去。
萧麦低声道:“聊一聊?”
“嗯?”
云荞脚步没停,只是头也不回疑问出声。
不一会儿后,云荞穿戴整齐出来,萧麦看着她是如何绾那一头长发的,突然挑眉,总觉得这女人簪头发那根黑檀木簪子有些眼熟?
云荞淡淡道:“别看了,就是你的”
萧麦:“……”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夸这女人坦诚不欺瞒,还是该说这女人也太自来熟连他东西都敢直接用。
这簪子是父王给他的一块黑檀木制作而成,黑檀木何其珍贵,前两年他整夜睡不好,听闻黑檀木具有安神功效,父王便差人四处寻找,寻了足足一月有余,好不容易才寻得半只手臂那么多,由他自己动手,雕刻了一块玉佩随身携带后还剩些,想了想他将之刻成簪子,簪子表面还雕了几朵盛开的桃花。
又因他一直用的是发冠或发带,从未用过簪子,所以便被他放在妆台角落盒子里。
现在被这女人拿出来用,说明这女人有看过他的寝室。
不过却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用这簪子绾头发确实挺好看的,既简单利落又莫名漂亮明媚。
其实云荞可没乱翻萧麦寝室,她对别人的私有物并不感兴趣,只是对好东西有种天生的直觉而已,所以方才去妆台梳发时才会一眼便看到角落盒子里的簪子。
黑檀木珍贵是世人知晓之事,但那盒子被放在角落,而且回忆几次见面萧麦都没有用过簪子,所以云荞才会取了来用。
许是用了一支萧麦簪子,云荞态度软了一些,也有耐心陪着萧麦聊一聊。
“要聊什么?”
萧麦也算是对这女人了解一些,她不喜欢用身份压人,也不喜欢像皇宫里那些条条框框觉得束缚的规矩,即便会称呼他为太子殿下,但语气中并没有旁人唤他时的尊敬,反而更像是把他放在平等对待的态度上。
萧麦反而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若是一言一行都是古板规矩,其实还挺没意思的。
“你为何会御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