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迟来的道歉

凌羽所在的酒吧，叫夜未央，位置刚好就在河边的商业街上。

出了门就是一座五彩的廊桥，彩灯闪烁，飞檐屋角，古与今的碰撞，看着美轮美奂，梦幻十足。

现在是凌晨，桥上只有几对情侣，和两三个路人。

池越走在前面领着路，凌羽跟在后面，盯着他的后脑勺，心绪不宁。

池越走到桥的尽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安静，就是没座位，你不介意吧。”池越扭头看他。

凌羽眼神警惕道：“你带我出来，想干什么？”

池越将手放在廊桥的木栏杆上，眺望着流动的河面，听着桥下流淌的水声，心也跟着沉寂了下来。

“你这几年，一直都在这里工作吗？”池越问。

凌羽语气平静：“嗯。”

池越目光淌过一丝黯然，凌羽越是说得云淡风轻，他心里就越不舒服。

当年，以凌羽那样优异的成绩，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去完成他的梦想。

可是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却毁在自己手里。

“七年前那件事”池越欲言又止。

夜风阵阵拂过，吹动了凌羽的发梢，他的脸色沉了沉，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那是他这辈子的阴影，他不想提，尤其这件事还是从池越的嘴里说出来。

他只觉得窘迫难受，微微握紧了拳头，垂下了头，掉头就想走。

“凌羽！”池越立马叫住了他，声音多了一丝慌乱的意味。

“七年前的事，你还提它做什么。”凌羽声音冰冷。

“我知道你没放下！”池越盯着他的纤瘦脆弱的背影，顿了顿，声音喑哑，“我也没放下。”

凌羽面无表情，发出一声自嘲的笑，“放不下又怎样，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我，不照样过得好好的吗？”

“对不起。”

短短的三个字，却像是石子儿一般激起了惊涛骇浪。

凌羽眼神微微放大，转身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那样骄傲不可一世，飞扬跋扈的池越，竟会向他道歉？

池越又道：“上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说，可惜不是时候。你加了我的微信，却一直没联系我，我知道，其实你根本不想搭理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迈动着步子靠近凌羽，两个人面对面，把对方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凌羽回避不了，只能抬眸沉默地看着他。

“但我还是要说，这句话，我欠了你七年，不得不说。”池越表情认真无比，他一直在观察凌羽的反应，心里莫名的紧张，像是在接受法官的审判一般。

凌羽心里没多少开心的感觉，不能说释怀。

七年，这个道歉来得太迟了，他的人生已经回不去了。

他的整个高中，都是眼前这个人给他带来的伤痛和阴影，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

当年他被退学之后，母亲到处奔走求人给他找新的学校，没有一个学校愿意收他。

为此母亲还生了一场大病，落下的病根到现在还没好。

他该怎么原谅池越？笑一笑就能把过去抹去，然后对他开心地说：好的，我原谅你了？

不可能他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善良。

凌羽眼神晦暗，表情冷淡，写满了抵触和拒绝，甚至都没有直视池越的脸。

“你说完了，那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