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纸终究是包不住好的
沈呦呦不解为何卫凭枫突然之间要对阿斛这般咄咄逼人，连忙上前拦在两个人面前。
“你，你们做什么？有，有话好好说！”
哪知卫凭枫却是眉眼冷厉，显然没问出个名堂不会轻易罢休。
“呦呦，此事你别管。”
沈呦呦有些焦急，可是此时卫凭枫身周散发出来的气场极其强大，她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靠近，只能着急地看着他逼问阿斛。
阿斛的身形单薄，虽是年纪要比卫凭枫年长，可身高体格却没占到半点优势。
他依旧是满脸茫然地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你的身份。”
卫凭枫虽是耐着性子，可声音却冷淡如冰。
“你千方百计跟着我们来了凌霄宗，如今那小公子的病你也是看了，虽说也算是帮了我跟呦呦一个忙。可我不能留一个不知身份底细的人在身边。”
“若是你再不说，今日你便下山去。”
阿斛有些犯难，一摊手道：“遇到我的时候你们不都看到了吗？我就是一叫花子，先前还能跟着游医老师四处看病为生，可自从老师过世之后我就是个孤孩。”
“孤孩？”
卫凭枫冷笑一声。
“我倒是好奇你那老师是什么样的游医，竟能教你识得万年珍果千年灵草，不管是那复灵果还是飞沙仙竹几乎都是脱口而出。”
“普通游医，只怕没有这般本事吧？”
阿斛沉寂下去，卫凭枫的语气凌厉，便知道他早就看出了自己的破绽。
到底都是纸包不住火，继续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的身子几乎是瞬间软了下来，就连身上的气息似乎也是在这一刻萎靡了下去。
幽幽然的一声叹息，阿斛极其无奈地开了口。
“阿斛是我的小名，我原叫曲行殇，是药神谷中人。”
药神谷，曾是天下第一药宗，从中出世的灵医高手不胜枚举。
只是后来随着人脉扩张，却一直难得精干，以至于上百年未能再出一个像样的灵医，家势便也渐渐没落下去。
好在族中子弟多少还有些灵修的天赋，药神谷衍生转变成了灵修门宗。
曲行殇是上一任谷主的儿子，更是药神谷渴求百年的灵医天才，可却生不逢时，赶在药神谷看重灵修根基的时候。
因为生来体弱，曲行殇因为不能成为灵修而被族中众多弟子排挤。后来谷主去世，曲行殇最后一处庇护也烟消云散，被那后来继位的叔叔像痛打落水狗那般赶出了家门，这才流落在外成了乞丐。
听完曲行殇的身世，卫凭枫沉寂了下去，一言不发。
毕竟两人的身世，多少有些重叠之处，难免共情。
这时沈呦呦一把抱住了曲行殇的腿，打破了这莫名的静寂，满是心疼地蹭了蹭他。
“呜呜……阿斛，阿斛好可怜，窝，窝心疼。”
瞒了那么久，先前卫凭枫更是诸般猜忌，如今说出来，曲行殇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见小团子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不由捏了捏沈呦呦的包子脸，宽慰道：“都过去了，也没什么。”
卫凭枫沉吟许久，才声音幽然地开了口。
“抱歉，我先前这般怀疑你。”
可阿斛却是挠了挠脑袋，反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也没什么，不过是我不爱提罢了。倒是你，这般年纪便带着呦呦两人在外，警醒些也未必不是好事。”
话虽如此，卫凭枫的心里却又有别的忧虑。
“既然你根基薄弱，凌霄宗这般灵修之地你必定是待不长久的，不如去试试那万药阁？”
“我听闻那万药阁只看个人本领，不看出身何处，你这般本事去到那里定能受人敬重。”
阿斛点了点头。
“我原先就有此意，如今看来，那里的确是个不错的去处。”
卫凭枫点头，想着再问问沈呦呦的意见，却见到这小家伙正啃着自己的手指出神，嘴角的口水都不留心流了出来。
“呦呦，你觉得呢？”
沈呦呦这才回过神，砸吧砸吧嘴，笑着点了点头。
“万药阁，万药阁好，阿斛，阿斛去了，一定，一定会变成很厉害，很厉害的灵医。”
“等，等你变厉害了，你，你就可以回到药神谷了。”
听到沈呦呦这般说，阿斛却被逗笑了。
万药阁内高手如云，自己这些本事在外面兴许还能拿的上台面，可入了阁内便难说。
自己都觉得未来希望渺茫，眼前的沈呦呦却对自己这般颇有信心。
曲行殇不由抬手点了点沈呦呦粉扑扑的鼻子，笑问，“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啊，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能成为很厉害的灵医？”
可沈呦呦却眨了眨眼睛，不假思索地说。
“你，你就是能啊！窝，窝就是知道！”
可刚刚说完，沈呦呦便又沉默了下去，觉得现下的对话很是诡异。
她这话不仅仅是鼓励曲行殇才说的。
之所以笃定曲行殇一定能成为厉害的灵医，是因为她好像早就预见了这一切的结局。
曲行殇问的对，她为什么就是知道能呢？
就在刚刚，她甚至觉得曲行殇的名字很是熟悉，不仅是对这个人熟悉，她甚至对这个人一整个人生轨迹都很是熟悉。
可她为什么能看到这一切呢？
真的好奇怪哦……
“呦呦？”
此时卫凭枫的声音将她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她如梦初醒那般，还有些不知所以然。
“啊？怎，怎么啦？”
卫凭枫蹙眉，不由出手捏了捏沈呦呦的包子脸。
“你这是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有些魂不守舍的。”
沈呦呦却是干脆地摇了摇脑袋。
“没，没什么。”
卫凭枫见她满脸写着心事，嘴上却逞强说没事，想必是不想说，便也没有逼着，便带着沈呦呦洗漱准备歇下。
翌日清晨，三人准备下山看看附近的情况，顺道帮曲行殇探一探万药阁的门路。
可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身后跟来了许多近侍。
沈呦呦不解地看着这一干人，双手抱胸，很是不满地问。
“你，你们跟来做什么？窝，窝们不带，不带你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