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新家
谭梨觉得自己给他解决麻烦,他还这个态度,就很来气。行李箱也不管了。进门拿纸巾用力擦嘴,气哄哄扔进垃圾桶里。
闻骆沉默片刻,什么都没说,帮她将行李箱提了进来。他不想和她起争执,只是对上她忿忿不平的眼神时说了句,“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先和我商量一声。”
目睹完全程的宋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往的闻骆冷漠没有人情味,可现在的他突然又好像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
他给闻骆打工这么久,几乎从没看见他给别人让步的时候。业内也因此用弯刀来形容他,出刀了就要见血。可现在他不仅让了,面上还隐隐约约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妥协。
要不是清清楚楚知道两人的关系,就是说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对平平凡凡的小夫妻他也相信。
抬头看见宋宵还站在那,闻骆冰冷的声音划破沉默的氛围,“你先出去等我。”
待人出去后,他看向谭梨,“我要去公司一趟,待会中午陈妈会来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和她说就好。房子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不喜欢的话直接打电话给宋宵,让他帮你换。”
谭梨无聊看了眼四周,“房子没什么不满意的,倒是对你不满意,怎么办?”
闻骆凉飕飕的嗯了声,“那你得忍着。”
宋宵还站在门外思考着自己刚才是不是太没有眼力见了,人家小夫妻说话自己还在那边傻傻站着。但他仔细琢磨着,大学毕业后闻骆把他坑来打工,也没说他还要管这些事情啊。
没等他想太久,闻骆推开门从里面出来。
“会议还有多久开始?”
宋宵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开始的时间是十点半,现在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
从大学到现在,他一直觉得闻骆简直就是魔鬼,极其冷静和自制,习惯将所有的不稳定因素掌握在自己手里。开会也会偏向于提前半个小时到。而现在过去,只能刚刚好踩着开会的点。
之前他以为闻骆和谭梨结婚是想把不稳定因素放在自己身边亲眼看着。可是现在谭梨没什么变,他自己倒把自己的原则都丢了。
宋宵抬头看闻骆神情。
他神色淡淡,只是道,“走吧。”
思南公馆地处市中心,却并不喧哗。谭梨慢悠悠将各个房间看完,来到主卧。朝南的窗户采光很好,双层窗帘里面是轻纱。左手边推门进去就是衣帽间。
谭梨其实有想过自己之前的要求挺不讲理,也没指望着闻骆真的能给她办到。但推开门的那一刻还是有些震惊。
原本的衣帽间是普通大小,现在拆了中间的一道墙,整个衣帽间几乎和卧室差不多大小。她的礼裙和包包占了大部分空间,只留下最里面那一小块地方,挂着闻骆的大衣。
她的裙子和闻骆的黑色大衣紧紧挨在一块,谭梨想像着闻骆每次进来拿衣服时都要经过她各种衣裙,不禁有点觉得耳朵热热的。
这场景越看越怪异,她走过去将闻骆的衣服往里面挤了挤,离自己的衣服隔出一段距离才觉得顺眼。
午后,谭梨修改了下开题报告重新发给导师。一觉醒来后外边已经天黑。
睁眼就是陌生的环境,还有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气味,谭梨适应了好久才慢慢爬起床,穿着拖鞋往外边走。
陈妈已经做好晚饭,还切了盘水果,她问,“要给先生留点饭吗?”
谭梨愣了好久,迟钝地反应过来“先生”是谁。脸上带着点不自然,清清嗓子道,“这么迟了,他应该在外面吃过了。”
反正她吃饱就行,哪里还管闻骆。
陈妈当然看得出她的别扭,刚结婚的小年轻都这样,这栋房子太大,平时太冷清,多个人总会热闹些。她微微笑,收拾好桌子,问过明天的菜谱后离开。
谭梨觉得这日子过的可真舒服。
洗过澡后她打开衣柜,看着满柜的性感睡裙,开始有点发愁。她身材好也乐意展现,所以睡裙款式也格外大胆,布料薄薄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乐意穿给闻骆看。
想着现在能多穿几次就多穿几次,她干脆对着面前的全身镜一件件换了起来,边换还边对着镜子臭美拍照,一连发了好几张给谈暄欣赏。
梨子:来看美女。
谈谈:怎么?挑今晚的战袍?
梨子:…他不配。
谈谈:第三套好看!贼性感,别说姓闻的看见走不动道,我看见也走不动道,立即拜倒在美女姐姐的石榴裙下。呜呜。
两人互夸了一番,谭梨放下手机,对着镜子看。镜子里的人皮肤白皙,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隐隐约约能看见点小绒毛。她忍不住撩了撩头发。
她一个人自娱自乐得有些嚣张,完全忽略了楼下传来的动静。直到卧室门被突然打开,对上门边人的视线,谭梨整个人都是懵的。
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动作十分浮夸,再看看门口的人,谭梨觉得浑身都是僵的,脑门直发麻。
闻骆显然也被愣住,目不转睛看着前方。他刚回来,黑发带着点夜晚的湿意,大衣脱下搭在臂弯上,手还搭在门锁上。
喉结滚动了下,他挑眉,平静地拉上门退了出去,“您继续。”
客厅里没开灯,他将衣服挂上,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喝完才慢慢踱去开灯。
今晚连着开了好几个会议,明月湾那边的项目快要收尾,但还剩下一些具体事项,下头的公司一直没有处理干净,项目又要急着验收。
隔了好久,直到他在沙发坐下,里面才迟钝的传来一声声悔不当初的撕心裂肺的呐喊。他唇角扯了扯,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是不是笑。
估摸着留给她缓冲的时间差不多了,闻骆推开门去拿睡衣洗澡。房间里早就看不见人影,只有床上鼓起来一团,从头到脚遮着,连头发丝都没看见一根。
他脚步一顿,拿了衣服径直往浴室走。
谭梨躲在被窝里,准备安安静静当个会呼吸的死人。她听见推门的声音,衣料的摩擦声,接着浴室又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没过一会儿,那水声停止,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最终在她床边消失。
谭梨等着闻骆先开口,然后她好倒打一耙,指责他进门不敲门。可是等待的声音一直没来,外面也没有任何声响。
她心里难耐,终于忍不住了,深吸口气,掀开被子。抬头便看见闻骆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她的眼神渐渐从不好意思变成无法置信,最后是感觉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
她刚才穿的这么性感诶。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
“喂。”她清清嗓子,假模假样开口,“你回来多久了?”
“也没有多久。”闻骆从邮件中抽出神来看她眼。
回来没有多久的话,应该也没有看见多少吧…谭梨这样自我安慰。然而等她刚松了口气,耳边声音又落下,“也就从你拿起手机拍照的时候回来的。”
谭梨已经认命。只能庆幸自己的睡裙品味不错,身材也没给自己丢脸。想通这点后,她比闻骆还要坦然,自顾自地从浴室洗了把脸出来。
她身上的性感战袍早换了下来,身上穿着白t恤灰色棉质休闲短裤,天知道这一套衣服她是从哪里翻出来的,毕竟她衣柜里裙子不少,裤子倒是难的有几件。
闻骆听见声响,掀起眼皮看着她忙进忙出,最终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摆着瓶瓶罐罐,大大小小的罐子看不清楚什么牌子,像是刷墙一样给自己脸上细心涂上几层护肤品。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又往床头的小冰箱里面拿了一瓶香水出来往被子里喷。似乎是不满意,她又拿了其他几瓶出来,全都喷在床上,虔诚地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整个房间里顿时盈满了香气,并不刺鼻和难闻。暖气一烘,散发着甜甜的味道。
闻骆不太能理解这种仪式,上床后离她远了些。终于在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后,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好好找她商量一下,互相迁就一下对方的生活习惯。
听完他的话,谭梨眼神亮了起来。
“原来你不喜欢呀。”
她一时得意,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突然就从被窝里伸出手不停地在他面前晃动。
闻骆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抓住谭梨手之后她另一只手也蹭了过来,在两只手全都被制服后,她惊觉自己还有脚可以动,索性整个身体都往他那边滚。
闻骆是个正常男人,更何况这个正常男人在回家的时候还撞见了些不该撞见的东西。
终于在忍无可忍后,闻骆掀起整床被子,将她整个人包在里面,一只手禁锢着她,另一只手撑在她身侧。
谭梨的皮肤保养的很好,洗完澡后必涂身体乳,基本上两周便能消耗完一大瓶身体乳,皮肤滑滑嫩嫩,吹弹可破。闻骆觉得自己握着她的手心有些发烫。
他压低了声音,“现在是晚上。”
屋内昏暗,思南公馆的月色格外荡漾,透过纱帘照进来,刚好打在闻骆脸上,天然的阴影趁得他的骨相更加优越。
晚上又怎么了,正这样想着,谭梨猛地对上闻骆视线。看见他漆黑深沉的双眸里不明的情绪翻涌后,顿时停止挣扎。
这样的闻骆有点陌生,在褪去那张冷静自持的外皮之后。
她老实安静下来。
“还乱动吗?”
谭梨摇头,闻骆这才松开手。
谭梨是个识时务的人,老实安分的盖上被子。之后又觉得不太安全,从旁边抽来了块小毯子隔在两人中间。
察觉到她这掩耳盗铃的动作,闻骆轻嘲了声。
晚上,谭梨久违地做了个梦。
也许是因为晚上折腾的够呛,再加上自己准备当自己毕设的模特所以在有意识管理身材的原因。
她小鸡胃里的那些水果早就消化完了。
梦中,她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抱着个比自己还大的鸡腿啃,漂亮的小裙子上全是油渍。有人叫了她一声,随后一只手伸来,想将她嘴里的鸡腿抢走。
她脾气一上来,直接将那只手拍开……
闻骆睡到半夜被弄醒。
身旁多了一个人像没长骨头似地朝他靠过来,手也不知什么时候伸了过来,一只揽着他脖子,一手抱着他腰,腿牢牢黏在他腿上。
属于女性的身体十分柔软光滑,又带着淡淡的橙花香味。
他身体一僵,低呵声,“谭梨”
人没叫醒,反而更得寸进尺起来,睡的迷迷糊糊的人将头也靠过来,接着张嘴啃在他下巴上。
闻骆来不及躲,被咬了个正着。他闷哼了声,眉微皱,食指和拇指稍用力,将她嘴巴掰开。
本以为可以松口气,谁知下一秒,一个巴掌直接扇在他脸上,小鸡啄米大点的力度。
闻骆被气笑了。
人没叫醒,睡着的人反倒嘴瘪起来,脸上都是委屈,像被抢了宝贝。
闻骆叹了口气,无奈收回动作。
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甚至怀疑自己一时冲动换来的婚姻到底对不对。
清晨一大早,阳光照在眼皮上。
谭梨被这光刺激得流泪,伸手去擦。结果却发现自己手怎么都抽不出来。
她一个激灵,瞬间没了睡意。谭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被子里,自己的手正揽在闻骆腰间,目光也逐渐挪到他下巴,上面有个牙印。
谭梨整个人跟雷劈似的,彻底愣住。她竟然这么…变态的吗?
闻骆还没醒,眉弓深刻,没了以往醒着时的凌厉。谭梨舔了舔唇,想趁机抽回,不料手腕被一把抓住。
闻骆慢悠悠睁开眼睛。
她决定先发制人,“你不要脸!”